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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太后已经大致能猜出后面的事情了,却没有制止秋娘,微微颌首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秋娘身子颤颤,泪音连连道:“霍姜氏好是狠毒,竟是派人对我说,若是想要让仁花柏花活下来,就要将她们领进倚翠阁,将她们培养成花魁,让她们......妾身好恨好怨啊,偏偏又自身低贱无法见到霍大人,更无法去官府告状。而且也没有时间允许妾身挣扎了,妾身只能应了下来,当日,仁花和柏花就被一个人牙子似地婆子领取了倚翠阁,妾身花了一百两将她们买了下来,还在对方的监视下让她们签下了死契。而那两份死契,也没能落入妾身的手中,而是被拿人牙子拿去给了霍姜氏......”
“恶妇!简直就是个心思歹毒之极的恶妇!”温儒明气得连连拍桌,怒声阵阵:“竟然逼迫你将年幼的孩子带入青/楼,那可是霍大人他夫君的骨肉,她怎么就那般的心狠手辣,下得去手呢!”
太后也是痛恨的道:“哀家竟是不知道她做了这种事情,好好地霍家女儿就差点儿被她给祸害了!那媚儿和娇儿,现在可是已经......”
这话明晃晃是在问二人是否已经接客了,本来还在装模作样惊讶‘自己’是霍振德骨肉的媚儿和娇儿,忙不迭的答道:“没有!民女二人一直都没有挂牌子,只是弹弹琴而已,还是清白之身啊!”
秋娘也没有在这个时间追究二人究竟是真是假,只是沉声道:“她们的确还是清白之身,妾身是倚翠阁的老鸨,一直尽力的护着她们。不过因为二人姿容出色又是双生姐妹,经常有恩客惦记着她们何时挂牌子。妾身自认为不能对不起盼兮,也不能让她们真的成了青/楼女子,遂在入宫之前还在与二人说要将她们送走呢。本来妾身还担心二人留在霍姜氏那里的卖身契。不过既然现在见到了皇上,想来二人的身世也能申诉了。”
秋娘深深的叩拜下去,伏地不起。
押着三人来的暗卫适时插嘴道:“皇上容禀,属下刚刚到达倚翠阁的时候。的确依稀听到秋娘在劝说媚儿娇儿离开,而媚儿娇儿却不愿意离开秋娘,似乎还未能商量妥当。”
听这话有利于自己,媚儿就眼珠子一转哭了起来:“民女怎么能舍得秋妈妈呢,自小到大都是秋妈妈悉心关照保护我们,这份大恩大德,我们姐妹恐怕是一辈子都偿还不起的啊!”
仁花则是极为认真的道:“皇上、太后娘娘,还请您二位速速认清这两个冒充奴婢与妹妹的人。奴婢与妹妹因是双生女,所以常常心有灵犀能猜到彼此的想法,还有。奴婢二人身上各有一块胎记,姑姑她一定是知道的。奴婢二人愿意请嬷嬷验身,以正身份!”
太后语气不明的道:“秋娘都已经说了,当年说是被拐走的仁花柏花,其实不过是被霍姜氏的人带走。翌日就归还了的。所以,真正的仁花和柏花根本不可能被弄到郊外商家的别庄里。你可还有话说?”
仁花并不显得慌张,反而有理有据的道:“虽然目前看起来为止,对奴婢姐妹十分不利。但谁也不能确定,当年霍姜氏归还给姑姑的就是真的仁花和柏花啊!奴婢姐妹还记着小时候与奶奶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甚至就连被拐走前姑姑去的那次送的是什么都依稀记得。不如,就让奴婢姐妹与媚儿娇儿当面对质。看看究竟谁是真、谁是假。”
秋娘有些意动,缓缓抬起头来见太后不言语,温儒明也高深莫测,就主动道:“妾身斗胆一句,本来媚儿与娇儿在妾身身边养了足足九年,几乎是朝夕相对的。怎么可能不确定二人的身份呢。但是......为了以证二人的身世,妾身也觉得如此最好,只有对峙一番,才能确定真假,也免除了后顾之忧。”
“民女也同意!”媚儿娇儿不约而同的应道。信心十足的样子与刚才的畏怯完全不同,不禁让人怀疑她们是真的有底气还是硬撑出来的。毕竟,秋娘的一个但是就表明了自身的迷惑,连秋娘都不能给她们作证,看来她们真的是要赌上一把了。
“好!既然如此,还请母后派两个嬷嬷先给她们验身,看看她们的胎记是真是假。”温儒明一开口,就表明了他也赞同这个法子。
太后无法,只得吩咐了四个眼毒手快的嬷嬷走到了四人身边,临了还颇为有理的讲道:“既是如此,也别你们姐妹两个的一起检查,还是分开来吧。你们顺便询问一下她们对于儿时的记忆,看看都能记得多少了。嗯,再带她们各换一套宫女服,头发也别梳起来,用宫帕蒙上脸,就看看她们穿着打扮皆是一样之后,还能不能认出来谁是自己的孪生姐妹了吧。”
仁花四人皆是不由自主的猛地抬起头,没想到太后竟是想的如此周全。将她们分散开之后,不但要单独叙述儿时的记忆,回来之后还要辨认身边的姐妹。就算是心有灵犀,也是有极大的难度的。
最重要的是,仁花柏花与媚儿娇儿长相不仅仅是七分相像,仔细瞧瞧竟是至少**分像。唯一别无差别的地方,就是眼睛!
蒙住了脸只露出眼睛,一模一样的眼睛,除非眼睛会说话,不然是人都分不清楚!
怔愣了片刻,还是仁花与柏花先回过神来,垂首道:“奴婢领命。”
媚儿娇儿跟着谢了恩,就被四个嬷嬷分别领了下去。也没有去偏殿,而是后殿奴才们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等四人离开,太后就对慧心说道:“你去将秋娘扶起来,皇上想必还有话要问。”
温儒明有些诧异,看向太后却换来她附耳一句:“哀家明白,皇上也常常觉得为难。这虽然是极大的丑闻,但也顶多伤到哥哥的一些颜面,该怎么做还是看皇上您的了。”
温儒明心中震动,难得的又感受到了母爱。重重的点了点头,颇为感激的向太后投去了一眼。这才正式被慧心扶着双腿打颤站起来的秋娘。
面对秋娘,温儒明的态度还算温和:“来人,搬张椅子过来。”
秋娘一听连忙摆手不住道:“不敢不敢!妾身自知身份卑贱,怎敢在皇上与太后娘娘面前坐下呢。还请皇上尽管问吧。只要是妾身知晓的,一定全部坦诚出来。”
温儒明很满意于秋娘的自知自明, 但还是让人给秋娘端了一个凳子来。秋娘只得虚坐了下去,只敢占了凳子的三分之一,小心翼翼害怕摔倒简直要比跪着还难受。偏偏又得作出感恩万分的模样,真真的让她煞费精力。
“朕问你,你能确定盼兮所生的孪生姐妹是霍振德大人的血脉吗?”
“妾身自然肯定!”秋娘一听温儒明问这个,索性又跪了下去,言辞凿凿道:“盼兮比妾身大上三个月,常常照拂于我。虽然妾身当初与她都是被当成花魁培养的。但却从未发生过抢占风头的事情,简直要比一般的姐妹还亲近。所以,很多私密的事情,即便盼兮不跟老鸨说,也会与妾身说的。至今日。妾身还清晰记得,盼兮挂牌当夜被霍振德大人看上,豪掷百金买下了盼兮的第一夜。第二日霍振德大人有事着急离开,盼兮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妾身,将霍大人对其所说的一番诺言重复了一遍,满心都是对于能脱离烟花之地的欣喜之情。甚至、甚至还......”
擦拭着不由自主滑落的泪珠,秋娘哽咽的怀念道:“盼兮对妾身的好。妾身一辈子无法忘记。当时她还说等进了霍家之后,要想办法求得霍大人也为妾身赎身,惹得妾身也好是欢喜了一段时间。谁能想到......谁能想到盼兮最后落得了那样凄惨的下场,妾身无能,也只能买了口薄棺请人将她给葬了。还因为出身于那烟花之地,最后连个墓碑也不能立......”
温儒明还算是有些耐心。等秋娘絮絮叨叨哭诉了一番之后,才追问道:“继续回答朕的问题,盼兮在那一次之后再没有被、被挂过牌子吗?谁能作证?”
秋娘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叩了个响头,才囔囔着声音道:“除却妾身与倚翠阁中其他几乎都已不在的姐妹们之外。当时的老鸨也能作证。她还没死,若是皇上有心一定能将其找到的。当年霍大人还没忘记盼兮的时候,临离开之前可是对老鸨叮嘱了许多话的,也幸亏老鸨的胆子小,没有在霍大人十数日后还没来的情况下,再次挂上盼兮的牌子。再加上老鸨将我顶上提前挂了牌子,直到盼兮用霍姜氏给的银子自己赎了身之后,也一直再没有被其他的人碰过。对了,倚翠阁中一直都是有册子的,若是皇上想要看的话,妾身可以找出来给您过目!”
见秋娘眼睛发亮,温儒明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咳,朕看那个做什么,想你也不敢说谎。嗯,朕再问你,真的仁花和柏花的身上应该有什么样的胎记?还有,看你也不确定媚儿娇儿是真是假,难道你与她们近距离接触了九年,还没察觉到她们并非是当年的孩子吗?再有,盼兮既然能自己赎了身,怎么又没有履行诺言的将你也给赎走?”
温儒明这话有意试探秋娘对盼兮究竟有没有怨言,毕竟以他来看,但凡是女子就不可能不想离开烟花之地过上正常生活的。
但秋娘的反应与回答,完全让温儒明与太后都不敢置信。
“仁花的右腿小腿长着一块浅红色约指甲大小的圆形胎记,而柏花形状相同的胎记却长在左腿小腿上。也是妾身为了成为老鸨能保护她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与以前的老鸨周旋。等有时间关注她们了,也是一年多过去了,她们的言行举止与以前没什么差别,再加上妾身以前顶多一个月去看望她们一次,并不算太熟悉,更何况又想不到她们会被换了......”
只见秋娘苦笑了一下,声音微哑道:“至于皇上问妾身是否怨恨吗?呵,妾身不怨盼兮未能替我赎身,只恨霍姜氏狠毒、恨霍大人冷血无情!”
太后也是霍家人,听到这里觉得有些不舒服了。问:“为何如此说?在哀家面前说这种话,你也不怕掉了脑袋!”
秋娘凄惨的笑道:“太后娘娘怎可能是不大度的人,更何况错得本来就是霍大人与霍姜氏。您别生气,且听妾身一一道来......”
闻言。太后也就按耐下了不舒服的感觉,看着秋娘深陷入回忆中,痛苦的追忆着:“明明那时盼兮怀有身孕的消息霍大人已经知道了,还百般许诺会让霍姜氏松口同意她入门的。呵呵,虽然他也是在得知盼兮怀了身孕之后才改口,一时之间忘记了霍姜氏坚决不许盼兮入霍家的话,但还是让盼兮安心开心了起来。但谁能想到,不过转眼间霍姜氏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反应迅速的往霍家弄了几个美人,莺莺燕燕的将霍大人迷的乐不思蜀。竟是就此忘了还怀着他的骨肉的盼兮。这还不算完,霍姜氏还不知道给霍大人灌了什么迷汤,让其认为盼兮不守贞洁,怀上的是其他人的孩子!”
说到这里,秋娘就压抑不住怒气了。不顾痛的击打着地面,愤慨道:“在老鸨派人上门求见未果反被羞辱了一顿之后,霍姜氏竟然还好意思派了亲信去了倚翠阁,直接找到了盼兮。掏出来一摞足有一万两的银票打了盼兮的脸,让她自己赎了身之后,再也别妄想攀上高枝!”
“一万两银票?”太后听了反而觉得秋娘如此反应太过好笑了,嘲讽道:“所以呢?一万两银票不知道能赎几次身了。你难道还觉得少了?也对,百金初夜,岂不就是千两白银吗,想是盼兮赎身后觉得不满足,还骚扰霍家,才被害的.......”
“不!根本不是那样的!”秋娘忘了上首坐着的是谁一般。大吼出声:“明明是霍姜氏不给人活路!前脚给了银子,后脚就去找了老鸨让她将盼兮的卖身钱提了一倍,没有两万两根本就走不了!那老鸨也是不顾情面的,竟是还要将那一万两占为己有!我愤怒不甘,可却什么也不能做!唯有挂牌了月余。一些恩客赏了无数的珠宝银票,凑在一起勉强才得了两千两!可这些也不够!最后还是我以命要挟,老鸨担心我死了没有人给她招财进宝,才恨得牙痒痒的将盼兮的卖身契给撕了!可气的是,盼兮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能拿,身上只有另一姐妹可怜塞给她的二十两!她就拿着这二十两啊,只有二十两!怀着本应是霍家女儿富贵长大的孩子去租了破旧的院子,艰难度过了九个月,最后还付出了生命!可最后呢?”
秋娘自嘲的笑着,眼泪却早已打湿了衣襟,喃喃道:“霍姜氏真是好狠心啊,要了盼兮的命,还要她的女儿也沦落风尘,做人人唾弃的妓子.......她怎么那么狠毒,那么狠毒啊......”
温儒明与太后无言以对,他们能说什么,说霍姜氏完全不给人留活路,还是说她善妒狠辣不配为人妇?亦或者是感慨秋娘与盼兮之间的友谊情深,能够为了对方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秋娘痛哭流涕了又有半刻钟的时间,才算是收敛住了悲伤,重重的叩首三下,“妾身失仪,冒犯了皇上与太后娘娘,还请处罚。”
太后整了整心神,才不悦的道:“哼,还知道错呢!敢对哀家大吼大叫的。且先等着真的仁花柏花确定下来,再处罚你也不迟!慧心,你去看看。”
温儒明则是颇有一番想法,秋娘对盼兮的这番情谊的确可贵难得。但一旦真的仁花柏花确认下来,入宫的话,仁花柏花那对倒是好说。但如果媚儿娇儿才出乎意料的是真的,入宫恐怕就颇为有些阻碍。谁让她们出身于青楼之中,而且又是被秋娘带大的呢。
青楼里出来的庶女,想必霍振德别说全力支持,就连看一眼都觉得丢脸吧?
“母后,您觉得是不是应该将霍大人与霍姜氏也宣入宫来?”
太后大致猜到温儒明不安的是什么,还不是担心打击分化霍家势力的机会没了吗。遂,安慰道:“皇上不必着急,依哀家看来,还是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再派人去请霍大人也不迟。不然万一霍姜氏狡辩。反而说些有的没的话,反倒像是哀家找她麻烦了。对了,皇上可已经让人将柳树巷子的人控制住了?这消息可不能传得满天飞啊。”
温儒明与太后的视线有一瞬间的交接,带着彼此的了然。点头称是:“母后说的是,是儿臣想的着急了。”
就在秋娘亲眼看着太后母子絮叨着此事未来的打算时,殿门总算再次开了,四个嬷嬷各自搀扶了一个身着宫女服蒙着面的姑娘走了进来,瞧四人的步伐也几无二样,只瞧着四人露出来的同样双眸,不禁的有种发晕的感觉。
太后不用四个嬷嬷汇报,就将人先挥退到了一边,直视着下方站着犹如四姐妹的姑娘,道:“现在就伸手指出来你们认为是你们姐妹的人吧。现在、立刻!”
太后的声音极具威严。四人不敢不从,在太后话音一落之后,就立即伸手指向了觉得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另一位亲生姐妹。
不过是倏忽之间,就有了结果。其中两个姑娘互相对指,一个姑娘指着另一个姑娘。而另一个姑娘却同样指着站在最靠近秋娘的那位。
如此算来,就有个姑娘落单了。太后笑笑,了然的道:“把你们的面巾摘下来吧,自己看看选错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