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些日子也不是白学的,仁花柏花的洗脑工作也颇为成功,没让冷娇娇当场就爆发出来——虽然事后肯定要承受一番冷娇娇的怒气。
本来气氛不错的,但偏偏不知是谁好不识趣且恶意满满的问:“侧王妃可算是开口了,自从郡主走进来开始,侧妃可是一直不吭呢。臣女本来还以为是您觉得心虚尴尬,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呢。”
说话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了说话者的方向,就连冷娇娇也不例外。
一直沉默寡言的冷敛秋,在听闻此话后虽未露出被冒犯的怒容,但凌厉的目光还是让不少人心中一惊,看来这也不是个好相与 的角色呢。
只见说话的那人不过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容貌虽丽却略显单薄。一双过于纤细的眉毛,让人一看便知不是温和的性子。
不待冷敛秋开口反击,乔珺云就出声道:“你是哪家的丫头片子,竟然也敢在这么多命妇的面前插嘴?本郡主与冷侧妃的私交如何与你有何关系,小小年纪的,还是别那么尖酸刻薄,小心以后没人要啊。”
此话一出,有地位有身份的妇人们皆是对这个少女产生了不好的印象。郡主说的真没错。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就敢胡乱开口,若是以后娶进家门当媳妇,指不定就要因为她祸从口出而牵连到了家里呢。
冷娇娇的神情有些莫名,这丫头她认识。不过跟她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冷敛秋的一个小对头。一直以来都莫名其妙的看不惯她,见了面的就要想办法挑衅,屡战屡败曾经不止一次气急败坏的,可就是不长记性。
是个没有脑子的,以前她也没有在意,不过现在看来,她还真是个脑子坏掉的。
要说冷娇娇虽然同样嫉妒且看不惯冷敛秋,这次回来之后却尽量避免与她 的争斗。因为仁花她们说的对,她们俩毕竟都是冷家的姑娘。现在她在爹爹心目中好像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为了避免家里不再支持她,还是别姐妹反目的好。
当然了,更重要的原因,却还在冷敛秋的身上。
少女被乔珺云如此反击。一张俏脸顿时气得红了。气得失去理智的她,在身侧娘亲用手悄悄撺掇之下,继续作死的道:“各位夫人自然不会与我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计较,至于郡主与冷侧妃的亲密关系,整个皇都中恐怕人人都已知道了呢!”
“嘶......”有人为她不要命的言论倒抽了一口凉气。
而少女的亲娘已经完全无辜一般,两眼上翻,吓得晕了过去。
乔珺云见了撇了撇嘴。嘟囔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芝麻大的胆子。”又扬起一抹嚣张的笑容,对着少女嗤笑道:“本郡主与冷侧妃什么关系你倒是说说啊,听了两句流言蜚语就傻乎乎的当成了真的,你的脑子是不是缺了点脑浆啊?没有教养的东西,泼妇样。真是丢人现眼!”
少女担心的看了看娘亲,更气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冷敛秋道:“我说的才不是假话呢,你们的关系明明都是真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恒王爷连洞房都没有与冷敛秋圆?云宁郡主也真是的,竟然染指自己的小舅母,真是违背常伦!”
“啪嚓”一声,落地的茶盏说明了乔珺云此刻的心情。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暴虐,阴森森的道:“凭空造谣此为一罪!直言侧妃名讳此为二罪!妄议指责本郡主此为三罪,侮辱本郡主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死罪都是轻罚了你!死丫头,你是真不将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啊。”
众人只觉得迎面而来风雨欲来之感,就听乔珺云冷笑大喊道:“来人!将她拖下去,权杖一百下!打不死的话继续打!”越说,越是咬牙切齿。
见到盛怒中的云宁郡主,那少女本就是自己不知死活冒犯郡主与冷侧妃威严,谁敢上前规劝?
少女这才觉着怕,身子不自觉得发抖,却还硬撑着喊道:“凭什么罚我,不能因为你是郡主就随意处置了我的性命!我说的明明句句在理都是真的,明明是云宁郡主你自己心虚了,被我说中了吧?”
见少女还敢不要命的挑衅,零星几个想要打圆场的也放弃了想法,其中就包括了陈芝兰,她也目光阴翳的看着少女,声音中透着一股寒气:“本王妃还真是从没见过如此颠倒黑白,不懂礼法尊卑的姑娘家呢。”
冷敛秋更是阴沉道:“呵,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野猫罢了,王妃不必放在心上,想必是皮子痒了需要松快松快呢。不过,韦妹妹你今年才十三岁吧,还没及笄呢,本来可是如花的年纪啊,要是被打的......可惜谁让你敢冒犯郡主与本侧妃呢,你给韦太学丢失了颜面啊。”
很显然,冷敛秋这番话表明她是认识这个少女的。但现在却没有人敢追问她的身世。与其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不能稳坐看戏,还不如就装糊涂。
至于认识那昏过去妇人的人们,也都装作没有看见,目光微垂的并不想插手。这丫头,不过是个不知道好歹的庶女罢了,就因为家里只有嫡子没有嫡女,而真的以为正室夫人是将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而愈加骄纵白痴的蠢货呢。
少女气得呼呼直喘气,偏偏一句也辩驳不了。又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娘亲,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愤愤道:“你们就是欺负我,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你们。王妃!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主持公道的话。我就去找王爷诉冤,去告御状!看云宁郡主还敢不敢对我滥用私刑!”
“滥用私刑?”乔珺云用从没见过这么蠢的蠢货的眼神看着少女,募的大笑出声,将众人都笑的迷糊了之后,笑意就扭曲了起来:“嗬!看来本郡主还是太仁慈了,直接打死你都是善待了你!来人啊,人都哪去了!快来,先给本郡主掌她的嘴,一百下打烂她的脸和嘴,让她再不敢胡言乱语之后。再将她活生生打死也是不迟的!”
再次被传唤的仆妇们,哪怕是没有王妃的示意,也不敢继续躲在外面了。
少女见一群体型比自己高大的婆子向自己逼近,是真真的怕了,慌乱无措的叫道:“你们想干嘛?告诉你们离我远点儿。不许靠近我!你们知道我是谁的女儿吗!”
乔珺云在一旁不屑至极道:“管你是谁的女儿,冒犯本郡主就别想活了!拉下去,闹腾死了,听得本郡主头都疼了!”
红飘一听说她头疼,连忙走到她身后帮她轻摁起了额头。
就在几个婆子去抓少女,却被少女挣扎的挨了好几下打,脾气也上来了的时候。还不等下重手,恒王的声音就从门口处传来,充满了不悦:“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婆子们吓得当即就松了手,少女可能是将恒王当成救命神了,摸打滚爬从地上爬了起来,十分狼狈的躲到了恒王的身后。不知好歹的伸手指着乔珺云就道:“王爷!云宁郡主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让人打死我,而且王妃还不帮忙出言相劝,反而冷血的在一旁冷眼旁观!王爷!您可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
恒王听得脸色不愉,但还是挣脱开了少女,问道:“你是?”
少女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委屈的抽搭道:“王、王爷,臣女是韦太学的女儿啊!”好歹还记着不能随意将自己的闺名告知给外男。
等韦姑娘的话音一落,冷娇娇就迎到了恒王身边,不掩饰亲密的对恒王私语了半天,眼见着恒王的眼神完全阴冷下来,她才收敛视线低调的退到了一旁。
按照与乔珺云乃至于陈芝兰之间的恩怨关系,冷娇娇本应该落井下石才解气的。但她还有些理智,尤其是在仁花柏花悄悄暗示过之后,明白刚才的事情可是所有人都亲眼所见的,她没有必要说谎,免得还耗损了在王爷面前的真实性。
再有,冷娇娇很看不惯这个韦姑娘贴近王爷的样子,故意夸张了一些,将她刚才的所言所语又渲染了一番。
所以,恒王暴怒是不可否认的既定事实,她当然要躲到一边以免受到牵连了。
就在这时候,站在院子内等候的一种大臣们,也隐隐听清了韦姑娘的声音。大家都有些反应,或轻或重,而韦太学的同僚们则是都露出了担忧愤慨的神色, 显然是轻信了韦姑娘受到欺负的话了。
唯独被点到名字的韦太学,神情有些难辨,倒不是觉得女儿让他丢脸,而是既担心云宁郡主不好对付,又是生气于自己的夫人为什么不出声。不帮忙规劝,任由宝贝女儿受到郡主的折辱!
可是接下来,恒王的反应却让他惊诧莫名——
“呵呵,贼喊捉贼,不动尊卑规矩礼法,韦太学可真是教了一个好女儿啊!”恒王的声音带了一股阴戾感,让人不寒而栗。
韦太学心中咯噔一响,上前两步跪了下去,忍着慌乱道:“不知王爷所言何意,老臣的女儿虽然年幼了些,但规矩礼仪却是极好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恒王不怒反笑,大笑起来:“误会?呵,你家女儿污蔑本王的侧妃与云宁郡主有不干不净的关系,甚至还不知廉耻的妄议本王的房中事。真不知道韦太学你是怎么教的女儿,能教出来这样女儿的人,本王真是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能做好教导才子的尊师职位了。”
韦太学一听恒王说话如此重,就算是脑子太不着调的人也得知道情况不妙了。他当即就磕头道:“都是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王爷饶恕了小女吧。她年纪还小还能扳正过来,活生生被打死实在是太残忍了,还请王爷饶她一命吧!”
韦姑娘从没想到一向备受人尊敬的爹爹会跪下来为她求情,嘴唇嚅动了两下。还是没敢再开口火上浇油。不算心甘情愿的跪了下去,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都是臣女的规矩不够好,冒犯了郡主,还请王爷饶恕小女一命吧。”
乔珺云的耳朵微动了动,不耐的暴戾道:“冒犯了本郡主?你怎么不说你还冒犯了冷侧妃?之前本郡主要处罚你的时候,你就丝毫不知悔改,现在还敢求饶?你信不信本郡主让人抽死你,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恒王因乔珺云过于充满戾气的话语而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冷敛秋身为当事人也不能继续保持沉默,嘴巴微张。声音不算大却掷地有声:“王爷,虽说打死她可能太过严重了一些,但她的确太过恶劣了。无故诋毁妾身与郡主之间的关系不说,甚至还口口声声的......”
冷敛秋的神情悲愤,却不与恒王对视。欲言又止的话让人不由得心生好奇。偏偏冷娇娇故意没有跟恒王点明她一直未与其圆房的事情,所以恒王只是脑补成了韦姑娘还说了其他更过分的话。
如此,恒王低头看向韦姑娘的目光更加冰冷,张嘴就要让人将她拖下去,却听乔珺云又开口了,“虽说此女罪无可恕,但本郡主也不是个残暴的性子。”
众人皆是因这句话而暗自腹诽。都要将人活生生打死了,还不残暴呢。
乔珺云不去看众人泄露出端倪的神色,眼角带笑却分外让人不安的说道:“今日又勉强算是个好日子,这里还是大皇舅的府上,我也实在不好弄出性命来。这样吧,此女妄信妄言妄议。实在是不好管教。就打她五十个巴掌并五十大板,然后就送到韦大人家的别庄里吧。看她这样,短短几个月也不像是能教导好的样子,不如就将她关到及笄之后再放出来。那样,想必她不但性子能有所转变、而且因冒犯本郡主的坏名声也能被众人遗忘了。”
恒王沉默了一瞬。就看向了跪在外面冰凉的地面上已经不住哆嗦的韦太学,说不清喜怒的问:“不知道韦大人觉得这个处罚可够宽容?”
韦太学当然觉得不公平,但在他虽不知情况但却明白不妙的情况下,思及以前小女儿就经常与冷侧妃莫名的不对付,而且眼见着一向有些小骄纵的乖女儿都没有出声辩驳,就知道这处罚相对来说可能已经是轻的了。
故此,虽然心疼不已,但还是硬咬着牙点了下头,“全照郡主说的做,老臣一定派严厉的嬷嬷将小女教导的懂事知礼。待得她从别庄出来的那一日,老臣定亲自押着她前去郡主府,为郡主赔罪!”
这时候,韦夫人就悠悠转醒了。不过她明明就是昏过去了半天,却像是听了全过程一样,慌乱的站了起来又重重的跪了下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抹着眼泪懊悔道:“求郡主饶了小女吧,她也是年少懵懂容易被人蒙蔽,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的。都是臣妇教导无方,才会让她成了如此、如此......”
乔珺云饱含戏谑的笑了,并不说话而是看向猛地抬起头来的韦姑娘。
韦晓诗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无论是刚才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在韦夫人的蛊惑下一时冲动惹出来的,还是最近才隐隐察觉到的韦夫人的两面性,都说明了她被算计了!而且算计她的人还是这个一直以来被她当成亲娘一样敬爱的大娘!
韦晓诗想要当场大声的揭穿韦夫人的阴谋,可是在不经意对上乔珺云戏谑看好戏的目光之后,她的脑子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她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思考的,觉得想了很久实际上不过是瞬息而已,她就做出了决定。
沉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地面,双拳紧紧的握起,忍着悲愤道:“不需要以后爹爹亲自带着臣女上门道歉,臣女已经知道错了!臣女知错,臣女该死,多谢郡主轻罚臣女!也恳求冷侧妃饶恕臣女的贸然!郡主的大恩大德臣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多谢郡主教导,一番话将臣女的不足贸然之处指出来!”
众人吃惊于长着直脑筋的韦晓诗会如此突然的转变态度,难道真是被吓傻了?
而乔珺云真真的笑了,她是那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吗?
远远的偷见到乔珺云笑了,韦太学心中咯噔一响,还以为郡主这是又怒极反笑了,急忙弥补道:“小女不懂规矩!等小女重新学好规矩之后,老臣一定珍重准备,亲自领她上门赔罪!还请郡主勿怒勿扰!”
韦夫人本来还因韦晓诗而莫名有些慌乱的心又放了下来,局势已定,谅她韦晓诗也再不能翻身了。
可让韦夫人、韦太学、所有人乃至于韦晓诗在内,都无比震惊的情况发生了!
乔珺云竟然笑眯眯的说道:“本郡主最喜欢知错能改的人。不过啊,犯了错还是不能一笔抹过呢。看在韦姑娘真心知错了的态度上,本郡主准许将巴掌免了,板子也免了,只要打你二十下手心,并且分别抄写上一千遍女诫女学,就足矣了。”
“真、真的吗?”韦晓诗没想到乔珺云竟然这么好说话,倏忽之间热泪盈眶,竟然有种早知如此就应该早早认错,或者说,根本就不应该站出来冒犯郡主和侧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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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中秋节,虽然晚了些,但还是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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