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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当老爷刚带人离开,乔珺云就挥散了丫鬟们:“你们都下去好好合计一下吧,想想你们都做错了什么。等想明白了,就去找舒春和绿儿坦诚错误,若是你们坦白一切,本郡主就既往不咎。但如果那些背着本郡主做过对郡主府不利事情的人,还执迷不悟不知悔改的话,那本郡主也决不再留情!”
乔珺云的目光在丫鬟们的脸上扫视了一圈,不出意外的看到她们的表现皆是没有当成大事,丝毫没有大难临头的感觉。恐怕,她们还以为她不过是空口白话几句,故意想要诈她们的呢。
想到这儿,乔珺云就勾起一抹冷笑,低声道:“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本郡主是开玩笑的。你们是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本郡主心里门清你们之中有谁经常不安分。行了,你们下去吧,本郡主也不再多说,最后好心提醒你们一句:想想当初朵儿和薇儿的下场吧!”
这下子,这群丫鬟们才真正的正视起了面前的这场危机。听云宁郡主的话,她是打定主意要抓蛀虫了?
可她们这些人之中,哪里有背景真正干净的。难不成云宁郡主宁可将她们这些用的习惯的奴婢都打发走,然后重新弄来一批肯定同样也是被人安插过来的?
开什么玩笑!
有人不置可否,暗笑云宁郡主还是年纪小,真以为威胁她们一下,她们就会哭爹喊娘的求饶吗?
也有人心中隐隐不安,看着云宁郡主那份阴冷的表情,心里都不自觉的打了个颤,就怕接下来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就是自己。
其实,她们都没有忘记,当初薇儿被绑在院子里活生生的用鞭子抽时的场景,以及谋害云宁郡主的福儿,也是经受了好一番的折磨才死的。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一样的。在危机摆在面前的时候,都愿意将自己背后的靠山拿出来比较比较,又想想自己做事从没有出过纰漏,最后真的放在心上的。几乎没有几个。
更何况,当初福儿可是谋害云宁郡主才落得每日受到鞭笞的刑罚,她们又没有针对郡主做过什么不法的事情,又从来没有留下过马脚和把柄,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揪出来的饿呢?
算来算去,自进入郡主府开始,最早的一批丫鬟,可是已经有了接近七年的时间呢。
所以,乔珺云这番敲打威逼,竟是并没有让这些自认为‘郡主少不了我们伺候’的丫环听进心里。
乔珺云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冷冷的暗笑了一声,心道就等你们不说呢。以为我会一次性的将你们全都打发走?好让外人道我不顾旧情?
开什么玩笑!既然你们不说,那就咬紧了牙齿,本郡主可要一个一个的,将你们的嘴巴都给撬开呢!
目光在走出去中的丫鬟们中的一人身上定了一下。此人正是安然。
若非乔珺云得知了她竟然仅仅是个商贾之家派来的,且还正好是当福嫡姐派来的人的话,她早就第一个拿她开刀了。不过现在却是不急了,因为乔珺云可擎等着她给当妙然送去消息,然后坐看当家内斗,等着当福这个心思极大的男人再度上来找死呢......
就在乔珺云满意的将剩下的侍卫们,将舒春彩香等人一起挑好的给黄容华与三皇子的贺礼装上车。下令让他们进宫的同时,安然已经用往常隐秘的手段,将消息传给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十分敬重的夫人——当妙然。
若说这当妙然也是个有福气的,若是往回倒退二十年,将将是当嘉德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当家还只能说是皇都内一个中等的商贾家族。
但是。经过这二十年当福成为家主后的一系列开拓举动,当家在皇都商贾之中的地位那是遥遥直上的。唯一可惜的是,曾经投进去了大笔的银钱,想要攀上几个皇都里有权有事的大官或者是家族,却都被人看轻。至今也没能有个靠山。
也是因此,让当家无法与栾家或者冉冉升起的尤家一样真正的相提并论。这两家都比不上,更别提现在成了皇上手下敛财最得力工具的王夫人一家了。
当妙然并非不可惜不嫉妒的,只是这种事情也急不来。再加上当家背地里的那些生意,当初当福要开扩的时候,她一咬牙可是将嫁妆都偷偷地搭进去,能有今天,她更自豪于自家那数也数不清的财富——她不知道,今天当家的财富就要大大的缩水了。
而且,因为她是姐妹之中唯一知晓当家暗地里生意,且月月都有大量分红拿的嫡女,与身为她爹爹续弦所生的嫡亲弟弟,虽然儿时不少的矛盾与隔阂,但相处的还是颇为融洽的,虽然是金钱在其中做了他们姐弟的粘合剂。
今日,当妙然也是听说了当福那个早死没有丝毫福气的亲妹妹所留下的倒霉种身上发生的事情!那可是冒犯了宫规,还得罪了云宁郡主的人,她乍一听说此事的时候,险些一口气没倒腾上来,连连破口大骂当峥是个赔钱的窝囊货。
自然,这种抱怨的话,一向贤淑得体的当妙然是不会当着外面人说的。听到此话的也只有她的心腹丫鬟,而且她又不是没有脑子的,骂了几句当峥那个不争气的之后,就锁眉思量起了对策。
最后,当妙然自然是什么好法子都没能想出来,又有她夫君警告她别搀和这团乱糟事,所以在得知当福回家取东西要孝敬云宁郡主的时候,偷偷地派人传了消息。
可惜当福走的太急了,等当妙然派去的人从角门进了当家,已经是晚了一步。
而都没有还着重嘱咐传消息的人要说的话,无非就是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被皇上看的不顺眼,免得耽误了‘生意’。顺便,还让人给捎带了五万两银票过来。
即便当夫人一向与当妙然不合,但在几乎所有的亲戚避之不及,乃至于当福的几个庶妹都没有丝毫的回应的时候,当妙然能送了银票来还格外叮嘱,也算是让她对其有所改观了——但是。如果让她知道了夫君连她都瞒着的那些生意,竟然让他同父异母的嫡姐完全知晓还参了股,恐怕气都要气死了,哪里还可能感激对方呢。
所以。当夫人就让传消息的人先回去,只说老爷心中有数,此事应该不会影响到家族,毕竟是云宁郡主主动提出要好处的。
而当妙然知道是云宁郡主主动提起了索要好处的时候,虽是放心了不少,所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但是,当得知云宁郡主竟然小小年纪就如此贪财,不免的心里合计,也对于之前安插了钉子却几乎不敢动的胆小觉得有些可笑。
如果云宁郡主就是如此贪财的货色,她现在已经搜集到了许多对方的喜好。想要攀上这层关系不是更简单了吗?
再有,当福乃至于整个当家因当峥受到牵连本是祸事,但如果当福能够凭着这次机会与云宁郡主搭上线的话,那就是祸有福相依,说不定就能找到多年来求不得的靠山了。
当妙然觉得心里美滋滋的。虽然还有些担心当福还没能搞定云宁郡主那头,但回想一下安然递回来的消息,云宁郡主平时对于知情识趣而且出手大方的世家,总是表达交好意向的。也就放下心来,捧着一杯热茶尽情的畅享以后自己更加的风光,数钱数都手抽筋了......
当妙然的美梦也就做了半个时辰左右而已,她手中的茶杯续了两回。喝得多了想要去方便一下的时候,还没等起身呢,外面就慌慌张张的冲进来了一个丫环,张口就是:“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乱嚷嚷什么呢!晦气!自己掌嘴!”当妙然是个颇为迷信的人,正觉着当家又有奔头了呢,听到这话顿时恼羞成怒的喊道!
冲进来的小丫鬟自知失言。用力的扇了自己两个巴掌之后,砰地一声跪了下去焦急道:“夫人真的是不......”
当妙然觑着她的神色,想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发生了,遂开恩一般的说道:“下回不许说那些晦气的话了,说吧。发生什么事了?”问这话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屏住了气。
小丫鬟对上当妙然深邃的双眼之后,莫名的打了个寒噤,低下头道:“回夫人的话,外面正在、正在流传一些对于您十分不利的传言,而且......”
“流言?什么流言?从哪里传出来的?”当妙然觉得不妙,忙不迭的连连追问着。
“是、据说是您的弟弟当老爷在郡主府说得,说是.....”小丫鬟到底是觉得接下来的话一定会惹怒夫人,吭哧了半天都没能说明白。
见此,当妙然的脸色一沉,用力一拍桌子怒道:“快说!”
小丫鬟的身子又狠狠的抖了下,几乎是哭出来的说道:“当老爷对云宁郡主说,您与其他几位姑奶奶,都是见财忘义的,根本不在乎亲人之间的情面,还说他三番五次的接济与您与各位姑奶奶们,你们却贪婪的不住伸手要钱还言语威胁当家的家产都有你们的份,不给的话就告状去......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小丫鬟不经意的瞥了当妙然,猛地被对方像是要吃人一般的神色给吓到了,嚷嚷道:“不是、不是奴婢说的,是外面的人说的,奴婢也是听到觉得不妙,才急忙来告诉您的......”传了这种话奴婢也不讨赏了,您千万别罚奴婢成不?
若说当妙然此刻有什么想法,那就是几乎迸发出来的愤怒!
她的确是有资格分家产的,她老爹临死前可是立过遗嘱过了宗族的。就连那些妹妹,也各有一份甭管多少的家产。
若非家里她爹和当福的娘都不在了,她还需要当福未来帮衬着自己的话,她怎么可能说出来不必分家产的话来?
的确,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很正确的,当家的家产在当福的手中不止是翻了一番而已,若是将暗处的那些财富都搬到明面上来,当家称作为皇都第一富商都是名副其实、无人敢争锋的,只可惜那些产业见不得光而已。
还有,当年当妙然主动提出出嫁不要分家产的话来之后。虽然不知道当福是否有给他的亲生嫡妹多添嫁妆,反正其他的三个庶妹们,都是没能分的家产。
这几个可都是能闹腾的主,虽然当年当福给她们的嫁妆都十分丰厚。但若非有当妙然帮着维护修复关系,各种送好东西的话,当家哪里能有那么多的家底来折腾幕后的产业呢。
正因为当妙然迫于形势付出的太多,而且自出嫁之后一直都是与当福亲近,且十分信重的原因,得知当福竟然在云宁郡主面前说出如此这般诋毁自己的话,肺子简直都要气炸了!
她抖着手颤悠悠的指向了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强忍着怒气问道:“你是从哪里听说来的?老爷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小丫鬟哭得泪流满面的,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这一趟来,脑子冒烟了才以为夫人会给她什么赏赐吗?怪不得其他人听她要来告诉夫人的时候。都是一副为她祈福的怜悯样子,她都快要后悔死了。
但夫人问话她也不敢不回,只能强收回了眼泪,哽咽道:“回、回夫人的话,出去采买的顺子回来说的。外面都传遍了,好多人都在议论呢。老爷现在不在家,奴婢也不能确定老爷听到了没有......”
“真是,他怎么敢......”忘恩负义的家伙,难道他心里竟是如此看不起她吗?呵,她早就应该想到了,不是一个娘生的。当初即便娘亲去了,爹爹也极为看重她,当福那个小心眼的怎么可能不嫉妒呢!
就在当妙然陷入牛角尖的乱想时,她的贴身丫鬟香茉却点醒了她:“夫人,您先别生气。奴婢觉着这话不可能是舅老爷说出来的啊,他有多么的敬重您。您也是清楚的。”
当妙然不以为然的讥讽笑道:“呵,他敬重我?要不是当年我没要那一份家产的话,恐怕他早就跟我断了联系了!现在倒是好,他因为那个小贱人生的当峥,将整个当家都陷入于危险之中。这也就罢了。一家人一起使劲总能找出条活路来的。可他偏偏说我与姐妹们的坏话!他莫不是以为攀上了云宁郡主,所以就想要过河拆桥,弄坏了我们的名声之后就不用担心我们会跟他争家产了是吧?”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更加恶狠狠的:“他做梦!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香茉,你派人去联系其他几位姐妹,只要我们四个联合起来,就不怕他当福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香茉见规劝不得,头疼的上前去想要将其安抚下来,“夫人,您先息怒啊,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