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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世上什么样的人最让人防不胜防吗?不是像虞子期这样表里不一、声东击西的人,而是像夏凤轻这种面上和善,背后一刀的这种人。
看着眼前双手负立,一身完整,又外加卑鄙气息到处乱冒的夏凤轻,陈叶青几乎要给这小子给跪了!
他上辈子究竟要做多少孽债,才能在穿越之后落到这样一对表兄弟俩的手里。
相较于陈叶青一脸惨无人色的‘老子终于栽到你丫手里’的悲戚表情,赵煜却是难得的冷静下来,一双冷目,闪着幽光:“看不出来,你也是个贼心大胆的。”
“煜王殿下误会了,本殿下只是想请大周的皇后前去做客而已。”
陈叶青眼角一跳,去你丫的做客?见过有你这样邀请人做客的吗?赵煜,别信他的话!
赵煜自然是不将夏凤轻这无关痛痒的话放在眼里,只是冷冷的盯着他,道:“明人不做暗事,如果七皇子肯在这件事情上高抬贵手,本王可以向你保证,欠你一个大人情。”
本来已经耷拉着眼皮一副等人宰杀模样的陈叶青诧异的睁大眼,眼神颇为激动的看向赵煜;这小子,真不枉他稀罕他一场,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从夏凤轻的手里护着他。
只可惜,夏凤轻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根本就是只只听凌洛天吩咐的倔驴子,就看他从怀中掏出那把金股折扇在手中那么潇洒利落的一转,邪笑挑眉间,冲着赵煜就说道:“如果,我不买煜王爷你的脸面呢?”
赵煜拳头一握,本来就极为冰冷的眸子在猛然一缩间,电光火石间,就冲着夏凤轻攻击而去:“那就别怪本王下手无情了!”
说话间,赵煜就飞起一拳朝着夏凤轻的面门打去,而那夏凤轻也不是好惹的,就看他手中的折扇在他掌心中挽出一个花样,几个回影间就堪堪挡住赵煜的攻击;不过是瞬息之间的功夫,两个人就已经大打出手,斗得难舍难分。
陈叶青抚着肚子忙后退数步躲在房中的一处木柱子后面,夏凤轻的武功他可是亲眼领教过的,当初在孙府,两个歹人手拿钢刀朝他劈过来,如果不是夏凤轻的武功够硬出手救了他,恐怕这时候他早就变成两条腊肠被挂起来风干了;只是,武功显然不错的夏凤轻如今在对上赵煜之后,两人却是打得难分上下,一时难以觉察出究竟是谁占了上风;这就让陈叶青觉得奇怪了。
就在一两个时辰之前,他分明眼睁睁的看见赵煜被一个大汉的流星锤重击打倒在地,随后又看见他被人胖揍成猪头的模样扔进马车里哼哼唧唧要死要活;就那样一个怂蛋,怎么会变的如此厉害?难道说,其实赵煜他也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实力?从头到尾,这家伙也是在做戏?!
想到这里,陈叶青怒了!
我去他舅舅的!一帮子演戏唱角儿的家伙,原来各个都是扮猪吃老虎的角色;如果不是事情发生的太快,恐怕他到现在都被这俩装逼卖傻的家伙蒙在鼓里;想来想去,这最单纯最无害没心眼的人原来竟是自己啊!
陈叶青咬着牙怒视着在房间中大打出手的两人,忽然像是在看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在这个动辄就会丢掉性命的时代,他一直以为自己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保护的严丝合缝,可如今看来,其实他才是最傻的那个。
赵煜为了能够待在他的身边,不惜装作被匪徒击落的痛楚留在了下来;夏凤轻明明已经偷偷地和自己的手下联系上,却依然佯装出一副弱鸡样,乖觉的呆在这个房间里看着他闹笑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城府,每个人都知道给自己留后招,只有他,每次都是傻乎乎的拿出自己全部的看家本领去硬拼,甚至有时还傻逼兮兮的用自己仅存的能力去保护扮猪吃老虎的混球;陈叶青啊陈叶青,你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吧,在你身边的人各个都不简单,就连虞子期人家都有一帮江湖之人助阵,可你呢?除了依靠自己的肚皮,除了依靠自己的身份,你还有什么?
忽然,陈叶青开始想念赵礼,想念那个坐在关雎宫里埋头勤奋的帝王;心底深处开始冒出一股怪异的想法,如果此刻他在这里,会不会对自己坦诚以待?会不会从开始都不会隐瞒他一切?!
赵煜和夏凤轻在屋子里大打出手,很快就引来了贼匪的注意;只是就看那赛北虎提着钢刀冲进来的那一刻,一直埋伏在四处的夏凤轻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冲了出来。
一时间,大夏的大内高手和这帮江湖匪贼们火拼起来,房间内,赵煜和夏凤轻也打的难舍难分。
鸡飞狗跳的日子,乒乒乓乓的动静,就是在这混乱的场景中,陈叶青看得眼花缭乱的同时也慢慢冷静下来。
他现在在这里煽情个毛用?难道他内心矫情一下,心底挣扎一下,他就能平平安安的回到芙蓉宫吗?不!不会!
虞子期想要害死他,夏凤轻想要将他带走去见凌洛天,至于凌洛天的目的他到现在还未能完全猜出来;还有一个赵煜,虽说这家伙先才隐瞒了他很多隐情,可毕竟他被牵扯进来也是因为自己,为了赵礼他也不能让赵煜在这种地方出事。
关键时刻,他必须分析好一切事情的利弊关系;将该除掉的人必须除掉!该服软的人必须服软,绝对不能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外面火拼的贼匪们显然不是大夏大内高手的对手,不出数个回合,这帮以数十人组成的劫匪便被统统拿下;那个名叫赛北虎的大胡子当场被格杀,还有数名捎带血性的贼人也死在血泊之中;只有少数苟延残喘的贼匪被大内高手按在地上,阴冷雪亮的刀锋就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陈叶青将外面的局势尽收眼底,转眼间就看向屋内的战况;显然这帮大内高手在没有夏凤轻的命令下不敢贸然攻击赵煜,所以到现在这两个人还在拼的你死我活。
赵煜身上的伤势似乎在他奋起一击的时候便全好了似的,手脚灵活,伸手矫健,赤手空拳的近身搏击手拿折扇的夏凤轻。
瞧着这打的不分上下的一对,陈叶青揉着紧拧的眉心;哎!关键时刻,还是需要他站出来啊!
“你们住手吧,夏凤轻,我跟你走。”陈叶青从柱子后面站出来,正好看见拿着金股折扇朝着赵煜天灵盖劈过去的夏凤轻,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
正在对打的两个人都没想到这时候陈叶青会跳出来,赵煜忘记了去挡住那来势凶猛的金股折扇,夏凤轻也忘记了撤去手上的力道;眼看那能弹开长剑钢刀的金股折扇就要砸到赵煜的天灵盖时,陈叶青忙尖叫出声:“赵煜,快躲开!”
虽说这句话被陈叶青及时的喊出来,可想要躲开这猛烈地一击现在已经有些来不及了;赵煜只能堪堪错开脚步,在一个后退间还是被金股折扇打中了胸口。
‘嗯——’!一声闷哼从赵煜的嘴里发出来!
‘噗!’一口鲜红的鲜血从那骤然间变的雪白的嘴巴里吐出来!
“赵煜!”陈叶青此刻也顾不上自己的肚子,喊叫着赵煜的名字就冲上去。
夏凤轻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先是怔愣着看了眼手中的折扇,再抬起头看向赵煜时,陈叶青已经跑上来,一把抱住了被震开后退数步的赵煜。
“赵煜!赵煜!——夏凤轻,你他妈疯了,他可是赵礼的弟弟,大周的王爷,你真的是要杀了他吗?”陈叶青扶着身体一下有些发软的赵煜,回头就去怒喝此刻眼神有些紧缩的夏凤轻。
赵煜却在这时伸出手,一把扣住陈叶青扶着他的手腕,嘴角的血迹还未来得及擦去,本是清亮的眼睛里带着不解和担忧:“你刚才说什么?你要跟着他走?”
说话间,鲜血还是从赵煜的嘴里往外流,看着他华美的锦服上迸溅出的星星点点的血渍,陈叶青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你别说话赵煜,你现在什么都别说!”
“我没事!你先告诉我,是不是要随着他离开大周?”赵煜一把拨开陈叶青欲要擦拭他嘴角鲜血的手指,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陈叶青低头,慢慢的抿紧嘴:“赵煜,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现在我们反抗不了不是吗?你看这帮贼匪都被夏凤轻的人拿下了,赵礼到现在还没找到我们,我们不得不听从他们的安排不是吗?”
“我能救你出去的王八!”赵煜急了。
“怎么救?你看看,到处都是大内的高手,你怎么救?”陈叶青看着赵煜显然是慌了的眼神只觉得心里一揪一揪的:“更何况我现在的这副身子,你能拉着我躲开这些高手的追击吗?”
被陈叶青如此质问,赵煜终于冷静下来。
是啊!想他从一开始就故意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只是因为想要待在陈叶青的身边,趁着这帮贼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带她离开的;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夏凤轻,坏了他全部的计划。
看明白这一切,赵煜也不再挣扎了,只是就着陈叶青的手臂慢慢的站直身子,看了眼身边这大腹便便的女人,终是长叹一声,转眸间,去就看夏凤轻:“既然凌洛天要见王八,那我也跟着一块去。”
已经从错手打伤赵煜的惊讶中回过神的夏凤轻眼神淡淡的望了眼那相互扶持的两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戏虐的笑:“放心煜王爷,你就是想走本殿下也不打算放你走。”
是啊!聪明如夏凤轻,他怎么会轻易让赵煜离开呢?如果放赵煜离开,那岂不是通知了赵礼,是他夏凤轻掳走了他吗?
其实仔细想想,事情发生到这一步,最大的得胜者应该归属于夏凤轻和凌洛天这对表兄弟才对。
虞子期因为嫉恨他便选择利用孙家大做文章,先是找人伤了孙柳氏,引得他这个皇后在皇宫里再也坐不住,急急忙忙的就出了宫来到孙府探望;接着,又是蒙汗药又是要挟恐吓的一大堆,好不容易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可是没想到中间却出现了夏凤轻和赵煜来搅局,这害得她也不得不暂时收手,以想后招来补救。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凌洛天插了一脚进来,所以夏凤轻就顺水推舟,来了一招黄雀在后,就着虞子期的手抓住了他;反正到时候如果赵礼发现他不见了到处寻他时,也只会寻到是虞子期动手害的他,哪里会找到他夏凤轻的头上;虞子期和这帮贼匪们,忙活了这么半天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只要夏凤轻他们这帮人将真正了解事实真相的人灭口,纵然是聪明如赵礼也想象不到,最后是大夏和凌国联合掳走了他的皇后娘娘。
想明白这一切,陈叶青真是不得不为夏凤轻的手段和运气高声赞扬一番;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没想到无意之间,他夏凤轻居然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轻轻松松的就将他这个皇后捏在了掌心里。
陈叶青想明白一切后反倒是心底踏实起来,在事情没明朗之前就窥破一切动机,这要比糊里糊涂要好太多了。
随意扫了眼已经以完胜之姿站在眼前的夏凤轻,陈叶青扶着受伤颇重的赵煜坐到他刚才休息的圆凳子上,可就在这时,陈叶青像是想到了什么,忙快步走到门口扶着门栏往外一望,在瞧清楚那或是倒在血泊里没有气息的贼匪或是被大内高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小喽啰们,却独独没见那个婀娜窈窕的身影。
“夏凤轻,虞子期呢?”陈叶青着急的回头问夏凤轻,在看见夏凤轻一下挑起来的眉梢时,陈叶青就知道最该抓住的家伙有可能溜了。
夏凤轻被陈叶青这样提醒,也忙走出门外到处寻找那个身影,“来人,靖王妃呢?”
就看一个身着短打服饰的年轻男子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朝着夏凤轻抱拳行礼时,躬身回话:“七皇子殿下,属下等人赶来的时候,并未看见靖王妃在此!”
“糟了!这个女人难道是察觉到了风向,先跑了?”夏凤轻忍不住的拧紧眉心:“快!派人出去,想必她一个弱女子还逃不远,将那个女人抓回来。”
“是!”
看着两员大内高手离开,陈叶青不免一阵唏嘘;没想到虞子期那个女人还真是个不简单的角色,莫不是她看出了什么,这才先走了一步?
赵煜抚着胸口的位置,撑着手臂看一脸紧绷的陈叶青,道:“王八,恐怕虞子期不会告诉皇兄我们在夏凤轻的手里。”
“那是自然,我还真没想过靠那个女人通知赵礼;要知道,她现在一定是想要急急地撇清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关系,要不然她怎么会走的如此匆忙,匆忙到连自己的手下都不通知一声,她摆明了就是察觉到什么,想要利用夏凤轻的手宰了这帮为她卖命的人;这样就会死无对证,她或许能逃出赵礼的追查也不一定。”想到这里,陈叶青不免惋惜的看了眼被大内高手制服的贼匪们:“同样是被利用的棋子,可惜他们跟了一个没人性的主子。”
听陈叶青说起这话,赵煜微微眯了眯眼睛:“没想到那个表面上善良和煦的靖王妃居然会是个心急如此深沉老辣的女人,我和皇兄都被她骗了这么多年;不过,她未免也太小看皇兄了,也许,事情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陈叶青敛目凝神,看向赵煜严肃微怒的神色;他知道赵煜说这句话的意思,赵礼那种人,绝对是极度危险的,被他盯上的猎物,就算是不死也能被扒一层皮;不知道这位靖王妃被扒了一层皮后,还能不能以以前那副高傲冷艳的姿态睥睨他人呢?
就在陈叶青和赵煜都在想着虞子期会不会受到赵礼的侦查时,站在门口的夏凤轻捡起地上的一面宽刀,银亮的刀锋在寒冷的冰雪中闪烁着比光线更加刺眼的光芒,就看他带着一股迫人骇血的恐怖,朝着一个趴在地上残喘咳血的胖子走去。
陈叶青注意到夏凤轻的动作,在瞧清楚那个面熟的胖子是谁的时候;夏凤轻冷目抿唇,突然高高的举起宽刀,在众人诧异瞪大的眼神中,朝着那胖子的一双手毫不留情的砍下去!
‘啊——’一声宛若杀猪般凄厉的嘶吼,像是能刺穿鼓膜一样在这小小的院落中不断回响。
只听见‘噗嗤’一声!殷红发腥的一道血扇在空气中一闪而过,接着便瞧见还未及时清除干净的雪地上早已绽放出了大瓣大瓣血花。
一双已经毫无生机的双手就这样被齐剌剌的砍下来,就像一对肉铺子上摆放的猪蹄一样,让人一看便忍不住心口作呕。
陈叶青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就这样在他眼前发生,饶是心理素质很好的他此刻也无法控制胃里的翻腾,捂着嘴巴就忙背过身去。
耳边,那胖子凄厉的嘶喊声仍然不绝于耳,陈叶青现在只觉得自己眼前都是一片血雾,除了腥臭的殷红其他任何的颜色都没有。
赵煜瞧陈叶青露出这般痛苦难过的神色,刚想站起身去扶住他,可身受重伤的他一动弹就体力不支的又坐回到圆凳子上,随之一声难忍的闷哼又一次从他嘴里发出来。
可夏凤轻却像是没看见这两人痛苦难忍的模样似的,在砍掉那死胖子的一双手踝后,‘当啷’一声就丢掉手里的刀,顺便还踢了踢被砍下来的手踝,看向陈叶青颤抖打晃的后背,声音凉凉的说道:“我答应过你,等我们得救了,会砍了这畜生的一双手给你泄愤。”
陈叶青自然知道夏凤轻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在他扬起刀砍下去的那一刻他就想起来,这个胖子就是先才羞辱赵煜,乱摸赵煜脸的那人;当时,他只是以为夏凤轻只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这家伙真的能干出这种事。
看来,夏凤轻这只禽兽,真不是好惹的啊!
京郊城外
冬雪,覆盖了整座繁华的城池,自然也不会落下这里。
往日郁郁葱葱的树林此刻却是秃着直愣愣的树枝一个个跟站着的标兵一样直挺挺的立在被冻得硬邦邦的土地里;被寒雪覆盖的枯黄的小草,还有落得厚厚的一层的枯叶,不管怎么看都是一片萧条寂静的萧瑟之景。
可就是在这样几乎鸟兽绝境的地方,一个匆忙华贵的身影如受惊的脱兔一般急急忙忙的奔跑在这人迹罕至的树林间。
急促的呼吸,惊慌的神色,本是梳理的极为得体的青丝早已乱成一团,头上的发簪不知何时掉落了一支,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另一支金步摇几乎是要摇摇坠坠的垂在乌黑的发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