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藻宫的人渐渐散了,谷悦不记得凤后贤君还有任侍君跟自己说了什么,当被人搀扶出来的时候,他觉得好冷,冷到多说一个字都没有力气,好冷,只觉得自己被冬日的风雪彻底掩埋,好冷,胸口冰凉,放什么驱寒的东西,都不能暖一点。
今年的第一场雪,便在此时来临,不知天公作美还是不作美,这种雪,点缀着他的凄凉,晗梓殿,尊亲王可以出来,自己呢?还有出头之日吗?他不会傻到寄希望于自己腹中的孩子,孩子只能用在一时,人心才是最重要的,若是陛心中当真没有他了,有孩子,又有什么用呢?
枉费他平日里自封智多星,朝堂之上,后宫之中,鲜有事情是他看不穿的,如今却看不穿陛的心,有他?没他?呵呵,天知道啊!
凤后、贤君、任侍君一再为他求情,都是无用,陛是铁了心要罚他,可是他是冤枉的!相伴这么久,陛身上什么物件他不可以拿到?还会在乎那么一枚扳指吗?轻叹了一声,对着自己的小厮说道:“你晚些时候,且去告诉凤后、贤君跟任侍君一声,打今后,无须再为我求情,由着我自生自灭也是好的,不要白白拖累了他们,倒让小人得了志。还有一事,那个莫小侍从来都是没什么头脑的人,如今却能够想到又这样的方法,实在可疑,要他们留意宫中的人,免得找了别人的道。”
“主子,这天雪了,还有风,您有什么话,便是少说一句吧,等我们回了宫,您怎么说都行,若是呛了风,可怎么好?”
“无碍的,本宫只是想把事情说好,雪天在路上说话,听到的人不多,回了宫,却不见得有这么安全了。你是我从百炼之兵里面带进宫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对你对他们,都是有好处的。”
“是,主子。”小厮扶着芸贵侍接着往外面走,来的时候多的轿辇在宫门口候着,“主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您的心思重,奴才是知道的,但是陛如何对您,您心中也是有数的,万望主子不要误会陛,白白自己生气上火啊。陛今日的处境,旁人不知,您还会不知吗?想来陛之前也不会一点风声都不透的,主子被感情所系,有些事情看不清楚,也是可能的,若是能够静心来,好好想想,或许,主子自个儿也能开解自己一了。”
“还是尽快回宫吧。本宫这么一走,谁又能说不是一件好事呢?不需要跟旁人同住,又是在冷宫里面许是不会有什么人打扰了。”雪越越大,谷悦振衣,结果拂了一身还满,索性便不去理会。
凯风当夜翻了任侍君的牌子,亲自到了双子宫,果然那人还是站在积雪中等着自己,一双兔皮靴子已经被积雪打透,那人还是撑着一直灯笼,等在双子宫门口。
凯风讲人弄进屋来,又让人打了热水过来,陪着他沐浴,将他冰凉的手脚暖和过来,任侍君抿了抿唇,对于白天的事情,虽然自己得了贵侍的话,还是想要为他说上那么一两句,“陛。”
“怎么了,欲言又止的样子,现在暖和了?”
任侍君开了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如今虽然穿着亵衣亵裤,却跟陛同时呆在浴桶里面,这种血脉喷张的画面,实在不应该说这种扫兴的事情,可若不利用陛此刻对他的心疼,又该怎么为贵侍求情呢?“恩,不冷了。”任侍君思索着自己的措辞,贵侍待他不错,该是要为他争取一次的。
凯风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矛盾样子,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她的平生果然还是善良的,明明不想跟宫里的人有什么牵涉,此刻却犹豫着想给芸贵侍求情。她把踌躇的人来过来,让任平生靠在自己的身上,一边往他身上泼着水,一边说道:“平生,你可知道,为什么朕要让芸贵侍住进晗梓殿吗?”
“臣侍不知。”凯风在他耳边一直吹气,弄得他不得一躲再躲,只是她泼水的地方也弄得别出心裁,手臂有禁锢着自己,逃无可逃。
“平生,你可记得,晗梓殿原是没有守卫的?朕与你结缘在晗梓殿,所以朕曾经说过,无论何时,你可以随意进出晗梓殿。”
“陛!”任平生经凯风提醒才想到这一点,原来陛是做这样的打算,只要自己可以随意进出,那么芸贵侍的情况,陛就可以不通过其他人而知道。
凯风见他想得入神,拨了拨他的耳朵,反复按压他的耳垂,“平生,朕知道,你是不喜欢这些事情的,从来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但是朕此刻只能把他交给你来照顾。内务府的人,都是人精儿,趋利避害,再没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了,有你时时去晗梓殿看看他,内务府的人也不敢怠慢。他总是贵侍,月俸又高,只要平日里不克扣,他的日子不会难过。”
“原始如此,臣侍现今才知道陛的用心。”任平生又躲了躲,只是她们两人本就靠着,任平生左躲右躲,难免弄得凯风心里发痒。
轻咳一声,微哑的声音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凯风无奈的转过任平生的身子,“早知道便不陪你沐浴了,被你套出那么多事情不说,你这个坏蛋,还没事点火,说起来,也很久没在这里跟你好好玩了,择日不如撞日,在这里倒省的一会儿沐浴了。”
任平生扭转过来,看着凯风微红的面颊,心中释然,好在这一切只是陛的布局啊,如果陛是真的怀疑了芸贵侍那么伤的可不只是他的心,连自己都会黯然神伤的,相伴多年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舍弃的呢?主动缠上她的腰,巴枕上她的肩膀,“陛,臣侍很喜欢您。”
水光上面映着破碎的烛光,凯风看着眼前主动示好的人,这话从他口中神志清楚说出,实在难得,从前都是把人折腾的昏天暗地的时候,才能在诱惑听到他说这么一句。凯风用手调戏着他的黑发,另一只手把人搂紧,将温热的水不住的往他身上淋,生怕他一个不慎,染上了风寒,屋子里面虽然烧着炭火,但沐浴还是一件吸热的事情。从这个角度,凯风看不到任平生的脸,但他的脖子都微微泛红,看来是羞得不轻,凯风丝毫不愿放过他,追问道:“是吗?有多喜欢?”
“没有陛,便去死。”任平生贪恋自己身边的温度,怎么可以如此幸运呢?爱的人就在身边,对着自己呢喃,我爱她,她也爱我,真好。
“朕不会舍得让你死的,不过可以让你快乐的飘飘欲仙。”
俱赴巫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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