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杜西河跟踪人的本事不可能被人发现,就算被发现了,杜西河为什么会将如此机密的事告诉迟飞鸾?
他慢慢离开醉白池,杜西河无声出现,跟在身侧低声道:“原庆近来与孟二公子走得很近。”
自从上次烧了原庆在广福巷的房子,他便识趣地没再出现在檀宁眼前,更不用提池真真生辰时找借口送上厚礼,仿佛这几年相交都不曾存在一般。
檀宁觉得原庆不止这些心思,就拿迟飞鸾来说,每次和她碰面都有原庆的手笔,他不仅仅是想让真真与他之间生分,可为什么呢?
不是他看不起原庆,他与真真之间生分应与原庆无关,但此人的存在如蝇虫一般惹人生厌,说不定会与伯府那边搭上关系,原庆既能找他合作,也能翻了脸去与他的对家合作。
浓浓夜色,长街灯火如昼,入目皆是繁华,檀宁问跟在他身边的人:“西河,你觉得迟飞鸾,会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杜西河没有半分犹豫地道:“她的身世来历大致符合,属下认为她应该是。”
檀宁若有所思,池阁老的孙女,竟流落到了秦楼楚馆,这传出去实在不成体统,且该不该将这个线索告诉圣上?
“所以,是你告诉她我在查什么。”
不是疑问,是肯定,杜西河心头冰凉,垂首说道:“请大人责罚!”
看样子认错但并不后悔,檀宁心头泛起一丝古怪意味,没想到杜西河会喜欢迟飞鸾这样的女子。
“此事你告诉她多少?”
杜西河回道:“属下只说您在找一位朝臣后人,只是过了许多年,希望渺茫。”
“回头自己领罚。”
檀宁语调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杜西河却松了口气,大人肯罚他,说明还会继续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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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真真在明桂云居歇了两日,不曾听说圣上责罚檀宁,便放下悬着的心。
为了不让自己闲着,她今晨醒来后,叫人备马车往池园去,路上几次想去裴家找方映画,又生生忍下这个念头。才刚见过一面,且裴文柳要准备面圣再谋个官职,到那时才叫安顿好,这中间上门打扰过于冒昧。
修整池园要花不少银钱,池真真原先想的是,要同檀宁断得干净彻底,就得连钱也分得明明白白,断不能像从前一般,人搬出明桂云居了,吃用依然是檀宁养着。可如今她想通了,该花就花,她不过是花些钱,而檀宁可是欠她一条命。
现在出门,祁、蔡两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一路上阿音左看右看,生怕长公主再派人把池真真捉走,还小小声嘀咕:“姑娘,大人连公主都敢得罪,胆子也太大了些!”
几日前长公主将池真真叫去,为的就是叶儿牌坊那座宅子,檀宁不仅闯进公主府把人抢回来了,还硬气地开始修整园子,坚决不肯让给安华县主,在丫鬟们眼中宛如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