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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的气氛随着清澄的话而沉寂下来,温太祖仿若坐定一般,自从跌坐在龙椅之上,便再也没有变换过姿势,心神也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至于太子,则是沉默的一点点的向着温太祖的方向爬行而去,似乎还想可笑的述说他的冤屈。
清澄在这种沉静的气氛下,也不免有些出神,可是在看到太子猛地窜起向着温太祖的时候,她便及时的收回心神,心慌的喊道:“父皇,小心.......”
再说太子,他并未如清澄猜想的那样,试图伤害温太祖。他在站起之后,说出了一句让清澄不屑至极的话语:“父皇,儿臣知儿臣犯了错。但是,那日并不是儿臣强迫在先,而是清澄.......”
“而是我什么?”清澄的嗓音有些失控,凄厉的喊道:“父皇,儿臣当时在一月后,就将嫁给候诚完婚。呜呜,您也知晓,儿臣有多么欢喜这门亲事。可自从那日太子强迫与我之后,我夜夜梦魇,从未睡过一场好觉,唯恐不说出此事,在下嫁之后,侯家发现我已非处子之身,会为父皇、为皇家的名誉造成困扰!可如今,我经受了多少苦痛暂且不提,只说如今儿臣斗胆将事情真相说出来,却仍旧要承受如此的侮辱。儿臣.......”
如此说着,清澄竟是缓缓的站起了身,眼中带着毅然决绝,颤声道:“若是父皇不愿承认儿臣此等有辱皇室清誉的女儿,那便.....处死儿臣吧!哪怕儿臣在后世名声一片狼藉,只要不过多牵连皇室。那样、也算是儿臣唯一能做到的了.......”
此话一出口,不光是温太祖面露出震动之色,就连太子也是满眼的震惊与不解。
可即便清澄如此说,温太祖却仍旧没有作答。清澄明白事情需要再添加一些赌注才行。她面现自嘲神色,飘忽道:“看来,父皇还是心有芥蒂,不愿意原谅儿臣,既然如此......”话音未落,她便反应极快的拔下发上的玉簪,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喉咙口刺去!
虽然玉簪不如银簪金簪尖锐,但因为清澄早有准备,特意挑选了一支钗头较为尖细的佩戴。所以,在她如此大力作用之下。玉簪在贴上她的细嫩脖颈肌肤时,只是微顿了一下,便借力刺入了脖颈之中。瞬时之间。鲜血犹如涌注般喷射而出,恰好遮挡住清澄的视线,一片血雾。
“清澄!”温太祖见到此番情景,心中再多的犹豫,再多的不解与愤慨也暂时消散。他猛地站起。朝外大喊道:“你们都不许进来!快宣御医!快宣孙院首!”
喊完,温太祖便匆匆行到已经倒地的清澄身边,顾不上过多种种,将她扶起之后,难免心痛道:“你为何要如此做,难不成朕还能不还给你一个公道吗?”
清澄那一下刺得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总归没有伤到要害,除了流了不少血之外,暂时倒是并无大碍。她听闻温太祖如此说。不免面露失望道:“父皇,您沉默已久便说明您、您的态度。此事乃是皇、皇室丑闻,若是唯一的证据还活在世上,恐怕您将日日担、担忧。既然如此,那儿臣、咳咳。儿臣还不如失去些,不再碍着您的眼。”
“糊涂、糊涂啊!”温太祖不停的哀呼着。不忘拿着帕子放在清澄的伤口处,为她止血。但再多的,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刚刚他确实对于清澄所说的真相无法承受,还想着,是否要将清澄困于宫中,哪怕是再锦衣华食的养她一生,也好过皇室威严被她破坏。
“呵、咳咳咳!”清澄本只是猜测,为了引起温太祖怜惜才那样说、那样做。可此时见温太祖除了哀呼几声糊涂,再无其他话语,便明白温太祖是真的动过动她的心思。一时之间,心中的寒意与痛苦再也不受压制,全部上涌到了她的眼眶之中。她眼睛一眨不眨,但却丝毫不碍如断了线般的眼泪缓缓淌下。
在这个时候,清澄是怨的、也是恨的。但事已至此她还能奢求什么?皇室的污点,恐怕这个名号在她死后,也是要背负一声的——即便,她的皇兄温尚武登基为帝,那也是无法为她洗白名声的。毕竟,她此时背负的所有已经成了一个死局,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开。若是谁有意触碰,那么等来的定是全天下的质疑之声。
清澄想起温尚武,明白皇兄若是得知她入宫消息,定会立即赶来,到时她的计划便不容进行。更何况,此事多少也将对他造成影响,他还是不要过多牵连进来比较好。
清澄估摸了一下,觉得耽误的时间太多,不可再拖延下去时,睨了一眼温太祖复杂的眼神。她强迫自己敛去心中的那些痛苦与不甘,眼皮一眨已经换上愧疚与懊悔的神色,哽咽道:“父皇,儿臣此次入宫母后是否已经知晓?”
温太祖听她问起此事,心中便有些心虚,微微摇头道:“因为朕担心她......所以,并未告知她。”
清澄仿若早已知晓一般,凄然一笑道:“我明白,想必父皇、咳、父皇觉得我如此堕落是母后教导不严,已经将母后软禁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