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洛见这位黑水帮头号剑客有点气急败坏,平静说道:“别急着祸水东引,今天这个局,最重要的设局人不是你以为的那帮仇家,而是倒马关的周自如,这家伙既想拿你们黑水帮三十几颗脑袋,换取剿匪的军功,也想霸占了你徒弟祝衫泥的人,控制住你黑水帮,好在天界腹地天池占据一席之地,以后做些见不得光的营生就顺便许多”。
“周自如做事目前看来挺滴水不漏,肯定要对黑水帮斩草除根,祝衫泥有姿色,有未来黑水帮帮主的身份,可以在乱局中自保谋求富贵,试问匡山副帮主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卖屁股给周自如不成?还是想着给周公子做一名剑舞求恩宠的丫鬟?”
大牛看了看语调平静的黄公子,再瞧了瞧气炸到握剑手臂都在颤抖的匡帮主,大牛脸色古怪,:。
匡山对这姓黄的已然恨之入骨,但听到骇人内幕后,望向祝衫泥,见到她点头后,先是心死如灰,继而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转身见屋外无人,转头轻声道:“衫泥,为师为黑水帮做事已有二十年,兢兢业业,可曾有半点对不住黑水帮三个字的事?而且你我师徒一场,为师倾囊相授你剑术,可曾有半点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私心?师父知道你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可这件事涉及黑水帮百年大计,你便是受到了委屈,还是要打落牙齿和血吞啊”。
“只要与那周自如牵上了线,以后黑水帮不用担心财源,何愁无法崛起?退一步来说,只要离开倒马关,你我师徒再与周自如翻脸也不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师父可以答应你,到时候为师哪怕豁出性命,也一定替你从周自如身上找回场子!你若不信,匡山可以对天发誓!”
大牛听得目瞪口呆,这副帮主以往是何等英雄气概,种种豪气干云的英勇事迹,能让他这些黑水帮的小卒子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天怎么到了生死关头,就这副嘴脸了?以往观赏闹市杂技,西蜀旧人有那变脸的绝活,似乎都比不上匡副帮主一半功力!
第五洛不咸不淡说道:“匡帮主说得在理,既顾全了黑水帮大局,又保证让师徒二人脱离险境,用心良苦,我想事后祝老帮主肯定感恩得无以复加,干脆把孙女都嫁给匡大侠算了,老夫少妻,天作之合,黄某在这里先恭喜二位了。”
这言语何其歹毒,联系前头要让匡山卖屁股给周自如以及搔首弄姿耍剑舞,太子殿下的嘴皮功夫,显然已经到了相当高的境界。
连大牛这种平时最是温顺忍耐的无名小卒,再看所谓大侠匡山道貌岸然的丑陋嘴脸,都恨不得扇几个大嘴巴子过去。
第五洛没忘记转头,轻描淡写瞥了一下祝衫泥,问道:“这段姻缘,祝小姐意下如何?到时候可莫要忘记给黄某人寄喜帖。”
匡山怒极道:“竖子放肆!”
祝衫泥则是对着第五洛和师父匡山一起喊道:“闭嘴!”
匡山原本已经有出剑杀人的浓郁企图,只是听到祝衫泥哭腔出声后,才惊醒若是当着她的面杀人,恐怕就真要连累自己把命交待在客栈了。
祝衫泥沉声道:“匡山,你我师徒情谊到此为止,祝衫泥今日绝不会向那周自如委屈求全,你现在要走,兴许还有一线机会。”
匡山脸色阴晴不定,冷哼一声,毫不犹豫转身便走。
这时候祝衫泥终于抽泣起来。
从孩子到少女,再到女子,二十几年以来那些有关江湖的憧憬与遐想,在这一瞬间都如同摔了铜镜,支离破碎。
第五洛站起身,不去看梨花带雨的祝衫泥,走到窗口,轻声道:“再熬一会儿,大概就有转机了,倒马关不是周自如一个人的倒马关,二把手的垂拱校尉韩涛一直与周自如老子不对付,如果我没有记错,近期有一名顶头上司巡视倒马关,韩涛如果还算有些脑子,就不会错过这个打压周自如父子气焰的大好时机,只不过到时候是否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你们黑水帮就自求多福好了。”。
“到时候若是有人再觊觎你美色,我估计你也没几斤硬气可以支撑了吧?你那侠义心肠的师父有一点说得没错,长远来看,只要你肯委屈自己,对黑水帮而言,不过是今晚少了三十来号打手,以后有天界边军一方势力撑腰,手里握有大把银子,还怕招揽不到肯替你卖命的狗腿子?你无非是给军爷做小,做小就做小呗,指不定还能成为天池江湖的女皇帝呢。”
祝衫泥站在第五洛身后,泪眼模糊看着这个佩刀男子的背影,摇头道:“这不是我想要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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