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为什么乔珺云会变成了皇后?想想之前慧萍说的。自己已经五十三岁的话,岂不就是乔珺云十六岁的时候?!
明明现实中乔珺云与皇上没有多少的交集,而皇上也是将她当成了小孩子看,更是有些忌惮她是乔武与瑞宁长公主的孩子,而尽量疏远却用物质恩宠着的!
难道这梦中又出现了什么差错。让皇上与乔珺云走得近了,才会让乔珺云成了皇后?
这绝对不行,哪怕这是梦也不行!
太后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的反对这门亲事,她只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纵容。先不说别的,只说万一乔珺云知道了乔家被灭的真相,她会做出些什么?而且,虽然乔珺云的血脉十分尊贵,但现在却是丝毫家里的支持都没有!顶多还有一个庶姐,可那能顶什么用?
太后心中暴躁的想着,一定要让皇上将乔珺云给废了,绝对不能让她成了皇上的至爱之人!
可是,事实往往不随人愿。太后在之后的两日中,见过了乔珺云和皇上不止一次,可是每次想要挑拨二人之间关系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嘴巴不受使唤,说出来的各种关爱的话根本就不是她脑子里面在想的!
就在太后不安的试着摆脱这个梦境的时候,一夜过去当她再次醒来,一开始还没有觉得不对劲儿。但是等到帷帐被撩开,看到的并不是慧萍而是慧心和红穗的时候,忍不住的问:“慧萍呢?”
红穗的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重重的跪在了鞋榻上面发出一声闷响,哽咽道:“太后娘娘节哀,慧萍姑姑是年岁到了,好在走得很轻松。您不要再因此伤神了,若是让慧萍姑姑知道的话,她也会觉得难过的!”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太后捂着胸口有些承受不住,怎么一夜之间慧萍就没了。难道是昨晚上死的?
可是接下来哽咽中的慧心说的话却是否认了她的这个猜测,“主子,慧萍姐姐已经去了三天了,您可不能再茶饭不思了。不然的话,慧萍姐的在天之灵也会为您而伤心的啊!日子还是要过的,老奴会日日为慧萍姐诵经念佛,保她早登极乐的。您别伤心了,来,这是老奴亲自给您熬的参汤。您喝一些添些力气!”
太后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十分无力,虽还未从慧萍不在了的打击中解脱,但还是顺从的接过了参汤。但是只喝了两三口,就喝不下去的放下了。
但即便如此。红穗和慧心还是放心了不少,加快动作了帮太后洗漱。
忙活了好一会儿,红穗才想起来什么似得,将那柄手镜拿了出来,让有些出神的太后看了看自己依旧如往昔貌美的脸之后,才搀扶着她去外殿。
正值,通报太监高喊道:“皇后娘娘到!”
太后的脚步一顿,双眼紧紧的盯着门口,当看到走进来的穿着凤袍的女子仍旧是乔珺云之后,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乔珺云的神色看起来很是疲倦。但面对着太后却强颜欢笑道:“母后今日的神色要好了不少,臣妾早起为您熬了参鸡汤,也不知道对不对您的胃口。”
太后张了张口,发现这回自己心随意动能管住自己的嘴了后,按耐住心下的欣喜。招呼着乔珺云陪自己一同坐下,给面子的喝了半碗参鸡汤,夸赞了几句让乔珺云自在了一些之后,才转入正题:“云儿,你最近与皇上的关系如何?哀家看你神情委顿啊,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与哀家说。哀家是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乔珺云的身子一僵,用一种不敢置信但却难掩伤心的眼神看着太后,直把太后看得心中不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漏了陷的时候,她才啜泣着道:“皇、皇祖母......云儿还以为您不喜欢臣妾了......有您这句话,云儿就再无不满了。有您在,以后云儿就陪着您。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也挺好的......”
说着,乔珺云又眼神略黯淡的看了太后一眼,声音有些干涩:“您说的事情,云儿答应了。等您和皇上什么时候准备好,云儿自然配合。”她掩饰着伤心一般的收拢着桌上的碗勺。起身道:“若是无事的话,云儿就先告退了。皇祖母您别太伤心了,逝者已矣,慧萍姑姑有您这样的主子,下辈子一定会过上更好地生活的。云儿告退。”
不待太后挽留,乔珺云就飞奔着离开,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涛猛兽在追一样。
太后只觉得十分违和,迫不及待的追问红穗:“这是怎么回事,云儿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是哀家说错了什么话吗?”
红穗的表情有些难堪,求助性的看了眼慧心,见慧心只顾着唉声叹气,只能硬着头皮道:“您忘记了吗,您一个月前就对皇后提出了要......要废后,改为扶植贤德贵妃做皇后。皇后本是不愿意的,但自从立后已有两年,皇上也早不如以往那样看重皇后......您也很久没有与皇后娘娘说这么贴心的话了,想来是皇后娘娘心中一时触动,这才答应了这件事情......”
红穗的话说的干巴巴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怎么可能有放弃皇后的位置不坐,只是为了太后娘娘的几句话就心甘情愿放弃呢?看刚才皇后娘娘的反应,显然已经是被伤到极致,以为太后娘娘这是在另类的暗示她快点点头答应了吧。说来皇后娘娘也真可怜,若非当年太后娘娘给不知世事的皇后娘娘喂下了堕胎药,既是破了处子之身,又是害的皇后娘娘不能生育的话,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过得如此辛苦吧。更何况,皇上本也是知道此事的......
太后心中剧震,她竟然能听到红穗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且,红穗说的话中透露的信息太多了,这明明就是之前两段梦的延续,但她为什么还会害得乔家灭亡,而且还给乔珺云灌下了堕胎药呢?
还有,难道皇上真的已经知道这件事情。那既然知道乔珺云不能生育的话,为什么又要立乔珺云为后呢?不能生育的女子为后,下场会有多么凄惨,自然不说也能知道!
“快!去将皇上请来,等皇上下朝就立即将他请过来!哀家有话要问他!”太后觉得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她一定要弄明白当初皇上为什么要娶乔珺云为后才行.....
太后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了刚刚下朝而归的温儒明。她挥退了众人,谁都没有留下,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皇上!哀家想要知道。当初您为什么要立云儿为后?”
温儒明的眼神中似乎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反问道:“怎么,母后您这是觉得心疼了?可是当初朕要立云儿为后的时候,您不是乐见其成的吗。朕是天子。要用心的地方又何止一两样,能够在云儿身上下了一年多的苦心,已经算是她极致的恩宠了。呵呵,想来母后也是如此想的,才会跟朕说,废了乔珺云,改立霍思琪为后。对不对?”
太后喉咙一哽,她根本就没有完全经历梦中的人生,哪里能知道这个自己是怎么想的又怎么做的。不过,温儒明这种不尊敬她。甚至可以说是戏谑的态度,完完全全的惹怒了她。
太后尽量的将心里的火气给压了下去,追问道:“这件事情且不论,云儿现在主动说要给贤德贵妃让位,你打算让她以后怎么办?”太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想要知道乔珺云会落得什么样的境地,却并非想要看她太过凄苦。
温儒明一听,表情愈发玩味:“母后可真爱说笑,朕可是知道云儿有多么爱慕朕的,怎么可能主动让出这国母正妻之位呢?罢了,朕也不想问您又跟云儿说了什么话。您还是自己想一想吧,废后能有什么样的下场?是冷宫一生。还是......索性直接自尽,既给霍思琪让了路入了您的心愿,又不会让自己落得被世人嘲笑的下场?”
“啪!”太后手一抖就将茶杯给摔倒了地上,回想了一下之前乔珺云的神情举止都透露出的伤心至极,不好的预感渐渐蔓延,对外面厉声喝道:“来人。赶紧将皇后给哀家找过来!快!一定要快!”
外面因着太后的这道命令而忙乱了起来,只余下温儒明和太后所在的殿内,却是一片让人觉得窒息的静谧。
温儒明的脸上带着笑,就像是之前的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一样,哪怕太后眼神能吃人般的盯着他。他也没有丝毫的撼动。
太后只觉得心中怒火勃然而涨,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拍桌子,声音中带了自己也为察觉的愤恨之意:“皇上可知晓当初云儿的处子之身早已不在了?若是你已然知道云儿她不能为皇家延续子嗣,那为什么还要立她为后,装出一副宠爱她的样子?”
闻言,温儒明的眼神就渐渐阴冷了下来,讥讽道:“可不都是母后做的好事吗,朕一开始自然是不知道的,可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绝不会有秘密的后宫之中呢。云儿从母后的殿内休养了几日走出来的时候,朕的身边立即就有知晓人事的嬷嬷说了,云儿的处子之身一定是那几日中被破的!后来,朕找到机会让人为云儿诊了脉,知晓她的身子被损的很严重,决不可能再有子嗣之后,联想到云儿历经大劫回来的那一夜的一些细节,就明白这件事情肯定是母后您做的。”
“你、你怎么就能肯定是哀家做的!她可是哀家养大的,不管有多么大的仇,哀家都将她当成心肝一样的护着,怎么可能......”太后苍白的狡辩着。
“呵!”温儒明微扬了扬头,嘴角的讽刺笑容愈加深刻:“母后,其实当时朕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后,也是觉得您这样做斩草除根,不给乔家再留余地是很不错的。可是,谁让您旧毛病复发,又开始明示暗示朕册封霍思琪为后呢。朕心中不舒服,就像给您也找些不舒坦。看乔珺云在您的护着之下,虽然有点儿小聪明,但最不过单纯,不过是一个红飘就能把她的魂儿给勾了去。可是啊,她到底还知道些分寸,没有让红飘对她做些不该做的事情,可她一直护着的东西,不还是被您用药给破了吗?朕一想,她不能生育您又对她真有点儿宠爱,要是提出立她为后的话,您一定会想着宫中大权还握在您的手中,比霍思琪可信不少而答应的。果不其然,朕不过使了些小计谋,就让云儿对朕芳心暗许,等她及笄一年之后。提出来这件事情,您只不过是想了一夜,就答应了!哈哈......”
温儒明笑得有些咬牙切齿:“真是好笑啊,母后您为了所谓的权利和地位。为了不让皇后夺了您后宫中最尊贵女人的位置,就能够狠下心来,将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许给了朕!好!您真是朕的好母后!你道朕真的曾对乔珺云有情?那简直是在开玩笑!她不过就是朕的一个棋子罢了,你道朕为什么同意您所说废了乔珺云转而提霍思琪为皇后吗?”
太后的身体不住的颤抖,手指隔空指着温儒明,却没有丝毫的力度。另一只手紧捂着胸口,气不成声道:“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温儒明忽然转怒为笑,脸上复又戴上了尊敬的面具,微一拱手道:“乔珺云,不过是让霍思琪只能做继后的棋子罢了。是死是活。与朕自然没有关系。去年,在与贤德贵妃圆房的那一夜,朕也在其随后喂了她一碗药效极烈的绝育药,等朕将她提为皇后之后,过得一两年。她肚子没有动静,朕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将她给废了!而且,儿臣早就掌握了霍家贪墨以及不轨等证据,只要借着皇后不贤的由头全都发作出来,虽然不致于让霍家被诛九族,但是将霍家连根拔起再也不得插手朝廷上的事情,还是足够了!”
“你、你!你怎么敢......”太后的话在接触到温儒明格外犀利的视线后一滞。忍着悲痛劝道:“皇上,都是哀家的不好,您不喜欢霍思琪就别立她为后了。反正她也已经不能孕育皇嗣,还不如提一个您喜欢的女人......如果两任皇后都无法生育,想必民间肯定会诸多猜测,对您的英明不利啊!”
“哈哈!真好笑!她们两个怀不上孕那是她们的事情。与朕有何关系,您可别忘了,朕现在可是有五子六女的!至于立谁为第三任皇后,那就是朕自己的事情了!”温儒明放肆大笑着道:“您看看,母后您就是这么厉害。不然当年也不可能护住朕.......”
温儒明的大笑声猛地一收,目光平淡的仿佛没有将太后放在眼中:“母后真是冷心冷情啊,知道霍思琪没有用处了不说,还会威胁到您的利益,直接就能丢了。刚才朕说了个谎,贤德贵妃还没有喝下绝育药呢,只不过是朕每次之后都会赏赐她一颗避子丸罢了。不过既然在您眼中她都没有用了,那么朕也就真的不必客气了。”
后没想到温儒明是在诓她,不免有些后悔,却也无法挽回了。
温儒明不愿意再看见她似地,神色冷漠地一甩龙袍,大步的向紧闭的殿门走去,还用一种温和的让人毛骨悚然的语气道:“母后放心,不管您曾经打过什么主意又做过什么,您都是当初辅佐朕登上皇位的亲生母亲,朕是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听了这话,太后非但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的轻松,反而更加害怕:辅佐之功,都什么时候了,皇上之所以会提起这茬,肯定是觉得自己的皇位是靠着她得来的,心中不满了!
温儒明已然走出了打开门的大殿,太后呆呆的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忽而一阵嘈嚷声传来,红穗急促的走了进来,悲怆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自刎了!”
太后的心头一阵剧烈抽搐,不待她做出任何回答,一抬眼忽而扑面而来飘来一个鬼影,正是还穿着黄色凤袍的乔珺云!但她的喉咙处却添了一道极深的刀痕,鲜血正不住的向外流淌。
‘乔珺云’一张口,就满是怨气的唤了一声:“皇祖母!”
受到此等刺激,心老面不老的太后忽然身子一抽,两眼一翻的向后倒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后只听到慧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是那句熟悉的:“主子,您该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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