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的松鼠虽然不怕人,也不会安心在人掌上吃东西,看来是有不速之客了。这东西说不住就是什么灵宠之类的,咱们朝日如今有了这么一位国师,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宫里成天跑着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原有的,还是他带来的。”
“国师当真如此神秘吗?陛有所不知,如今大臣们可叫苦不迭呢。”
“国师又不上朝,有什么值得他们叫苦的地方?”凯风一只手托着调皮的松鼠,一只手摸着它的一直在忙的小脑袋,那东西非但不躲,还撒娇似的往上蹭蹭。
徐图本是不想问出这话的,虽然侴谋也跟他说过好几次,若是寻着机会,问问陛,但他总觉得此事陛自有主张,还是不要过多干涉,如今问题来,也不妨说上一句,“陛给了国师一个无品,这还不够我们猜的?这无品就是低于九品还是高于一品呢?何谓无品?”
“无品便是无品咯,难得有东西让你们猜猜还不好?说起来,爱卿也是没见过国师的,一会儿就能见着了。”
不理会徐图追问的眼神,凯风只顾着手中的小东西,不一会儿,便听得写意在帘子外面说道:“陛,国师求见,说是他的灵宠不小心入了水月宫了。”
凯风肆无忌惮的一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暧昧不明的笑意,看得徐图心中犹疑,陛对这位国师也是上了心的吗?传闻中国师确实颜倾天,风华绝代,自带一股不惹凡尘的高傲清冷之气,宛如冰山蓬勃欲出的火种,冷漠而热烈,陛是对他动心了吗?不,该是不会的,陛从不是这样的人,就算真是,跟自己又有什么相关呢?不是早就放开手了吗?他徐图,从来都没有什么可以要求的资本了。
眼见着他望向自己的目光暗淡来,连未来得及隐藏的失落都变得深沉跟暗淡,凯风忍不住放手中的松鼠,扯着他的衣袖,咧开一个不见得多柔和的笑容,热切的目光逼着他无路可退,才慢悠悠的说道:“想什么呢?朕总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春天还没到,雪还没化,你那颗心,怎么就先凉了半截呢?让人给你备了一份礼物,要晚几日才能跟你送到府上。让人用了双面阳刻,知道那种刻法最好不用在贴身之物上,却总希望着,能印在你的心上。”
“是。谢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心中也有着一丝期盼,难得她百忙之中还惦记过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朕倒是希望你不要跟朕那么客气。”凯风揽着他的手,想把他的轮廓跟他胸前开放的雪割草一同印在自己的瞳仁中,印怕是不够的,镌刻如何?没来由的觉得心酸,未来,看不到尽头,这个人自己是要负了一生了,雪化的声音越发明显,两人的眼神却罔顾其他,只想要纠缠在一起,把时间暂停在此刻,“会恨朕吗?朕最对不起的,便是你了。”
“若非陛,徐图还会活着吗?总是想着要让陛活得好,所以才舍不得死。”眼中的爱恋恣意流淌,此刻的徐图已经不再想着要遮掩什么,反正只有他们,反正次再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情意在眼眸的碰撞中摩擦,纵横又肆虐,铺满了整个屋子上觉得不足。
“大过年的,说什么傻话,这种字也能拿出来说?这时候谁不奔着一个好兆头?”
“国师不是还在门外等着?该让他早些进来才是。”寒冬的风顺着支开的窗户鱼贯而入,虽然他们坐的位置吹不到,室内的温度却降了不少,这种慑人的寒意,让徐图免不得担心国师此刻的处境。往门帘处看了一眼,眸光中忍不住点缀着些许慌乱。
凯风一只手扭转了他的脸,逼着他直视自己的含情目光,戏谑的笑容夹杂着得逞的小恶意,“这时候爱卿倒是有心思担心旁人,真是认准了朕不会放肆吗?这里到底是德政殿,怎么说都是朕的地方,外面的人又被支开了,爱卿是要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普天之莫非王土,臣又有哪里可逃呢?”
“朕瞧着德政殿的东西也该换换了,要不爱卿陪着朕让人换了?”
轻佻的话语配上轻浮的动作,徐图的耳垂被凯风轻轻按压,不由得一阵脸红,她在他耳边吹着灼热的气息,被冬日的清冷一凝,越发明显,连热气凝成的珠子都像是心上孵出的珍珠,不能调转徐图的视线。“陛,还是不要让国师等太久吧。”
半晌,只听得一声叹息,陛最终是松开了他的耳垂,退后几步,懒散的背过身去,低垂着头,似乎有些挫败,“早知道朕便该喝点酒,趁着酒醉做什么也好,你这又是何苦?总比常人要理智那么几分,到头来,受尽委屈的也是你自己。朕倒是想着寻个机会,把你霸在宫中就好了,偏你执意要替朕守着这片江山,缠着你几年,你终是要走,走便走了,也不想想再见又是何时?守卫边疆的将军,哪里就像其他人一样?三年还可以回来述职,总是要等着调度好了,才能回来,真要是走了,也不知道是几年了。”
抿了抿唇,情话,徐图是不擅长的,他本就腼腆,如今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让他撒娇,他总是一位将军,做不来,可此刻总是要说些什么的,“陛之恩,臣永志不忘。”
“朕倒是宁愿你不忘的,是这份情,不是这份恩。既然那么担心国师,便让他进来吧。他本不是常人,冻不坏的,唯有你心疼他。说来也怪,你一个将军,杀人如麻,最是不该在乎这种事情的,怎么这时候心地却善良起来,小心日后吃亏。”一想到徐图将要去往边疆,凯风的心便如针刺一般的难受,这人怎么可以傻到这个地步呢?只要自己过得好,什么都可以放的掉,连边疆那种苦寒的地方,也兴高采烈的去。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呢?
“就是因为担心杀了太多人,造的孽太多,才会想着平日做事尽量弥补一些,若非如此,心中更加不会好过了。”
喊了写意进来换茶,却不曾说让国师进来,凯风虽然不知道皇宫有禁制的事情,但综合他之前的反应,也猜到德政殿那位国师是不能随便进的,“你有这份心就好,但边疆跟这里不同,你的善心,用在朕的身上便好了,若是用在旁人身上,只怕你会吃亏。对了,朕让你看武举的苗子,可是心中有数了吗?朕放权给你,你自然放心大胆的挑,没人敢说你什么的。兵部那里,怕是还会有些绊子,待到半年之后,最多不超过一年,你的日子便会好过许多,无论是军队还是粮饷,总不会苦了你们的。”
“倒是选了几个,正看着呢,臣心中有数,到时候,自然会跟陛要人的。”
“恩,那便让国师进来吧,在外呆了许久了。”马威也不能弄得太过,这个神棍凯风还是拿捏不住,说完冲着徐图眨了眨眼,“国师的品味,不是咱们能够得上的,朕这里的茶叶,国师也觉得是俗物,所以茶就不用给国师准备了。”
徐图尴尬的起身,看着身后的帘子被掀开,这位国师,自己该行什么礼呢?前日被人问的问题,今日自己直接面对了。
依旧是从前的打扮,在白雪的肃杀背景,越发显得妖异,凯风在自己的座椅上落座,想要寻沉香珠串,才想起上午的时候被弄散了,便又拿出那日未用的檀香木串来,“国师晚宴上,还需要露脸呢,怎么现在有空来德政殿坐坐?”说完,指了指徐图,“那位是徐大人。”
上挑的丹凤眼细细打量,连衣角都不曾放过,似乎是个相士正在干着自己算命的工作,火红的双眸聚焦在徐图的脸上,再转去别处,纵使徐图躬身向他行礼,也不曾给予半分的回应。帘子掀起后灌进来的冷风还未消融,这屋中的寒气却被这一双踏火靴融的分毫不剩。飞扬的衣摆上,血红色的蝴蝶诡异的舞动,他迟迟不给徐图半分回应,目光也寸步不离。安静的白发,没有一丝的波动,只温顺的贴着披风,室内只听得凯风与徐图的呼吸,国师的气息却微不可闻。
面前的人,真的是个活人吗?徐图拧着眉,心中打着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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