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爷果真豪爽,那咱们继续吧,在下刚才看纸上写着您存在钱庄的票根也有不少呢,咱们赶紧清点吧。”
“等等!”当夫人在两个丫鬟的劝阻下听了这么半天,终于是忍不住的站了起来,冲到曹奥等人的面前,十分愤怒的喊道:“凭什么?我们留下祖传的铺子本就是应该的,凭什么还要倒贴一万五千两?你以为钱是那么好赚的啊?不过是几间铺子而已,你竟然......”
“你给我闭嘴!”当福已经心力交瘁了,看到当夫人竟然在谈妥了的时候,还冒出来闹事。真是快要让他给气死了。
“老爷,我也是为了咱们当家好啊。外人都道哪一间铺子有多么多么的赚钱,但是咱们家一开始可是开药铺的啊!一天核算上下,才能赚上几个钱啊。他倒是好,随随便便一开口就弄走了一万五千两。天知道,就连我每月的月钱也不过是二百两而已,一万五千两的话.......”当夫人仍旧是不肯示弱的喊着。
当福额头上的青筋都已经冒出来了,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忍不住的攥紧又松开,要不是为了保全些当家的面子,他早就一巴掌过去扇死这个无知妇人了。
“哎,当老爷,咱们聊得好好的,虽然在下不应该说些什么。可是您看看是不是让贵夫人先回避一下,免得咱们这边进展不下去啊。”曹奥实在是懒得搭理一个妇人了,跟她说两句话都觉得脑袋疼,真是不懂分寸的。
“对对对,曹侍卫说的对!”当福迫不及待的招呼道:“春花秋月。你们两个送夫人回去休息。”
当夫人自然不愿意走,有些红血丝的眼球瞪得几乎要凸出来,恶狠狠的样子让当福不待她开口,就再次呵斥道:“看什么看呢!不听话是不是?本老爷说话你敢不听?!还懂不懂规矩了?”
听得当福喊得都有些破音了,明白他是真的怒了的当夫人,也不敢继续叫嚣,就能恨恨不平的跺了下脚。甩开两个丫鬟的搀扶,自己就走了。
当福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打圆场道:“呵呵,几位别介意,她就是这个臭脾气,连我有的时候都得让着呢。”
“没想到当老爷还是个爱妻的人啊。可敬可敬。”常侍卫没有正型的拱了拱手,嘴角的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戏谑的一位。
“行了,快些忙活吧,郡主等急了的话可就不好了。”曹奥不想继续耽误时间了,挥了挥手。往库房里面又瞄了一眼。
当福看似无意的上前一步,却挡住了曹奥向内窥觑的目光,打哈哈道:“除此之外,库房里就只有一些家具料子了,那些绸缎什么的虽然值些钱,但恐怕也上不得云宁郡主的身......”
“这个无妨,我们郡主大方得很,平时一旦有了好料子,肯定是要给府里的丫鬟们分的,劳烦当老爷帮忙挑选一些新鲜的颜色,毕竟咱们郡主府里的都是丫环,可没有年纪大的婆子,当不起那深沉的颜色。”常侍卫又吊儿郎当的道,直白的就打断了当福想要护着剩下存货的想法,反正东西都是当家的,他们开口多要点儿,回去的时候跟丫鬟们炫耀一下,还能涨些颜面呢。
“这......”当福想说云宁郡主只说了要金银,但之前吃了那么多亏,他也有些胆怯了。想着索性不过是一些绸缎而已,真正好的都在私库里面藏着呢,也值不了什么钱。遂,就点了点头顺从道:“那好吧,我马上让人去挑,然后装箱。”
“嗯,又要劳烦当老爷了,这次又要运送金银,又要运送绸缎之类的东西,恐怕还要当老爷多召集一些壮仆帮忙,才能运到云宁郡主去呢。”
当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这不光是要他的家产,还要他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心甘情愿的,除了有字据作证之外,还威胁他派当家的奴仆将财物送到郡主府去,让外人看来更加顺理成章啊!
当福觉着,短短一日之内,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他的身体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这都气不死,那个不孝儿和不孝侄子,哪怕是再做些更过分的事情,都不会让他再受到更大打击了吧?
想到这儿,当福没有注意到外人目光的狠狠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可不能这么想,他可经受不住折腾了,儿子和侄子以后务必是要好好管教的,不然,这个家早晚要因为他们而被糟蹋光了!
这是当福还不知道他媳妇儿做了什么好事情呢,等他知道整个皇都内的人,都认为他当家已经被云宁郡主归入麾下保护了的话,恐怕真有可能抽上一抽——天啊,云宁郡主之前都将他给算计压榨成什么样子了。就算真的能傍上云宁郡主的这条大腿,也只有做一条狗的唯一道路啊。但他真正想的是发扬当家,让当家成为皇都内第一豪富家族啊......
且不说当福被折腾的神经衰弱,一群当家人在不作就不会死。只说乔珺云命人送贺礼进宫的同时,她府上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没能躲过太后与皇上的关注。
当温儒明知道他正准备严加惩处的当峥所属于的当家,非但求上了云宁郡主府,而且奉上了许多珍宝,乔珺云还有意原谅的时候,是真的很生气的。毕竟他正打算为她好好出气呢,她竟然收了东西就要原谅对方,也太对不起他了吧?
不过,好在乔珺云早就有所预料。派去入宫护送贺礼的侍卫将贺礼送至秀云殿之后,就去了养心殿求见。
温儒明正是恼火的时候,但想来郡主府的侍卫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说不定是乔珺云吩咐的。就隐藏好情绪,才让钱江将人传召入宫。
刘顺视线微垂。挺直脊背的走了进来,唯独他一人。
温儒明见了觉得奇怪,不由的问道:“难道云宁只拍了你一个人入宫吗?”
“给皇上请安!”刘顺先是单膝跪下,待得温儒明叫起,才站起来回答道:“回皇上的话,云宁郡主另外还派了其他人,但是格外叮嘱属下入宫后。一定要来找皇上说一些事情。”
“哦?”温儒明的眉梢微微一挑,微微颌首道:“云宁让你穿什么话,你说吧。”
“是!”刘顺抬眼瞥了温儒明一眼,走近了几步,惹得最近心情极其不好的刘砚怒喝道:“说话就在原地说,走上来做什么!”
眼看着都走到台阶下面了。刘顺才停下脚步,沉声道:“还请皇上恕罪,云宁郡主嘱咐属下一定要单独对您说。郡主着重吩咐过,您看......”
闻言,温儒明就皱起了眉毛。不明白乔珺云折腾来折腾去的究竟要做些什么。不过,他倒是不担心刘顺意欲对他不轨,毕竟这殿内可是隐藏着好多功夫高强的侍卫呢。
所以,他并没有如刘砚那般的质问,只是点了点头,“嗯,钱江你跟刘砚先下去吧。”
钱江很是顺从的退下,刘砚却不甘心的瞪了刘顺一眼,才一步三挪的离开了。
等殿门重新被关上,刘顺没有再动位置,压低声音道:“皇上容禀,当峥的舅舅求上了门,给云宁郡主送上了好些贵重的东西。其中饰品与摆件暂且不提,光是名家珍惜字画,几乎每一副叫价都要至少上万两呢,而且足足有将近五十副。其中价值与意义,相比皇上都是清楚的。而这些,云宁郡主早就知晓有问题,之所以收下,不过是将当家的罪证扣了下来,免得当家将其转移了。”
“什么?五十副价值上万两的古董字画?当家是从哪里弄来的?”温儒明时真的震惊了,这至少上万两,并不代表五十副加在一起也就顶多五十万两而已。若是一百年以前的,起价至少要两三万。
那么也就是说,当家手中竟然握有价值至少上百万两的古董字画,可在温儒明派人调查官家与商贾们的结果中,却并没有记录过皇家的如此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手下人对他进行了隐瞒。不过这不太可能,毕竟他派去的都是暗卫。
二,就是当家一直没有对外表露出过这些字画的存在。可也不可能啊,这些字画总不可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只要当家是花钱买来的,买了那么多真品大家字画,就绝对会有风声,乃至于被人议论纷纷的。
一时之间,温儒明还真是有些想不透彻,不过好在有刘顺在。经他一问,刘顺立即就答道:“回皇上的话,当家的这些古董字画,根本就不是他们家祖传的,亦或者是花费高价买的。而是他们仗势欺人,从没有家世背景的人家里抢夺而来的。正因如此,郡主才会收下这些字画,嘱咐属下来见皇上您,也是希望皇上能派人去将字画取走。也好定了当家的罪。”
“强取豪夺?这种事情,如果收集了五十幅字画的话,朕怎么会一无所知呢?”温儒明心中其实是有些相信了的,但实在是下不来面。毕竟积攒了这么多字画,不一定发生过多少这种事件呢,他却连个风声都没有听到。
刘顺知道皇上是要面子的,遂解释道:“皇上想必是不知道的,因为当家专门瞄准了那些家世败落的人家,一旦得知其手头上有珍稀字画之后,就派专门的打手去抢,顶多也就丢下百十两的。”
“难道那些被抢东西的百姓就不去衙门告他们吗?”温儒明有些愤怒与不敢置信的说道。
“那些百姓都是败落的,说不定就是因为家里犯了事才被贬斥,还有的是本来就得罪了人才会落的那副境地的。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人不敢报官也不能报官。当家才敢下手的啊!”刘顺说得颇为义愤填膺的,毕竟,亲眼看到那几箱的字画堆在一起,只要一想那些都是从其他人手中掠夺的祖传宝贝,他也不由的出奇的愤怒。
温儒明沉默了一会儿。让情绪平静了一些后,才问道:“可有能作证的人证?”
刘顺的眼前一亮,啪的一拱手道:“皇上容禀!其实宫里就有人证!”
“宫里?”温儒明不解,宫里有被当家抢过字画的受害者?他怎么不知道呢?他是当今天子,若是有冤情,告到他的面前,他自然能给其一个公道的!
“是!此人正是皇上身边的侍卫。白旭东侍卫!其实属下以前还在宫里当值的时候,与白侍卫还算是相熟。偶尔一次在白侍卫喝醉酒后,曾听他酒醉呢喃了几句。说是当初当家强夺那副三百年前的大家字画时,竟是将其老父的腿给打折,至今还瘸着呢。因为那时候白侍卫还不得志没能入宫保护皇上,当家又只丢了十两银子。所以这一直是白侍卫心中无法放下的事情,他常常自责自己的本事不足,才没能保护好爹娘......”提起白旭东的事情,刘顺的表情就有些怅然,白旭东是个耿直的好兄弟。可家世败落后真的没有门路,要不是欧明德拉扯了一把的话,再有当家的故意打压,恐怕这辈子也出不了头,要碌碌无为下去了。
“白旭东?!”温儒明惊叫了一声,他委实没有想到,一向沉着稳重的白旭东家也是受害者。
他心情复杂的想了好一会儿,才低沉道:“刘顺,你出去将白旭东叫进来,让朕好好问问他家的事情......”
“是,属下马上回来!”刘顺后退了几步之后,才回头向门口走去。打开了门之后跨了出去,看见门口刚刚换岗的人正好是白旭东,就直接喊道:“白侍卫,皇上喊你。”
目不斜视认真站岗的白旭东闻得此言,眼珠微微一转:“我?”
“嗯,没错,就是你,赶紧进来吧。”刘顺侧身让了让,让刚刚才换上了轻盔甲的白旭东走进了殿内。
白旭东一进门,就觉得上方龙座的位置散发着一阵阵的威压,让他多少有些紧张。他没有再去看刘顺,而是大跨步的走上前,单膝跪下拱手道:“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温儒明看着白旭东平静的脸,对他的评价倒是又高了一些。他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就问:“朕问你,你与当家可是有深仇大恨?”
白旭东的肩膀微微一僵,声音中透着一股隐忍的味道:“回皇上,是的。不过即便属下与当家有着深仇大恨,但是属下今日在去到当家的时候,却没有做过任何逾矩的事情,还请皇上明鉴!”
听得他的回答,温儒明也露出一抹欣慰的表情,道:“朕自然知道你不会鲁莽的,现在朕知道当家做的恶事,朕会为你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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