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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允刚刚启动汽车发动机,前后各来了两辆轿车,车中走出八个身穿制度之人,拿着手枪,围了上来。
无奈之下,陈应允只好下车,问道:“各位长官,小的只是升斗小民,安分守法,不知各位长官找小的何事?”
“陈应允,你车上的箱子里装的什么东西?”为首之人问道。
“都是一些旧衣服等破烂东西。”陈应允硬着头皮说道。
“不介意我打开这些箱子吧?”
“长官,不要打开,里面都是破烂东西,脏得很。”陈应允赶忙阻止。
“不要紧,我不嫌脏。哈哈,我倒要看看这些箱子里到底装的什么破烂东西。”为首之人说完,向身旁的几个人挥手,剩余的七人纷纷跳上卡车的后斗,打开那些纸箱子,只见里面全是哲元钞票。
为首之人看了一眼钞票,对陈应允笑着说道:“这就是你说的破烂东西。如果你把这些破烂东西送到垃圾站,我相信整个帝京的人都会跑到垃圾站抢你的破烂东西。”
陈应允急眼了,说道:“长官,这些都是我赚的钱呀!”
“你一个退休的动物园副课长,一个月多少钱?你干上一百辈子也挣不上这么多钱吧?”
“我晚上开黑出租车,贴补家用,因此赚了一些钱。”陈应允说道。
“黑出租?开出租车一年能赚多少钱?你开一千年,还是一万年出租车?”
“长官,真是我开黑出租赚的。因为我是黑出租,不给运管处上交管理费,所以我赚的比别人多点。”陈应允只能顺着“黑”字继续说下去。
“你说啥?这些钱都是你应该上缴给运管处的管理费?运管处一年能收多少管理费?”水机关的调查人员故作吃惊地问道。
陈应允楞了一下,他真不知道一辆出租车应该缴纳多少管理费,只是听到出租车司机说一年需要很多管理费。
水机关的调查人员拍了拍陈应允的肩膀,说道:“陈应允。跟我们走一趟的,到水机关里仔细想出租车的管理费是多少。”
哲国水机关连夜突审陈应允夫妻二人,这老俩口即使面对银行的往来账,就是死活不承认这些钱是儿子陈景席的受贿所得。
第二天,东山城水机关的大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内部调查处副处长贺新国分管的第三课、第四课、第五课的公务系统部门的一把手全都到场,进行学习。
上午九点钟,王甲贺拿着最新收到的电讯,来到阮经天的面前,说道:“宫副机关长。哲国水机关最新情况,卖给东山盐场新设备的厂商突然举报陈景席,说陈景席向他索取回扣一千六百万哲元,该厂商把这笔款项打入陈景席父亲陈应允的账户。”
阮经天接过电讯,看了一眼,原来厂商的侄子得知孙杨超被撤职,低价回购设备的承诺也泡汤了,于是向该厂商告状。该厂商是官二代出身,其脾气和傲气都很大。对东山城盐务系统的出尔反尔很生气,于是举报陈景席索取回扣的事情。
哲国水机关电讯的结语是:
“陈景席的胆子太大,什么人的钱都敢拿,必须严办!”
阮经天看着这句话。暗道:如果那个厂商没有背景的话,估计哲国水机关不会强调“必须严办”吧。
“甲贺,让贺新国到我这里。”阮经天对王甲贺说道。
一会儿,贺新国进入办公室。阮经天把哲国水机关的电讯递给贺新国,没有说话。
贺新国一看,倒抽一口凉气。严肃地说道:“宫副机关长,我马上安排人将陈景席进行三指程序。”
一会儿,王克野向阮经天汇报一些官办企业准备起诉电务局的事情,并说一些民办企业和个人也加入到起诉电务局的行列。
阮经天指示水机关的职责是监督官办企业所进行的法律程序是否适当,建议官办企业可以和民办企业以及个人集体联合起诉,这样可节省相关的诉讼费用。
王克野走了之后,阮经天陷入沉思之中:针对电务局的行动即将展开,而分管电务局的内部调查处处长贝奥达始终不主动找阮经天,那么在未来的时间里,阮经天不可避免地要与内部调查处处长贝奥达硬碰硬,这个贝奥达与顶头上司如此硬顶,其倚仗是什么?
阮经天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他把王甲贺叫了进来,问道:“甲贺,与我详细说说贝奥达的情况。”
“宫副机关长,我拿一份材料给您看看。”王甲贺说完,转身出门,片刻,他又进来,将一摞资料放在阮经天面前。
“宫副机关长,这是我整理的有关贝处长的情况。他的姨父是柳云省水机关的连成洪机关长,另外,他是一个功力不低的武者,收留了一百多个无门无派的哲国武者和浪人,向东山城的刺国商户收取保护费,因此,贝处长可以称得上我们水机关的有钱人。据说,贝处长在家里用重武器看门护院,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一旦距离贝处长家近了些,贝处长的保镖会用重机枪扫射。”王甲贺简要地描述贝奥达的情况。
听完王甲贺的汇报之后,阮经天拿起资料,专心,看得越多,他的心也越往下沉,资料中显示,水机关里有三分之一的人是贝奥达的同党,贝奥达可以称得上不是机关长的机关长。
阮经天数了数,其中的正处长、副处长、正课长、副课长共三十二人,这些人掌控着水机关的重要岗位,可以说贝奥达这个处长的权利比宫孝木这个常务副机关长的权利都要大。
看着这些名字和职务,阮经天心中有骂娘的冲动,心想:怪不得我分管的那些中层领导几乎没有主动来找我的,原来其根源在贝奥达的身上。
思考了一会儿,阮经天翻看放在桌头的文件,这些文件是近两日柳云省水机关下发的通知和其他城市水机关发来的协查通报。
把这些文件全部完毕,阮经天抽出其中四份文件,一份是柳云省下发的学习通知。让各个城市的水机关派出副处及其以上级别四人人参加一个业务培训,另外三份文件是柳云省水机关和平州市水机关要成立联合调查组的通知,让各个城市的水机关踊跃报名参加联合行动,最晚的报到时间截止至三天后,最近的报到时间截止至明天。
办公室负责业务学习的事情,各个对口的处室负责联合调查的事情,但是水机关一把手插手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几乎无人会说什么。
阮经天目前是代理机关长,也可称得上是一把手,他不愿意行使这个权利。不代表他不能行使该权利。
把办公室主任刘仁涛叫到自己面前,阮经天将参加业务学习和三个联合调查组的名单交给刘仁涛,让办公室通知名单上所列之人立即动身,到省城、平洲市的学习班和联合调查组报到。
刘仁涛心中有些吃惊,不过随即释然:当官吗,不就是图那个权利吗。宫副机关长憋了两三天,终于忍受不住权利的诱惑,连这么小的事情也开始插手了。
名单上共有二十六人,都在阮经天圈定的三十二人的范围。现在还剩下六人留在水机关。这六个人是后勤处处长张良友、内部调查处副处长丁易鑫,内部调查处第一课、第四课、第六课、第七课的课长。
阮经天看着这六个人的名字,心中一动,拿出甘甜怡整理的近两年不做处理的举报投诉信。其中有四封是举报后勤处处长张良友的,举报内容有两个事情,一是采购物资中的吃回扣,二是与后勤课课长王柄颇的妻子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王柄颇感觉头顶上有些绿色,因此愤怒地举报顶头上司。
另外还有三封信是举报内部调查处副处长丁易鑫及其分管的第六课和第七课课长共同敲诈被调查对象的事情。
第一课归贝奥达分管,第四课归贺新国分管。倒是没有举报这两个课长的信件。
拿起七封信,阮经天来到纪律执行处处长白学斌的办公室,将这些信件放在白学斌面前,说道:“白处长,你组织人落实一下这些信反映的情况,如果属实,按照法律、法规处理,如果属于污蔑,找到写信之人,给予相应的处罚。”
白学斌有些吃惊宫孝木会亲自到他的办公室,他连忙站起来,说道:“宫副机关长,您可以打电话让我到您那里的。”
宫孝木摆摆手,说道:“都是干工作,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白学斌浏览了七封信,说道:“宫副机关长,这些信是去年收到的,当时的桂副机关长认为调查自己人不利于团结,因此这些信全部被放到废旧文档中。并且有些事情不好定论,譬如后勤处张处长的生活作风问题,水机关为此开过专门的会议,最后定为通*奸。这种事情,是男女双方自愿,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领导和下属的老婆通*奸?下属的老婆自愿?真是滑稽,双方地位不平等,哪里来的自愿一说?如果领导的老婆和下属有一腿,我倒是相信这可能是真正的通*奸。女人为什么不和更加年轻的小伙通*奸,反而与老掉牙的领导乱搞?大家都是明白人,下属的老婆要么是屈从于领导的兽欲,要么是有求于领导,无论哪一种情形,领导都是违反纪律的。即使女方真的喜欢软绵绵的老话儿,领导如此胡搞,容易给人留下以权势谋取性福的话柄,这种事情,我们水机关不能以一句轻描淡写的通*奸来弱化领导的不正之风、道德败坏,对待手握重权的领导,我们水机关要从严要求,不能给领导通*奸这样的遮羞布。”阮经天严肃地说道。
按照职责分工,阮经天并不分管纪律执行处,可是吴柏家至今未归,阮经天是经过授权的代理机关长,自然可以对白学斌发号施令。
“按照正常的程序,先把举报信中的这些人隔离审查,暂停他们的工作。如果调查证明当事人是清白的,恢复其原来的工作职务。”阮经天扔下这句话之后。走出了白学斌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阮经天把贺新国叫了过来,问道:“第四课还有多少案件未结束?”
“嗯,有五件案子正在调查中。”贺新国回答。
“这些案件是否需要外勤?”外勤即是到被调查人的部门进行现场调查。
“三个案件需要外勤,其中有一个需要到莱山城调查。”贺新国有些明白宫副机关长的意思,故意点出莱山城。
“嗯,让第四课课长率领人员到莱山城调查,今天就出发,你要亲自送他们上车。没有调查结束,不能回来!”阮经天说道。
贺新国领命而去。只剩下第一课课长关震沓未做安排,关震沓是贝奥达的铁杆,从公事上安排此人,势必绕不过贝奥达。
阮经天仔细研究关震沓以及第一课负责的公务部门,第一课负责海关、法院、警察局、商检署、矿务署、交通署等油水非常丰富之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