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恐怕现在一心想着她们韩家的春秋大计,哪里还分得出身来顾及皇姐?”
上官眼眸动了动,最终慢悠悠说道,“公主,明远,你们不觉得此消息一出,会有人比我们更着急吗?”
“你的意思是?”
“你是说?”
“夏明昭……”三人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个名字,随即会心一笑。
云锦公主从逍遥馆出去的时候天色尚早,在身边宫人的掩护下,经过了几番周折才最终坐上了自己的马车,还好她早有准备,多带了一身宫女的服饰出来,那些跟在身后的人一直以为公主就在马车里,却没想到一招金蝉脱壳就将所有人的眼都避过了。
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公主已经换好了自己的服饰,一旁的贴身宫女翠儿是很了解公主脾性的,知道此刻不该出言打扰,便一直静静地陪着。
“翠儿,你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马车动荡间,公主突然轻声问道。可这问话却让若自言自语,根本不期盼有答案。
翠儿仔细打量了一番公主的神情,担忧的瘪了瘪嘴,她总觉得越来越搞不懂公主在想什么了,尤其是近些日子,每每无人的时候,公主总是独自唉声叹气,仿佛有天大的愁事儿,“公主,奴婢虽然不识几个字,但却觉得,女子出嫁之前自然是要以亲人为重,而出嫁之后,就要以夫为纲了,自古皆是如此啊。”
“是啊,亲人……”可是我周边都是些什么亲人呢?父皇在皇弟年少时就将他驱逐出境,美其名曰“出使”,然后呢?皇弟的下落却再无人问津;当今皇后,自己认了多年的母后,竟然是害自己无娘无弟的罪魁祸首,这就是亲人……
一滴眼泪悄悄从云锦的脸颊滑落,丝丝冰凉仿若一根根灌满冰水的银针刺入云锦的心,须臾间,云锦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被针扎的声音,她咬了咬唇,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为皇弟讨回公道,要为自己还活着的母后讨回公道,不能再这样软弱下去了,即便给不了皇弟帮忙,也不能拖累他!夏云锦,你必须坚强起来!
云锦走了之后,上官和夏明远隔了一段时间才悄悄从逍遥馆的后门出去,却没有回孙府,而是上了马车直奔城郊。
走在去凤山寺的路上,上官将上一次过来这里的前后都跟夏明远讲述了一遍,当听到怪医胡毅看到上官手里的荀草后,眼睛大放异彩的时候,夏明远整个人差点儿笑翻了过去,“这还真是个老怪物啊,明明那么大年纪了,却还想着要返老还童,你说他久居深山,年轻起来给谁看呢?”
“说他怪自然有怪的道理,不过任何人做事都是有出发点的,想来胡毅也有别人不知道的隐衷吧。我现在只是很担心复葵,他根本不知道深浅,若是一个危险兴许就当了胡毅的药引子,那个怪医,连我有时候都拿捏不稳他的性格。”
“哟,我们鲁阳郡主都摆不平的人,我倒是真好奇是什么样的,你啊,没准瞎操心,待会儿到了就知道了。”
“不过,我倒是很怀疑,复葵是怎么知道北夏有个怪医胡毅的呢?逍遥馆里除了凝姬之外没有外人可以跟复葵接触的啊,他是怎么知道胡毅的,而且还直奔他住处?”
“算了,你也别想了,没准复葵此刻正玩儿的好着呢,咱们倒是瞎操心。”
“但愿如此吧……”上官幽幽叹了口气,慢慢垂下了眸子。
“好啦好啦,没事儿了,很快就到了。”夏明远微微笑着,语气中满是安慰,目光柔和的一直注视着上官。说罢,慢慢拉住了上官的手。
一股暖流浸透上官的心头,她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一瞬间,夏明远的脸上难掩小人得志的笑容,第一次上官没有挣脱他的接触,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呢?他一时间高兴的连担心复葵都忘了。
而上官,却是发自内心的替复葵担忧,这个师父从来都没有过师父的样子,大大咧咧就没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儿,恐怕他酒至畅欢时,若胡毅跟他说让他当药引子,他都会爽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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