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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郡王世子早在凤后产后不久就归天,凯风碍着这种悲凉气氛,一个月不曾过问闲郡王的事情,由着她不上朝、不理政,好在闲郡王总是明白的人,知道如今的局势,还是回了朝堂帮着凯风。兵部,不久之后便是大换血,这时候,身为先帝皇长女、当朝闲郡王的人为凯风发声,也易于笼络人心。
如今的周舟已经不但是中书令,还兼任了御史大夫。凯风利用上任御史大夫的失职,虽然准了她告老还乡的请求,却逼她举荐合适的人,御史台那样多的人,有几个不想着往上爬?偏偏凯风属意的是一个中书省的人,那人虽知道自己的行为必然会招致众人的不满,还是硬着头皮答应。倒是凯风,弄得衣服勉为其难的样子,还说什么御史大夫为国操劳多年,总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一场风波,却推出一个替死鬼,她自己反而置身事外。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个月,关于齐扈,经过手下的人的明察暗访,凯风也算是放了心,下诏让她做芙煜的启蒙之师。秋闱已经开始,活字印刷的事情也算是上了日程,对于今秋的科举,意义非常,凯风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霍子欣,话外之音,不言自明。那个工部尚书虽说有些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凯风依然常常翻莫玉的牌子,凌虐的手段却渐渐升级,有时候凯风也觉得自己残忍,兵部虽然给自己使了不少的绊子,还跟地方的残余势力有着某种细密的联系,但莫玉总是无辜的,他总是嚣张一些,却从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平日里都是仰仗着言语之利,莫玉到底不是那种工于心计的人,每每他带着沁雪箫求见,说起今日又学了什么曲子,眉宇之间的神色总是让凯风看着揪心。总是对不起他的,在女尊的国度,清白对男子来说何其重要!她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还让人毁了他的清白,就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沁雪箫、合欢皮、安平,自己设了一环又一环,居然只是针对这么一个男子。
何必呢?为了自己心里的洁癖吗?不想要宠幸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子,所以把事情推向无可挽回的地步,如此,就算身体还是干净的,心也会肮脏的可怕,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变成了这样的人?
凯风今日依然点了莫玉侍寝,她还是要重复那种跟着暗卫飞檐走壁的夜晚,只是今日,她不想过早的去任平生那里,想要让自己静静心,指了后宫里面偏远的西北角,那里不曾住什么人,去随便一个宫殿的顶上坐一坐也是好的。自己坐在屋檐之上,又让暗卫悄声无息的取了酒,对月独酌,却听得有人在奏乐,声音清远,却隐约感到是琵琶,这里无人居住,是谁在这里奏乐?她隐约记得上次在伊兰亭一聚,弹琵琶的人是楚流封,那人怎么会出现在此?
带着心中的疑问,凯风示意暗卫循着声音而去,便换了一个屋檐。微醺,红红的小脸在清冷的月光下,突然变的朦胧起来,凯风迫切的想喝醉,却过得无比清醒,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压抑的快要窒息。此刻她好像身着一身白衣,在月光下的屋檐上起舞,想象自己是一个随时御风而去的仙子,而不是一个整日活在攻心斗角的小人。
已经是九月了,春季选秀迎进宫来的人,现在只有两位承宠,其中一位还不是凯风宠幸的,剩下四位始终没有得到一丝的恩泽,胡恪之也劝过几次,凯风也是拗他不过,只是想着谷悦跟卢歌还不足百日,这个时候宠幸别人,只怕会让他们的处境变得危险,不如在延上一延,等宫中的人都知晓了,两人也没什么问题之后再说。
今日凯风的常服上没有龙纹的标志,只是绣着一些祥云紫竹,看起来反而像是纨绔子弟,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陛下。背后就是皎洁的月光,她像一个孤芳自赏的仙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这凡间的恶俗侵蚀。眼神迷茫,丹唇轻启,却没有出声,细碎的晚风撩起她发簪上面的坠带,给她染着红晕的精致小脸添了几分颜色。
很少会有人把琵琶弹到这样悲伤的地步,在凯风的认识里,弹琵琶的人,都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琵琶的曲子即使有悲伤也是壮烈的悲伤、浓重的悲伤,很少有人能把琵琶弹得这样哀婉,这个人的身上有着什么样的故事?若不是刻骨铭心的离别,毁天灭地的伤感,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曲子?
很难相信,这样的曲子出自楚流封,这跟伊安亭中的人差别甚大。凯风往下探探头,看着月光下身着白衣的男子,这个人无论长得如何妩媚,心中怕也是圣洁的吧?
“主子,太晚了,还是回去吧,我们毕竟是跟芸侍君他们同住的,回去的太晚也是不好的,再晚点各宫的宫门就要下钥了。”小厮轻轻归置了茶杯,恭敬的对楚流封说道。
“流苏,你说秋闱是要开始了吧?”楚流封一拨琵琶弦,弦断,再拨,再断。
“哟,主子,你不喜欢弹,不弹就是了,这又是干嘛呢?好好的东西,总不能白白毁了。”心疼的检查了一下楚流封的手,发现没什么大碍才松了一口气,“主子,不是流苏多嘴,很多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便过去了,如今您已经身在宫中,又何必操心宫外的事情呢?秋闱的事情,跟您又有什么相关,您要是为陛下担心就算了,为了旁人,可是万万不敢的。楚大人养了你一顿,就算有些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连累楚家满门啊!”
楚流封哀怨的看着自己的玉指,常年弹琴的手,就算是细加保养,指尖还是有层硬硬的皮,只怕此刻就算是琴弦穿了手指,也不会疼痛了,葱指一拨,又断一根弦,“是啊,她虽对不起我,也是个可怜人,我不怪她。刑部员外郎,这种六品的官职,在朝日委实算不得什么,寻常的举荐也就得了,再不济,拿钱也能捐出这么一个官儿,总是没有什么实权的。我不怪她,只是怪我自己罢了。”
流苏叹了一口气,从楚流封的手中吧琵琶抢下来,这么下去,只怕这琵琶就不能要了,瞧了一下周围,见四下无人,却不曾想到凯风就在屋檐之上,对着楚流封说道:“主子,跟您说句实话吧,秋闱的确已经开始了。可是到底春闱的时候才是真正选人的时候,杨姑娘就算是进宫面见陛下,也是明年四月的事情了。陛下虽然宠幸新人不多,咱们进宫来这半年,只宠幸了两位主子,不代表之后也会是这样。既来之,则安之。让陛下知道您心中还有别人,别说是您跟楚家就算是杨姑娘只怕也不能活了。”
无神的眼眸微微一闪,楚流封深知流苏说的不错,但总是抱了一丝希望,或许陛下可以原谅自己呢?当然,这也只是幻想而已,他不敢赌。
楚流封垂下头来,随意的拨弄着腰带上缀着的镶着玲珑镂空福字黄玉佩,那下面缀着的红色流苏随着晚风起舞,在他的指间嬉戏,“她曾说过的,若是能榜上有名,定要来楚家提亲,可惜,时不我待,哪里知道先皇会在那个时候驾崩呢?一等三年,现在我已经成了宫里的人,见一面都难,遑论其他。流苏,我有怨气的,若不是母亲那样的不识好歹,连礼部尚书的庶女都看不上,我又何苦到今日?杨姑娘虽是庶女,门第却也不差,可惜了。”...
“主子,这种话随便说说就罢了,要是传出去了,真的会害死人的,奴才不管您之前是怎么想的,既然进了宫,就得老老实实的呆在宫里,心里只能有陛下一个,不要再奢望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再说,这事儿也怨不得楚大人,杨大人总是觉得您的长相不吉利,提亲的事情都是要长辈来的,让她来咱们府里提亲,也绝非易事,这两个人之间怕是都存了怨气,才会有今日。”其实楚大人也是无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自己家的孩子再不好,自己说说就罢了,被外人说,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想来她也没想到主子会中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