六公主感觉后背一阵寒凉,不由攥紧了一旁云锦公主的手,“皇姐?怎么办啊?”父皇的性格六公主是清楚的,他平时虽然微笑待人,但倘若真怒极了,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云锦云锦公主抚慰的拍了拍六公主的手,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她直觉上官罗漪自己可以度过去,并且也想看一看,这个传闻中的好女,到底有多么出色,“先不要着急,看着罢。”
这位皇上的性格,上官罗漪自然知道,他的笑面足以掩饰心中任何时候的想法,这样的待人方式是长久习惯而生成,他年少便继位,初初登基之时,朝中重臣独揽大权,威逼利诱之下,他无奈屈服着,动心忍性,以无比软弱的形象慢慢将一个个的老臣拔除。最后微笑着将那些人一个个送上断头台。
既然已经点到自己了,就要应言。上官罗漪上前一步,屈膝跪下,膝下的薄雪很快便渗透出凉意,“回皇上,刚刚棠贵妃确实给诸位看过画作,那时还是好好的,只是随即便让一旁女官将画作卷起交给臣女,但是臣女接过锦盒便从未打开过,一直是小心捧着的,臣女也不知如今画作怎会破损,还望皇上明察……”
女官一听上官罗漪的话,顿时明白了,刚刚自己的动作很可能已被这个丫头发现,下意识的,将手猛地缩到袖子里。
“上官小姐,你的意思是说,本宫身边女官对画作动的手脚吗?本宫好心好意将皇上御赐的心爱之物送给你,你却没有好好保存,如今当着圣上的面,这是打算当众侮辱本宫吗?”这话是有根据的,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宫里的奴婢都是主子来教导的,上官罗漪刚刚的话明明就是将矛头指向了棠贵妃身侧的女官,那么就是说棠贵妃教人不利了,棠贵妃一听这话,自然是要生怒的。
六公主松开云锦公主的手,实在忍不住上前,噗通一声跪在上官罗漪身边,“父皇,罗漪姐姐收过锦盒就真的没有打开过啊,怎么会损坏御赐之物呢,云沫斗胆替罗漪姐姐求情,还望父皇明察。”
皇上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目光在雪地里众人的面上逡巡,一时没有言语。
“六公主的确可以为上官小姐作证,可是刚刚本宫的确拿着画作给大家看的啊,那时候还是好好的,六公主也该看得到,这该如何解释呢?”
六公主闻言,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云锦公主闻言,眸子慢慢弯起,“贵妃娘娘原是正直之人,无论这画作破损于谁的手里,都已成事实,既然父皇在此,自会主持公道,也不存在什么污蔑之谈,且再看一看吧。”她语气平缓,跟年长的棠贵妃相比,仿佛都更加沉稳。
上官罗漪只是朝云锦公主投去感谢的一瞥,随即转过眸子。
皇帝闻言,双目倏地转动,仍没说什么。
原本两个公主在这里是可以作证的,如今倒都帮着上官罗漪说话,棠贵妃心中起了些许波澜。不过这局面早已想到,无论她们怎么求情,上官那丫头终究躲不过今日这一关。
棠贵妃心里思忖着,面上语重心长道,“哎……皇上,臣妾本想着用您御赐的画作来化解跟上官小姐之间的隔阂,您也知道,因臣妾母家之事,外头早就宣扬四起了,称贾安侯府要公然对付一个小丫头。臣妾父亲乃朝中重臣,跟孙府内宅更是少有牵扯的,是概不会与上官有什么执拗的啊,况且侄儿和内弟的事情跟上官也是毫无瓜葛,根本毫无‘公然对付’之说啊,臣妾本想今日将一切化解,却不曾想上官竟然丝毫没有将臣妾送出去的礼物当一回事儿,臣妾的心意就那么付之一炬了……”说着,盈盈然低下了头,抽出绢帕朝脸上虚拭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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