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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彩果脆声应了,让曹奥阻隔开侍卫头头,冲上了似乎散发着血腥气息的刑台,到了福儿的身前,在她眼眶含泪却难掩穿透而出的得救眼神时,低下头遮掩住眼中的厌恶用力的帮她将衣襟拽紧。
接着回过身忍着怒火,一脸平静的对吴刑官道:“抱歉了,今日这人我们郡主要定了,恐怕是让您白跑了一趟。我家郡主自然会与太后娘娘说清此事,不会让公公担了责骂的。还请公公不要见怪。”这种人不能得罪,彩果早就曾听乔珺云吩咐过。宁可得罪一个有地位的夫人小姐,也不能得罪这样心理扭曲以剐人为生的太监。因为,他们这些公公的关系与吏部都是盘根错节的,但凡得罪了一个,很有可能就得罪了极大的一股势力。得罪了大家夫人还有可能想办法挽回关系或者让人盯着,可这性情阴晴不定的太监,却很有可能接受了求好的礼物,背后却继续给你下绊子的。
吴刑官有些没想到彩果会对自己如此恭敬,修的极细的眉毛微微一挑,略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本来堪称秀气的五官显得有些邪气,但原本因为被打断见血的不悦却消散了大半。他一开口,略显阴柔的嗓音就倾泻而出:“无碍,既然是云宁郡主要的人,杂家自然是不敢阻拦的。不过,如果云宁郡主想要折磨她,但是却不得其法的话,但可以去找杂家。”他冲着彩果微微一笑,在彩果微愣的情况下含着笑声道:“杂家姓吴,外人都称杂家为吴刑官,做的就是处置这些罪人的差事。对于怎么折磨人......呵呵,杂家可是最在行了。”
阴阳怪调的笑声让彩果的心脏都跟着一抖,但还是得硬着头皮道:“奴婢会替公公将这番话转告给郡主的,公公辛苦了,不知道需不需要派人送您回去?”
“呵呵,行了。小丫头。杂家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吧。”吴刑官径直从彩果的身边走过,看也不看早已失禁再加上身上的血迹而散发着异味的福儿。走到案桌前将自己的刀具整理好,目不斜视的就离开了。
吴刑官一走。不止是彩果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就连被绑在木桩上的福儿也腿脚发软的向下坠着,没能想到竟然能逃过这样一劫。她劫后余生,还没时间去想被带回郡主府后,郡主会怎么样的折磨她。反正不管再如何折磨,都比在这大白天的被剥了个精光,然后被人用刀一片片的割下身上的肉要强上一万倍!刚才她眼睁睁看着小刀在贴近自己肌肤的地方划过,胆子都快吓碎了。
那边曹奥与舒春也联合起来对侍卫头头说了好一番话,承受着无数注视目光的侍卫头头很是有压力,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让你们将她带走也可以,不过我们必须跟着去亲自见到云宁郡主,然后拿着郡主的亲笔信或者口谕回宫才行。不然的话,我们这些兄弟本来要完成任务了......”
舒春略犹豫了一下,就点头道:“没问题!”说完就将这边的事情交给曹奥处理。快步走上了刑台,帮彩果一起将福儿从木桩上放了下来,但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笑脸——对于这个害了郡主的臭丫头,她们不当着众人的面扇她十个巴掌就已经是自制力极强了。两人也不将福儿手中塞着的脏布拿出来,强硬的搀着她就走下了刑台,期间自然感受到福儿已经完全虚脱了。
围观的百姓们看到这儿,也明白这场酷刑是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儿进行了。有的驻足观看。有的早已趁着侍卫们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一窝蜂的散开了。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完全就是想要看看郡主府里的丫鬟,而且想要观摩一下,郡主打算如何处置福儿的——“诶,你们说。云宁郡主这么着急的派人将福儿领回去,肯定是想要亲自折磨福儿一番吧?”
“嘿,你小点儿声!不管云宁郡主怎么处罚福儿,那都是她罪有应得。再者说了,郡主一个小姑娘家。再怎么处罚也不会用刀子剐了人。唉,能留个全尸,岂不是比什么都要强......”
彩果和舒春注意了一下身旁的议论声之后,彼此对视了一眼,就示意曹奥等人和侍卫头头领着自己的手下跟着。她们将福儿丢到了马车上,跟着上去后放下车帘,阻挡住了外面窥探的视线。
不理会呜呜直叫的福儿,彩果对身旁的舒春说道:“幸好这次来得及时,如果真让这些百姓亲眼目睹了福儿被刮成肉片,恐怕咱们郡主的名声也要完了。”说着,不忘冷冷的瞪了福儿一眼。
舒春沉沉的点头道:“没错,这个臭丫头带回去任凭郡主处置出气,但绝不能让她临死前摆了郡主一道,还牵扯到咱们这些姐妹的名誉。郡主现在还不能起身,将人带回去之后先关起来,好好地饿她几天,看看她还敢不敢害郡主了。”她用力的掐了福儿一下,看着她浑身颤抖害怕到极点的样子,讥讽道:“现在你倒是知道怕了,回去有你好受的!”
“说实话,要不是......真应该让她被剐了!”彩果也愤恨的瞪着福儿,哪怕一想起凌迟酷刑就会打从心里觉得悚然,但是与郡主受到的苦楚相比,那都是福儿应该得的,谁让她那么恶毒!
舒春沉寂下来,一路上二人再未说话。等马车较比来时慢上一些,终于到达郡主府门口的时候,她们两个就立即将福儿抓了起来。帮她整理一下再次散开的衣襟后,就推着她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她们这才看到,郡主府的大门已经大敞开,所有的丫鬟们都一脸严肃的等在门口,当看到一身狼狈的福儿时,眼刀子嗖嗖的就隔空戳了过来......
舒春将福儿关押在柴房里,命人严加看管之后,就来了乔珺云一直没能出来的厢房,低声汇报道:“郡主。奴婢与彩果已经将福儿带回来了。那些押着福儿去行刑的侍卫们跟了过来,说是要让您给带个口信。可是他们一个个都是风尘仆仆的大男人,所以奴婢就让人将他们拦在了外面。说白了,他们都是怕被怪罪。想要个心安。”
乔珺云本来在彩果一群人出府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提不起来精神想睡觉。但是为了等一个结果,硬撑了这么长时间,遂眼皮子打架有气无力道:“福儿先关起来,等我处置。那些侍卫你看着办吧,实在不行派个人跟他们入宫说明一下。如果皇祖母觉得不满的话,就说是我的主意,绝对不会被多为难的。咳咳......”
“要不我跟着进宫一趟吧,梦妍姐不是马上就要回来了么。正好我也能跟太后娘娘说一下你目前的状况,免得她老人家多担心。”碧波主动提议道。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乔珺云捂着嘴轻轻的咳嗽道:“帮我跟皇祖母说一声,让她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等我康复了之后入宫看她。让她千万不要忧思过重,福儿我自有想法来处置。”
碧波应了,起身就走了出去。可舒春却并未跟着。反而上前几步靠近了床边,小声道:“郡主,福儿的胎......似乎已经落了。自进了门之后,她下面似乎又流血了......”
乔珺云蹙眉沉吟半晌,才沙哑着嗓子迟缓道:“去将楚御医请来给她看看吧。跟楚御医好好说一下,不必让她变得生龙活虎的,吊着这条命就行了......她那个孩子。呵,自作自受。”
若说没有贪欲的话,又怎么会让那种东西附身于福儿腹中的胎儿呢。忘尘曾说过,福儿在鬼胎帮助下做出巫蛊之术之前,肯定就碰过类似于能够召鬼的妖祟之法。因此何来同情,她自找的。
“嗯。那奴婢这就让人去请。”舒春见彩香就在屋子里照顾乔珺云,放心的转身走了出去。
彩香帮乔珺云用温水擦了擦脸,直言道:“郡主何必还让楚御医给她看诊呢。如果您下令的话,奴婢们立即就能去帮您出气。现在只要一想到让福儿留着命在咱们府里待着,奴婢就憋屈的很。她明明是有错。若非顾忌太多的话,又怎么会留下她一条烂命呢......”说完没听到乔珺云的回应,小心的觑了一眼问:“郡主,如果太后娘娘下令当街将福儿斩首,您还会派人去吗?”
珺云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盯着身上盖着的锦被的花样,沉闷道:“你是知道的,我虽然是真的想要亲自报仇,可如果皇祖母是让人将福儿斩首。哪怕我觉得不甘心没有以牙还牙,可也不会贸贸然派人去将福儿带回来的。说到底,这也算是明晃晃的打了皇祖母的一个巴掌,我又不傻......”与彩香交错的眼神中闪现着‘打也不是这么显眼的打’的意思。
彩香顿时就蔫了,要不是太后横插一杠的话,郡主主动提出要亲自处置福儿完全是顺理成章的。可现在倒是好,差点因为一个福儿让整个云宁郡主府丢脸不说,还可能惹恼了太后真是得不偿失。她颓丧的嘟囔道:“要是咱们府里不仅仅是只有丫鬟们在就好了。”如果像是一般人家也有男仆的话,哪怕是福儿在无数百姓面前赤身裸体,也不会如此直接的影响到她们这些丫鬟了。
“别愁了,这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是等我慢慢养好身子再说吧。”说得多了坐得久了,乔珺云就有些受不住的难受,脑袋在枕头上微微调整了一下,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她望了眼只被帷帐影影绰绰阻隔的门口,微微提高了声音道:“我想休息了,福儿那边让大家都帮忙看着点儿。对了,每日抽她十鞭子,让她先尝尝皮肉之苦。”
彩香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重重的点头道:“是,奴婢等会儿让宋婆子过来,她力气大又有些经验,一定要让福儿痛不欲生!到时候,打完了福儿不给她药,让她活生生疼的不能睡觉!”
“行了行了,你看着办吧,在本郡主醒来之前让福儿吊着命就行。我真的要睡了。”乔珺云冲着彩香挥了挥手。等她下去之后,表情沉凝了起来——刚才她明显察觉到外面有人在偷听,可那种不自觉放缓的呼吸之间产生的频率,却让她觉得有些熟悉。与正常人有些不同。思来想去了半天,她的眼神忽然一凛,竟是联想了与偷听者呼吸频率十分相似的付竹墨!
想起碧波说被送去衙门的付竹墨,乔珺云的眼神就冷了下来。看来,这府里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呢。若说付竹墨上门来,就是为了躲避连家三人的话,她是决计不相信的。事情未完啊......
这边乔珺云因为付竹墨而怀疑起了在外偷听的丫鬟,等彩香回来询问她是否看到了有人鬼鬼祟祟的站在窗户下,就得知了一个唤作晴儿的丫鬟刚刚与她错身而过。自此,心底开始留意了...
在太后下达了命令之后。温儒明没什么感觉的告辞。回到自己的宫中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付竹墨必须得接见,从而让人去牢中将她提了出来带进宫来。为避免疏忽,还让三个队侍卫进来保护自己。不过,因为付竹墨伤口有些感染。为了避免让皇上看了长针眼而临时找了医生帮忙处理伤口,所以难免耽误了好些时间。
就在这个空当,温儒明和太后全都知晓了乔珺云派人将福儿带回了自己府里的消息。太后震怒却又无奈自不必说,就连温儒明也觉得乔珺云有些不知好歹。毕竟这件事情说穿了,不乏给她出气才让提出了对福儿动用凌迟之刑的因素。可乔珺云倒是好,明晃晃的将人给弄走了,简直就是大胆的下了整个皇室的面子。
就在温儒明心里惦记着如何小小训诫乔珺云的时候。付竹墨总算是被人给抬了进来。没错,就是被两个侍卫用竹架给抬进来的,她的身上还盖着一层粗糙的麻布,似乎在遮挡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儿?什么味道!”温儒明嗅了嗅鼻子只觉得一阵腥气恶臭扑鼻而来,再看付竹墨的脸,虽然只是与两处青肿而已。但是自胸部以下全部都被抹布遮挡住,麻布还隐隐透出了一些血色,很明显恶臭就是从她身上来的。
“皇上息怒!付竹墨咬死了不说自己究竟是受用于谁的人,狱卒们为了让她张口只能用了一些刑罚。”欧阳德拱了拱手,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已经让人给她处理过伤口并且清理了身体了。她身上的伤口实在是让人觉得难以入眼。未免惊到皇上,所以狱卒们就这样将她弄出来了。”
温儒明难掩嫌弃的挥了挥手,退后了两步,正欲开口就对上了唰的睁开双眼的付竹墨。付竹墨一张口,用嘶哑难听地声音道:“皇上,民妇冤枉啊!还请皇上为民妇做主......”
“哼!还敢诡辩!你明明是个女教书先生,从哪里能学来武功?更别提你以前还是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就连你的这些学问都让人觉得来的莫名其妙!”温儒明不假以辞色的冷声道。
“皇上......”付竹墨缓缓的向着温儒明的方向伸出了手,可刚刚抬起来一点儿,在目光触及被拔光了指甲而变得鲜血淋漓的十根手指之后,就顿时被抽光了力气似地重重的摔落,气喘吁吁道:“民妇、民妇真的不是那连家的媳妇啊,民妇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