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听闻如此,虽然不太理解一桶奴才打来的泉水就算再少,也算不上是珍贵,毕竟那是山上取之不尽的不是吗?为什么红飘这般指责她呢?还有郡主好像也生气了啊。
乔珺云将青果的不安收入了眼中,轻哼了一声:“红飘说的对,这山泉水所在的泉眼。可是皇家御用的。每日一桶,皇祖母也不过是这个份例,你就随随便便的都给倒了......”
“郡主恕罪啊!奴婢不知道这山泉水竟是太后娘娘赏给您的,还请您饶恕奴婢吧,奴婢知道了以后就不会再犯了!”青果吓得蜷缩在地上求饶。凡是任何东西只要跟皇室御用沾上了关系,那就不是随随便便能估量价值的,那表示的可是皇家恩典啊!她不禁懊恼自己愚蠢鲁莽了,在动那山泉水的时候就应该问问来历,不过厨房里那么多的丫鬟也真是的,竟都任由她取用那一桶山泉水却不告诉她,真是让人生气!
但事实上,中午的时候厨房里虽然有不少人在准备晚饭的材料,但都没有什么闲工夫盯着青果这个还算陌生的人的。
等忙活完了准备工作,所有人都不愿意在一股油烟味的厨房里多待,郡主不在府里她们也落得清闲,全都躲到后院的屋子里凑热闹取暖,玩玩牌什么的了。
青果后来几次去取山泉水的时候,还暗自嘟囔过她们偷懒呢,殊不知就是她自以为是体贴的举动,根本没有主动询问别人郡主往日入宫差不多多久回来,丫鬟们也见她是第一天来的不愿意搭理,就让她犯了大错。
说是大错,其实也是小错。说大说小也就是一桶山泉水的事儿,但偏偏那是太后在得知郊外某险峻的山上刚刚发现了一处泉眼之后,下令每日也要给乔珺云送一桶来。大冬天的能听到新鲜的山泉水,不知道多少人念叨云宁郡主得太后娘娘宠爱呢。
说白了,这就相当于乔珺云的面子,她青果不以为意的将得来不易的山泉水随意倾倒进了泔水桶里,要是传了出去,都能被以讹传讹成云宁郡主对太后娘娘的赏赐不屑一顾!
看着青果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饶,乔珺云的神色略有些松动。
丫鬟们都注意着呢,只见红飘的脸色微微一变,上前一步挡住了乔珺云落在青果身上的视线。声音不算太大却足以让大家都听清楚:“郡主,这次可以念在她不知情况行事鲁莽的情况下扰了她。但是您想想,你才是第一日将她给带进郡主府呢,她就敢随意的进出厨房。委实是有些太自以为是,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闻得此言,乔珺云的神情一肃,认同的点了点头,隔着红飘发出的声音让青果腿都软了,“本郡主也不好太过严重的处罚你,免得外人误解。不过红飘说的很对,你不过是第一日来,就随意出入厨房还不止一次,这让本郡主不得不重新估计一下你的胆量......”
此话一出。就连佩儿等人都跟着跪下了,以她为手的惭愧道:“都是奴婢的错,想今日有些冷早早忙活完了厨房里的事情,就带着姐妹们一起回去打牌,没想到竟是没注意到青果的举动。还请郡主恕罪。奴婢本应该守着厨房的。”
青果的嘴巴张了又合,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认错?她本就是一片好意,虽然带了点儿小心机在里面,但完全没有恶意啊。可被郡主如此一说,就成了她完全不懂规矩,甚至隐隐有种怀疑她目的叵测的意思在其中了。
青果自然不能被怀疑,可惜她脑子不算太好使。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总算是在乔珺云处罚她之前,脑中灵光一闪的想到了自请罪的法子,哐哐哐连磕了三个响头才道:“郡主,奴婢自知行为莽撞了,为了请您饶恕。奴婢愿意禁足三日禁食三日!只期盼郡主能饶了奴婢,因为奴婢只是想要做些事情,让您知道奴婢不是、不是什么都不能干只吃白饭的......”
乔珺云倒是对青果的印象有了些改观,她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聪明一点,不过应该也是逼急了吧。眉毛微微一挑。点了点头算是准允了。
青果又磕头谢恩,总算是在乔珺云回暖的表情之下揭过了此事。
乔珺云示意让人将青果带下去关在分给她的屋子里,三日内除了水之外什么都不能给她。
青果面带余惊又难掩庆幸的被带了出去,乔珺云的目光顺势在屋内的丫鬟们面上扫了一圈,将众人的神色一一收入眼中,才微微颌首道:“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以后你们给本郡主多注意一点,免得什么人偷溜进了厨房,你们却全都没有发现。”
丫鬟们一惊,无不称首应是。
乔珺云露出困乏之色,红飘立即贴心的道:“郡主若是累了的话,就让奴婢服侍郡主休息吧。大家都先出去吧,有我为郡主守着就好了。”
有了一看起来就是想要攀扯郡主的青果,众人对于久经相处人品不错的红飘态度更是好了一些。颇为信服的纷纷告退,唯独彩香拉着彩果留了下来。
对于这二位,红飘自然不会说什么撵人的话。反而三人一起帮乔珺云清洗了一下,将发髻打散之后,才让乔珺云舒舒服服的坐在床上。
乔珺云并没有立即躺下睡得打算,这时辰不当不正,过了晌午却将将的掐在晚饭之前,她就算是睡,顶多也是假寐一会儿而已。
对着三人点了点内室的椅子,道:“坐,本郡主要跟你们商量些事情。”自然,在此之前已经确定了屋内乃至于院子内都没有人,对话不可能被人听去。
“郡主请讲,可是关于青果的事情?”彩香沉稳的问道,眼神亮亮的盯着乔珺云,语气中带着雀跃的感觉。
乔珺云称是:“没错,就是关于她的。今日我明明入宫是去告状的,可冷娇娇也是有本事,除了些算不得惩罚的小打小闹之外。非但没有收到什么真正的惩处,更是将一对身为丫鬟的孪生姐妹花送到了皇祖母那里!更让我赌气的是,皇祖母竟然分外关心那两个据说身世非凡的臭丫鬟,连我要出宫的时候都不如往日里的不舍,随便说两句就放我走了,你们说气不气人?!”
红飘不清楚那对姐妹花到底有什么本事,但凭借着二人的口中言语以及冷娇娇的捧着唠,想也知道她们的身份真有些不一般。她是在乐坊里面长大的,最善于琢磨人的神态代表的含义。
之前温儒明看见仁花柏花的目光虽然不算露骨。但还是一眼被红飘看穿,确定了他对她们姐妹有意思。
再观郡主这幅赌气的模样,以及之前在马车上对她说的话,虽不能洞察却也能猜到一二分了。
不出所料。乔珺云在得到彩香彩果的回应之后,又咬牙切齿的道:“派人盯着点儿,或者派人去柳树巷子好好问问,约莫七八年之前那里是不是真的住了一对孪生姐妹,看看能不能套出仁花柏花爹娘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目前在朝为官的臣子中有几个姓姜的!不管是姜还是蒋,都给本郡主列出来!”
彩果猛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脆生生的应道:“是!奴婢马上就去让侍卫们去查。郡主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乔珺云摸着下巴想了想,忽而想到什么眼神蹭的冒光,贼兮兮的笑道:“嘿嘿。再查查钱家的情况,之前钱大人对冷娇娇那般的卑颜屈膝一定是有所想求得,让人注意从钱家出来的下人,要是派去王府的更要多加注意,说不定就是成青莲不得不按照钱大人的吩咐。给冷娇娇递消息希望得到帮助呢。”
对于自家郡主的好奇心,彩香与彩果都十分明白。故没有继续多问,点了点头就要纷纷往外走。
“诶,你们等等,坐下咱们继续好好聊聊,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冷娇娇对于仁花柏花的态度太过亲密好相处了。不像是将她们当成了丫鬟,而像是与她身份能平起平坐的姐妹一般。”乔珺云又开始絮叨起种种疑点,实际上不过是将知道的真相分析一些出来,好看看彩香彩果能有什么样见解的。
彩香二人依言坐下,因为还不清楚事情具体经过,所以只是认真地听着。
反倒是今日唯一跟进宫的红飘开口道:“郡主。既然仁花和柏花是娇侍妾的救命恩人,那么不管娇侍妾是怎么样的人,对待二人十分亲近信任倒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您说的也对,娇侍妾不像是那种大方到能亲眼看着丫鬟要借着自己变凤凰的人,而且她不用皇上乃至于太后娘娘提醒。就已经主动的给二人洗白,将二人的丫鬟身份说成了是尽心照顾她,连卖身契都早早就撕了,也太殷切了一些,像是早就打好了主意一样呢。”
“没错!你也发现了啊。”乔珺云的神情颇为严肃,“我看,说不定冷娇娇早就知道了她们姐妹的身世问题,故意卖好讨好。我觉得她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说不定已经算计好了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还有,你发没发现皇舅看着仁花柏花的眼神有些......”
红飘的瞳孔微微一缩,抬起头来直视乔珺云片刻,才有些无奈道:“原来郡主也看出来了啊。的确,仁花柏花很能吸引住男人的视线,即便是皇上看来也没能免俗呢。”
“郡主......”彩香带着丝犹疑不定开口了,“仁花柏花,就是据说之前救了娇侍妾的人吗?其实奴婢心中一直存着疑惑的,很明显娇侍妾就是在王爷娶侧妃那日自己跑出去的,人证物证俱全呢。怎么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就成了被人掳走的呢?而且她所说的被掳走,除却了仁花柏花两个忽然出现的丫鬟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能作证。据说将她掳去关押的别庄主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别庄都是空的,怎么看都像是设了一个局。”
彩香重重的点头,十分赞同彩香的观点,“奴婢觉得彩香说的特别对,很有可能仁花柏花就是冷娇娇偶尔发现的,兴许还是故意假装被掠走,然后引得仁花柏花相救,留在身边的呢。”
红飘则是提出了疑点,“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仁花柏花不太可能是被冷娇娇算计的来的。反而是她们早就熟知这一切,为了证明身世才合伙的。”
“为什么呢?”彩香化为好奇宝宝,有些没想通。
红飘很有耐心的说着自己的猜测,“你们想啊,如果仁花柏花对自己的身世与冷娇娇的目的都一无所知的话,在冷娇娇撕了她们的卖身契还让她们跟在身边,很是关心的照顾下。不可能不会觉得蹊跷。而且今日在宫中,她二人是亲口说出身世待得查询,娇侍妾在一旁趁热打火的起哄,一看起来就是一伙的......”
见彩香彩果都陷入了沉思。红飘又道:“总而言之,你们说的挺对的,仁花柏花的来历肯定有问题,而娇侍妾口口声声称自己被掠走的情况,也一定有猫腻。”
乔珺云旁听了半天,对三人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毕竟慢慢来嘛,能一下子就敢肯定孪生姐妹花是与冷娇娇一伙的,就足以说明她们能够冷静的看清谁是获利最大的了。
而想了一下,乔珺云还是补充道:“其实,这其中除了冷娇娇的帮忙之外。大皇舅很可能也是乐见其成的。我觉得,仁花柏花的身份一定不一般。最主要的是,我发现皇祖母的态度很是微妙,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激动,看向二人的目光都是炽热的。若非我知道皇祖母没有喜好美色的癖好。还得以为......”
红飘微微抽了一下嘴角,从没见过有人敢如此背后埋汰太后娘娘的,还是晚辈关系。
而彩香的眼睛却猛的一亮,差点窜了起来,压抑着激动的声音略显低沉:“郡主,可能不需要派人去找姜大人了!奴婢想起来了,朝中有一个已经隐退的老臣姓姜。地位颇为有权势,就是目前家门口也是经常有人拜访的呢。”
“隐退的老臣?”乔珺云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道:“不太可能吧,多大岁数的老臣啊?仁花柏花貌似才十六岁吧......”
“咳咳,这个奴婢也不敢说准,如果是十六年前的话。那位大人应该还不到五十岁?”彩香抓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位姜大人您应该也知道的,他现在之所以能在下朝后还有络绎不绝的人上门送礼,就是因为他生了一个好女儿,霍振德的正妻霍姜氏啊!”
被彩香一提醒,红飘心里也转过来味儿了。对啊。现在几乎要入土的姜老大人在二十来年前应该还箭步如梭呢, 养个外室什么的倒是有足够的精力哈。
乔珺云自然知道仁花柏花是谁的女儿,只要一想到霍振德的女儿被按到了老丈人的身上,就觉得分外好笑。
乔珺云也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她自然不可能不清楚霍夫人本姓什么,毕竟上辈子她们没有少交锋呢。所以,就故作惊讶道:“对啊,幸亏有你提醒我,不然我都差点忘了。竟是只在目前在朝的大臣里面合计,忘了当年颇有威望的姜大人呢。嗯......这样一来,那位姜夫人就是他的夫人了吧。不过,据仁花她们说,派人将她们掳走的那家老爷也就是四十出头的模样,跟姜老妇人的年纪对不上,也不可能是儿时的青梅竹马啊。”
乔珺云像是小声的嘟囔着,但实际上却是将蹊跷之处给点了出来。
原本以为找到真相的红飘一怔,这才察觉到姜老妇人的确不可能是那位老爷的青梅竹马,那么不是她会是谁呢?
此时,却听彩果阿的叫了一声,眼神闪烁着道:“奴婢有一个想法!就目前咱们知道的姓姜的大臣来说,只有这一家。虽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随了夫姓,可不还是姓姜吗!就是不知道这么猜测准不准确。”
乔珺云抿着嘴轻笑了一下,故意戏弄她道:“应该不对,因为仁花她们说那一家的管家称呼那女人为姜夫人,应该还是说嫁了个姓姜的男人吧。”
“啊......”彩果没辙了,抓耳挠腮的想不明白了。
彩香却是注意到了乔珺云笑的戏谑,看她丝毫不着急的样子,隐隐有所觉,试探道:“郡主,您觉得是不是霍姜氏啊?如果是的话,那仁花柏花岂不就是霍振德的女儿了?那可是、那可是要大富贵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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