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清澄粗喘着气,看着候诚被木钗砸到身子却动也不动的样子,愈加觉得气愤,喝骂道:“你倒是说话啊,有能耐嫌弃本公主,你怎么没能耐说出其中缘由!”
候诚被清澄如此激烈的表现惊到,再次听闻清澄的喝骂,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地上那支雕刻着一对黄鹂的粗糙木钗,思绪被轻轻牵动,他俯下身子将木钗捡起,用手擦了擦之后。顿了许久,才轻轻开口道:“当初,臣见公主喜欢这支钗,便买了下来。当初臣会为您插上这支木钗,不是您央求的吗?为何,此时反说是臣心甘情愿的呢?”
清澄听得好笑,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虽然悲伤却点亮了苍白的俏脸,她不甘的追问道:“你说你心有所属?本公主要知晓她的名字。”
候诚的身形一顿,缓缓摇头道:“臣不能说。臣今日会对公主说这些,就是因为心中不安。小臣追随四皇子,公主是四皇子的亲妹,这本来是极好的联姻亲事。小臣无法娶到心中所爱,无论是为主还是为了你的颜面,小臣都可以欣然应允的将您娶回家去。但是,我知晓成亲之后,我对您也不会过于亲近,这样对您太过不公。因此,小臣便想着将一切说出来。若是公主觉得委屈,那自可以请皇上收回成命,免掉此门亲事。若是您还想嫁,那小臣.......”
“那你就委屈一下应承下来,你可是这样想的?”愤怒的声音竟然出自翡翠之口,她搀扶着已经哭成泪人的清澄,脊背挺得笔直,怒视着候诚,一字一顿的叱问道:“候大人机敏多智众人皆知。在您改过自新之前,您可是有许多所谓‘红颜知己’的!试问,您早已知晓情滋味,公主对你的一番情谊,您难不成以前都没有看出来。亦或是说,你明知公主一片真心,却故意玩弄,视皇家威严如玩笑,随你心意而转吗!”
清澄听着翡翠为自己而逾矩的斥责候诚,凄然一笑道:“你知道好笑的是什么吗?真正好笑的,是他说我与他之间的婚姻不过是联姻而为。呵,联姻而为,难道在他和皇兄的眼中,我只是一个物件,只能派上这种用场吗?那我昨日千番苦虑下不定决心,只是我一厢情愿吗?”
翡翠听得心痛,牢牢的抓着清澄的手,心中千言万语,此时却一句安慰话语也吐不出来。
清澄倚靠在翡翠的身上,视线不停的在面露愧疚的候诚身上,忽而轻飘飘的问道:“她是谁?你凭什么不能说出她是谁?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谁给了我这最后的一击。”
候诚的嘴唇张了张,犹豫了半晌,终究是愧疚占了上风,蚊声道:“明心公主。”
“哈哈哈,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大声一点啊!”清澄用力推开了翡翠的扶持,一步步的向着候诚逼近,面若癫狂道:“明心,竟然是明心。她最嫉妒我得父皇喜爱,最嫉妒我嫡女的身份,她最嫉妒我拥有一切最好的,但是那又如何呢?”她伸出双手抚上脸颊,却只摸到了一片湿润。她的身体渐渐蜷缩蹲下,痛哭流涕道:“那一切她想要的,我都可以给她。但是、但是她怎么可以抢走本属于我的夫婿,我真心喜爱的夫婿呢?明心、明心,我看你是十分明白我心中想要的是什么,在我即将失去一切的时候,将他这颗救命稻草也抢走。让我功亏一篑,只能任由自己陷入罪孽之中吗?”
“公主,您昨日才......你现在不能蹲着的,赶紧起来。”翡翠上前要将清澄扶起,却再次被清澄甩开,无论如何劝,清澄都不起身,只是不停的絮叨着,似乎想不通为何噩梦将她拉近了深渊之中,就连唯一能给她力量的稻草,也被太子一党拔下。救命稻草被握在了他们的手中,他们却还要残忍的在上方嘲笑着她,嘲笑着她自不量力,嘲笑她......嘲笑她已非清白。
候诚看清澄与翡翠如此举动对话,不免心中生疑,不顾事情由他而起,竟然还忧心道:“公主是否是受了刺激,若是公主无法接受想退婚,那小臣自然并无二话的。更何况,虽然臣与明心公主情投意合,但臣知晓我与太子一党终究是宿敌,早在昨日便已约明心公主将事情了断。为表诚意,臣愿意一生不娶,独身过完这一辈子。”
闻言,一直在哭诉的清澄猛地抬起头,厉声道:“昨日,为表诚意澄一时间得知昨日她受辱时,候诚就在与太子的妹妹明心呆在一起,互表着衷心。而如今他无法娶到明心,发誓要孤独一生,竟然还好意思说为了向她表露诚意!
当即,清澄只觉得怒火攻心,只来得及恨声骂了一句“你们无耻”。紧接着,就觉得喉咙一阵腥甜,急火攻心之下竟是生生的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见状,翡翠立即慌乱的扶着清澄,凄厉的呼唤道:“公主,公主你没事吧?奴婢这就去、去叫御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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