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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风听了香薷的话,自己又权衡了利弊,所以当那些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大臣们再次劝诫的时候,凯风直接允了。态度好的让一干人都反应不过来,面面相觑,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女皇素来一提选秀就压制的,今儿态度这么好,倒让他们觉得心虚,不知道有什么后文。
“选秀的诏书层层发下去,又要挑人,早些布置下去也好,等到明年开春,也差不多了。此事说急也不急,横竖还有那么几个月可以操办。”
底下站着的一干大臣一阵山呼万岁,凯风看了看,不觉失笑,这些人还真是不放过一丝往上爬的机会啊。
朝日的规矩是,每次选秀,都由官员们自行把自家嫡出和侧室所出的13—18岁的男子造册上报,户部统一管理,贱出则没有资格参与选秀,往往由一家之主自行安排婚配,但是适龄的嫡出侧出男子却要一直等着,直到错过选秀的年龄,才可以自行婚配。那位任将军的儿子,如今已是年十七,凯风如果再不安排,就真是辜负了人家的心意,可偏偏那个男子身份,根本不能嫁给别人,只能一生孤苦了。
行选时,有专人负责将候选的男子送上专车、运往皇宫,集中在宫城北门,运送他们的车队必须在夜间行进。到达宫门后,候选的男子在宫内婢子或小厮的引领下,进入神武门,穿过门洞,在顺贞门外等候挑选,户部官员带队负责。挑选工作由内务府的首领主持。他们五人一组,领到小厮跟前,排开站立,由小厮细细审视。中意的,留下姓名牌子,称留牌子。牌子上书:某地某官某人之子,年若干岁。
到中午时,初选完毕,没被选上的由专车载回。初选通过的男子要入宫后进行复选。复选时试以绣锦、执帚等一应技艺,并观其仪容行态,不合格的第二次淘汰送出皇宫,叫撂牌子。虽然明面上是这么说,但复选时候,并不全然如此,还要检查守宫砂,往往还要让人脱了衣服,用鸡毛掸子等物测试选秀男子的身体可控度,以免侍寝时在女皇面前失态。
这还不是结束,皇帝、皇后、太后还要进行最后的筛选,中意的赐个香囊留用,不中意的赐宫花。凯风想起这个一笑,自己挑选的时候,掌事婢子要先报出身,之后才有男子出列,也不知道选的是这个人还是他背后的身份。选秀一事,说白了,还是个权力重组的过程,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后宫有人,前朝也会知道些风声。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得到消息,还没选秀之时,家里就要进行筛选,一户最多只能出两子,但是往往适龄的人不止两子,府里的内斗先要平息,之后选出的人要学觐见的规矩,这期间有没有什么意外谁又说的清楚呢?选秀包括地方官员的儿子,无论大小,所以就算是从九品的小官也是有机会的,如何安排筛选这么一大批人都是个难题。
凯风自登基以来一直没有选秀,攒了很多人,本来按照规矩一家已经有一个选上的男子,其他的就可以自决了,偏偏凯风这里一个也没选过,现在满朝上下除了胡家,愣是找不到一家可以自行婚配的,而胡慈的意思也是想再送一个进来,毕竟自己的这个儿子什么品行,自己都了解,不是统领后宫的角色。如此一来,此次选秀蔚为壮观。
凯风下旨之后,也不再理会这件事,她想着前日里钦天监选了日子,如今该准备月深跟展颜的大婚了。展颜如今已经十三岁,不再是以前那个赖着月深的男子,也懂得进退有度,男女有别,只是展颜的脚步无论走到多远,目光都只停留在月深的身上,我是纸鸢你是线,无论飞的多高多远,你一拉,我就回到你身边。
真的很像阿心跟孟林诺啊!凯风不禁感慨道。
一对一,这种感情,自己从来都不奢望,到了这里唯一的一次感情迷乱,孤注一掷就让她失去了最爱的皇妹,从此她对感情再无奢望,既来之则安之。
“写意,你去把内务府总管给我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走进来行礼:“奴婢给陛下请安。”凯风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倒是瘦了不少,这些日子事情也有她忙得吧?“贺喜是吧?”
“是,陛下记得奴婢的名字,奴婢受宠若惊。”
“得了,这种阿谀奉承的话少说吧。朕且问问你,此次选秀,宫里预备了多少宫殿给那些人住着?”
“回陛下的话,共有十五处。大点的宫殿一般可以住下一位主位,侧殿可住六位小主,也有些小点的地方……”
“你只需回答共多少处,能住多少人就是了。”
“回陛下的话,共有十五处,能住五十多人。”
“这十五处也包括了凤藻宫、长河宫还有怡和殿吗?”
“包括了。”
“那就是除了这三处,只有十二处了。十二……”凯风思索着自己知道的跟十二有关系的东西,十二生肖,十二时辰,十二星座?她是受够了这里繁杂的名字,以前不是自己的后宫就罢了,现在是自己的了,一定要好好改一下。于是让人准备笔墨纸砚,直接把这十二处的地方名字改成了十二星座,统一定为宫。
“贺喜,长河宫是尊亲王自幼呆的地方,那里就不要住人了。凤藻宫跟怡和殿都是凤后跟贵君独住的,也不要找人去惹她们不快。至于其他宫嘛,就按照这些个名字去安排吧?”凯风写的时候,刻意规避了处女座,免得引发混乱,本来想说也有月亮星座的,不如改名为月亮,又觉得不妥,连侧室都不是,又怎么敢跟日月争辉,于是写了慕月宫三个字。
贺喜接过来一看,双子宫?好嘛,哪有小主愿意住这个宫啊!儿子本来就不好,还双子,就剩给人添堵了,可是这是陛下的意思,贺喜自己也不敢说什么,于是接了旨,奔着凤藻宫去了,想听听凤后的意思。贺喜正愁着呢,凯风自己却浑然不觉,还自顾自的想着,这下不用为宫名发愁了。
凯风登基三年,废了“道”这个等级,重新划分了州的范围,在某些程度上重组了地方,加强了自己的皇权,说起来简单,这些事推行下去,却用了好久,朝堂之上一个个大臣都喊着祖宗之法不可变,地方上也常常有些小打小闹,逼着凯风妥协,要不是她下了狠心,处置了一些带头的人,又哪有今天的局面?
但是凯风也不是事事顺心的,她以前想着要取消进宫的玉饰养玉制度,一再被阻挠,后来她自己也算了,不想在小事上跟那些人辩的口干舌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