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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来得急,潘妙妍也逃得快。
她飞快地从洗浴室里洗完手,熄了灯,瞥了瞥客厅那口不知疲倦的钟时针刚好指到凌晨两点半,便钻入了卧室。她这么着急地赶忙抢回来,无非是想喊冷然要不要起来看看门窗什么的。她依赖思想指使惯了的陋习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却又溜了回去。
她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状况,朝前再看清一点,再近一点,哦,她仿佛看到了一种濒临死亡的不祥预兆正如炫耀的日月之光在冷然的脑海里穿梭不止。
他的这种僵直近乎灭绝一切生灵的情态,潘妙妍倒是曾经见识过,记忆犹新。
那大概是在两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冷然忽然翻身坐起,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僵直了不动,当时的潘妙妍真是吓了个半死,以为他中了什么邪。没想到第二天,生米县葛镇矿区就传来噩耗,说是遭遇了百年难见的特大泥石流,瞬息间埋没了周围的很多很多地方,遇难人数难于估计。偏偏,冷然的老父亲冷新生那时也在那里承包了一个矿场,身处其中的他自然没能幸免于难。
这件事回忆起来倒也简单,可潘妙妍到今天都还没有办法弄明白,为什么冷然的潜意识竟能够如此准确地先知先觉?所以,她也就只能原地呆呆地发愣,一点忙都帮不上。
倒是冷然终于可以自己回过神来,周身无力地缓缓靠向床头。然后,他近乎绝望地却又一字一句地将他之前对妻的怀疑倒了出来:“潘妙妍,你实话说了吧,你那包里的棉布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棉布娃娃?什么怎么回事?”潘妙妍一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
直等到恍然大悟后,她才又说:“哦,那是一个病友,因为掉了两个平常爱玩的棉布娃娃,最近病情似乎有些加重。所以呢……在超市的时候随便也就帮他买了两个回来,只是一直不记得送了,这……又碍你什么事了?”她越说越觉不对劲,突然像是触到了她的什么要害,喊得虽然轻,隐藏的火药味十足:“……干什么?你神经兮兮地怀疑什么?你又动了我的包!”
她对手包的钟爱简直就是一种神经过敏,无可救药。但冷然却有另外的一种理解,那就是她一直都在构建属于她自己的专属空间,至于吗?在现代生活信息化的今天,又有多少个人隐私还能侥幸存留?她难道只是物极必反的又一例?还是她另有……
冷然反正已经不屑于绞尽脑汁了。此刻他倒记起了妻原来是在精神病医院里工作的呀,有这种事情发生本来就不足为奇的。所以,他只好讪讪地回防:“我……以为你电视剧……‘宫心计’看得太多了,学着剧情也在我身上弄点什么歪门邪道的。”
“你……真是病得不轻。”潘妙妍的脸不知道拉得有多长,她迅速地裹进了自己的被筒里,三两下整理好后,便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要呆在我这,挨到了都会使人发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