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址台基上刀光剑影,两位侠士你来我往,打得天昏地暗,下边观众大多是过小安稳子日的平民百姓,甭管你们是何方神圣,什么天山追风剑斩马劈虎刀的,只要砰砰啪啪打得起劲,就不会吝啬掌声喝彩,整整一两百号观战者都大呼痛快。
许多汉子都站在板凳上拍手叫好,反正也不需要他们掏半颗铜钱嘛。
那些个下了赌注的,倒是相对要紧张,没怎么出声,只有看到押注人物打出好看的招术,才暗暗攥拳,看到落了下风就要揪心。
第五洛没什么观战兴致,但也没流露出丝毫不屑,率先走下土坯墙头,那小娘顺势牵起稚童的手,她生怕与这名公子呆在一起,会惹来市井巷弄里最是能生根发芽的闲言碎语。
哪里敢在墙头逗留,只想着早早下了泥路,与孩子早些离开集市,她们母子所在村子就在边上,不到一里路。
孩子感激这位哥哥的大方,笑着扯了扯太子殿下袖口,第五洛回头,见孩子伸出手,似乎想要牵手,第五洛笑了笑,却没有伸手,只是轻轻看了一眼微微张嘴满脸涨红的小娘,不想让她难堪,故而只是捏了一下稚童的脸颊,大踏步离去。
小娘悄悄呼出一口气,脸颊发烫得厉害,瞪了一眼孩子,后者到底是白如薄纸的孩子,只觉得娘亲比以往好看,是在害羞,却不知道她脸红个什么。
酣战总算落幕,再不结束,那些个被十几颗铜板雇来暖场的家伙就得把手掌拍红肿了,个个嗓子沙哑,倒不是说他们如何敬业,只不过这场比试委实打得精彩纷呈。
黑炭汉子手中斩马刀,嘿,那气力可真算是可拔山河了,光是在上头挥刀几百下就让人觉得敬佩,更了不起的是那名白衣剑客,一剑在手,衣袖飘飘,如游龙惊鸿,让人眼花缭乱。
斩马刀壮汉败得心悦诚服,拱手认输,由衷说了几句称赞剑客的好话,这份豁达气度,有让看客们竖起大拇指,而让场下好几位小家碧玉心生痴恋的高明剑士,剑归鞘后,留下一句“行却江南路几千,归来不把一文钱”,飘然而去,端的潇洒不羁,有风骨。
是一幅皆大欢喜的画面,不等耍斩马刀的下台,就有一位家境殷实的老翁上去笼络示好
祝衫泥正思量着如何出面,才能与那颇有能耐的斩马刀汉子不落俗套地亲近,一名黑水帮管事的中年人面有忧色跑来,与她窃窃私语,祝衫泥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倒马关校尉竟然出面拦下他们,说是官碟出了点问题,匡山都抬出了将门子弟的身份,一样不管用。
看来今晚注定要在关内留宿,这让祝衫泥有些不安,照理说倒马关只是一座小隘,这里官衔最大的副尉不过六品,黑水帮倾力办事的那位,则是从四品,头顶官帽子大了好几级。
虽说是武散官,不掌虎符兵权,但天界军自成体系,抱成一团,顺藤摸瓜,总能牵扯出各种沾亲带故的关系,小小关隘六品折冲副尉,在银子没少送出的前提下,没理由不卖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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