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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将赵煜送走,陈叶青就陷入了前所未有过的焦灼状态。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诡异了,诡异到刺激的他小腹一阵一阵的疼痛,颇有当初生豆芽菜时的那种阵痛感。
现在的那个赵礼可能是假的,而真正的赵礼却不知道被人藏到了什么地方;在猜到这个真相后,陈叶青表现的并未有多兴奋,也没觉得自己要比那些还被假赵礼蒙蔽在鼓里的人有多聪明,反倒是一下就觉得身边危机四伏,迷雾重重。
这段时间在他身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夜澜殿着火,黄问兰等人葬身在火海之中,接着又是萧太后弃用娴贵妃,从族中挑选了美人进宫准备迷惑赵礼,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这重重事件之下,当今圣上、后宫大选的真正主子却在悄无声息中被人给掉包了?
这件事要是被人说出去,怕是没有一个人敢相信;赵礼身边高手环绕,他自己本身又才智过人,这样一个深思熟虑、难搞彪悍的**oss却被不知从哪儿蹿跶出来的小喽啰给ko了;这事儿说出去谁他妈敢相信。
如果不是陈叶青此刻手握赵礼随身携带的玉扳指,如果不是赵澈那个敏感鬼趴在他膝头说了那样一番稀奇古怪的话,怕是他到现在也是被蒙在鼓里;因为没有人敢想象过,会有人真的敢将坏主意打到赵礼的头上来。
想到这里,陈叶青就攥紧了手掌;心平气和的告诉自己,虽然现在状况有些糟糕,可好在那个人并不知晓自己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切莫将祸事引到主动自己身上,趁着那人还没发现自己有所异动,必须先搜集证据,赶紧找到真正的赵礼,好歹知道那孙子是死是活再说。
至于那个假赵礼,看样子他是一心想要霸占大周的江山,既然知道他的目的,那就投其所好,先稳住他再说。
想明白这一刻后,陈叶青忽然有一种在指点江山的豪迈之情。
要知道,这宫内上下,老子可是第一个敢确认赵礼被人顶包的人呐,哥现在可是赵礼唯一的救命稻草啊,其实说起来这件事之所以会发生,都怪那孙子往日太自负,从来都是一副了不起的野孔雀模样,成天都竖着他漂亮的大尾巴到处招摇,现在好了吧,被人惦记上了吧,接着又被惦记上的人给黑了吧,被一个连身份都弄不清楚的人顶包,怕是连赵礼自己都觉得憋屈的厉害,这就跟一不小心被人捅了小喇叭花似的,又是蛋疼又是喇叭花紧。
想象到赵礼被人暗中捅一下的蛋疼模样,本来还有些愁云惨雾的陈叶青一下把自己给逗乐了,看的一旁的碧莹一阵好奇,实在是不明白自家主子今天是吹了什么邪风,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笑的跟骑了圣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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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此刻陈叶青自己的自疏自捣、自娱自乐,杜离却是完全开心不起来。
他被皇后娘娘安排进宫当了一名御花园的洒扫奴才,大家要知道,凡是进宫当差当奴才的人大部分都是家境不太好自愿进宫挣些小钱养活家小的苦命之人,只有少数人是怀揣着一腔梦想,妄图进宫之后攀上哪个金贵的主子,从此步上飞黄腾达之路。
可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进宫,不可否认的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便是住在这座皇城之中,但凡进了这里,就算是当初怀揣着最干净的初心,但见过了这天底下最金贵主子享受的金贵生活,慢慢的,人也会变质的。
在宫里当奴才,为的就是一个逢迎巴结、步步高升、财源广进。
当奴才的人比不上当主子的人,那些个住在金碧辉煌殿阁中的各宫娘娘们天天巴望着天子莅临,从而一飞冲天、宠冠六宫,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却不一样,他们只想要在伺候好头上的各位主子的同时,再有点小小的私房钱可以赚,这样等将来放出宫后还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置一座好房子,买一些土地,再挑选几个可心的下人伺候着,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所以,怀揣着这样梦想的宫侍们都希望能在皇宫的岁月中讨得一个好差事,好多进一些油水;但是在这皇宫之中,真正的好差事又能有几个?皇宫之中,虽然好差事不多,可真正吃苦多好处少的差事却是一大堆,这当中,自然当属洒扫奴才之位首当其冲。
所以,当一般人被宗亲府安排到洒扫奴才这个活的时候都是一副到了八辈子血霉的叫衰样;可他杜离被分配当了洒扫奴才后却也是一副蔫搭搭的可怜相,这其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大伙儿一样,抱怨着这洒扫奴才的活儿是又苦又累油水又少,可只有杜离自己知道,他这是另有苦楚。
当洒扫奴才辛苦一点倒也无所谓,可是,当这样的奴才确是有个大大的不好之处就是每天都必须要早起晚睡方才可以。
当各宫的主子还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的睡觉时,他们就要起来拿着笤帚和簸箕赶到御花园打扫,当天色大亮之际,他们必须要将手里的活儿干完才能下去休息,平常时间,他们这些当洒扫奴才的人是不可以随意行走在御花园的,原因是害怕自己的粗鄙冲撞了各路的贵人;到了夜晚,当各路人都开始回宫歇息的时候,又是他们扛着扫帚出来打扫的时间;总之就是这御花园的洒扫奴才跟平常地界的奴才不太一样,当别人休息的时候他们在干活,当别人在干活的时候他们却在休息,永远都过着和正常人不一样的生活。
杜离愁苦的也正是这事,赵靖将他送进皇宫,为的就是让他看一看新拨进初荷宫的那个小宫女是不是被人做了易容换面之术,但谁知他这作息时间和正常人产生了严重的分歧,现在别说让他去观察那个人是不是被人变脸了,他就算是想偷偷溜去初荷宫主动找那名宫女都不可能。
跟靖王约定的三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但杜离到现在除了每天扛着扫帚扫地,真的是什么事儿都没干成。
所以这两天下来,杜离的整张脸愁的都快变成一整条苦瓜,任谁看见了都是一副避让三尺的架势。
当晚,就在杜离又扛着扫帚去自己分配的那块地界打扫时,忽然听见耳后传来一阵风声,现在天气渐渐热了,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有一阵一阵的清风吹过,所以杜离也没当真,只顾着埋头干活,一边还想着明天要不要拼一拼,去主管他们这些洒扫奴才的总管那儿说一声,编一个理由说是自己身体不适之类的,抽出空余的时间去一趟初荷宫,找到那名宫女瞧上一眼辨别出真伪后,好在明天晚上向王爷汇报才是。
许是杜离思考问题思考的太认真,身后的那阵凉风吹过许久之后,他还是没反应出来身后有什么异样,直到有一双手轻轻地从后面幽幽的搭上他的肩膀,他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在他慢慢的转过头看清楚那站在月光下挑着嘴角对他露出一对小虎牙的夏凤轻时,适才彻底反应过来,刚欲扯着脖子一声尖叫,就看那手执玉骨折扇的男子一个滑步顺到他的身后,然后一把捂住他那张将要张大的嘴,又是拖又是拉的硬是将人给拽到了一座假山背后。
杜离自从上次在靖王府内被靖王爷的暗门子吓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受到过如此惊吓,突然被这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夏凤轻如此一惊吓,手里的扫帚什么的全部都飞了,在被夏凤轻生拉硬拽的拖到假山后面之后,就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那个将他挤在假山和他胸膛之间的男人,眼泪横流。
夏凤轻死瞪着眼前这个害的他念叨了好几个月的侩子手,捂着他的手更是带着一股劲儿,死死地压在杜离的脸上,咬牙切齿的低吼:“我当你当初偷偷溜走是为了什么?原是太医当够了现在当起扫地的小太监了?侩子手啊侩子手,你以为你能逃出本殿下的手掌心吗?啊?”
杜离打死都不敢相信夏凤轻敢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后宫之中,更不敢相信他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前几个月被他欺负蹂躏的画面几乎历历在目,如今这般再见,他又是这样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这简直就是要把他抽筋刮骨的架势嘛!
想到这里,杜离再次泪奔了,在泪奔的同时连鼻涕都流了下来。
夏凤轻的一只手还捂在杜离的口鼻上,忽然感觉到指尖一阵黏稠,然后在他想到什么的时候,一下就嫌弃的将自己的手从杜离的脸上移开,然后拿到眼前一眼,果然——满手的鼻涕哈拉子!
这下,算是彻底恶心死夏凤轻这只洁癖鬼了,想当初他为了给司马媚接生已经忍着极大地不耐硬着头皮看了那女人的下体,本以为那已经是他人生最大的承受极限,只是当今晚杜离将满鼻子的鼻涕喷到他掌心的那一刻,他真的是想要自杀的心都有了。
于是,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夏凤轻的整张脸由赤红变成了铁青,再由铁青变成了蜡白,最后回归为一片黑色,接着在杜离惊吓过度的眼神下,夏凤轻他——暴走了!
“侩、子、手!”
听着近在耳边的咆哮声,杜离害怕的一下就蹲坐在地上,瑟缩着小小的身板不停地打冷颤。
至于夏凤轻,在一声怒吼之后,一下就将自己的整张手狠狠地、重重的抹在杜离的身上,像是要将自己的整张手疵烂似的狠狠地在杜离的身上蹭。
杜离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只能闭着眼睛任由夏凤轻对着自己为所欲为,直到夏凤轻粗喘着气在他面前稍稍冷静一些后,他才怯怕的慢慢睁开眼睛,偷偷地看着眼前这气的胸口依然一鼓一鼓的男子。
“说,你是不是本殿下的灾星,为什么本殿下一碰见你就准没好事。”
夏凤轻气鼓鼓的死瞪着眼前这瑟缩成一团的小东西,看着他水雾雾的眼睛,恨不得再次伸出手将他往死里蹂躏一通再说。
杜离瞧着夏凤轻那神色虽然是怒气冲冲,但是跟刚才那副眼睛发红死瞪着他的模样要好了许多,这才清了清嗓音,声音软软小小的说道:“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夏凤轻冷哼一声瞪着杜离,倒是也不遮掩:“本殿下出现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当初在蓟州凌国行宫外忽然失踪,本殿下还以为你被人给摁死了呢,没想到却一个人偷偷跑回了大周的京都,居然还潜伏进了靖王的府邸,侩子手,你现在是长出息了呀!”
说到这里,夏凤轻就从腰间的玉带上拔出自己的玉骨折扇,一下一下的拿着扇尖敲着自己的掌心,似笑非笑的盯着依然胆小如鼠的杜离上下打量。
至于杜离,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大夏七皇子居然会一路追随自己回到了京城,甚至还将自己的行踪了解得一清二楚,当下在担惊受怕的同时,更是对眼前的男子多了几分敬畏:“殿下,小臣不是故意偷偷离开凌国行宫的。”
“那是为什么?”夏凤轻最是生气这小子当初的不告而别,想到自己在大雪天气里跟个疯子似的骑着马到处找他,就气的火冒三丈:“你是害怕本殿下再欺负你吗?还是说你觉得那凌国的行宫比不上大周的皇宫,你宁可在大周的皇宫当一名洒扫的奴才,也不愿意进凌国行宫?本殿下告诉你杜离,老子最讨厌别人不说一声就玩消失,不知道有人会担心吗?不知道你忽然玩失踪多少人牵肠挂肚吗?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本殿下就不放你走。”
杜离怎么也没想到夏凤轻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当下在征愣着的同时,本是布满雾气的眼睛里悄悄地闪出一丝明亮,声音软软的问夏凤轻:“殿下是在担心小臣?”
“担心?哈哈——老子会担心你?”夏凤轻‘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像是带着一点心慌似的一把遮住那双微微有些晃动的眼睛,再次看向杜离时,又恢复成往昔的刻薄刁钻样儿:“你一个小太医哪儿来的自信,本殿下会担心你吗?本殿下只是有些不习惯,每天都有一个人在本殿下面前等着让本殿下欺负,本殿下就是喜欢看你哭,本殿下就是喜欢瞧你这唯唯诺诺的模样,你突然不见了,本殿下有点太无聊了,不可以吗?”
杜离真心觉得,这个大夏的七皇子实在是太坏了!
他的确是很喜欢欺负他,当初在去蓟州城的路上,他总是找出各种理由折磨他,甚至会因为自己太无聊而背着皇后娘娘故意将他撵下马车,然后他们坐在马车上挑起帘子看着他跌跌撞撞的在雪地里奔跑着追他们,事后,还要挟他不许告诉皇后娘娘,他要是不听话就让他的手下扒他的衣服。只是没想到如此欺负他的夏凤轻如今更是明目张胆,不光欺负他也就罢了,居然还在欺负完后还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
这个坏蛋,简直太欺人太甚了!
想到这一切,连月来的委屈和苦楚一下就涌上了杜离的鼻头,想到自己幼时的家破人亡,再想到自己现在的形单影只,一颗颗眼泪,再也无法控制的从杜离的眼睛里滚落出来。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所以当夏凤轻借着月光看见杜离蹲坐在地上,一抽一抽着纤瘦的小肩膀小声呜咽着抽泣的时候,当下自己也跟着慌了。
夏凤轻不是没见过杜离哭过,甚至在以前他还经常故意招惹着杜离哭,但是现在当他看见杜离委屈的用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嘴唇隐忍啜泣的那一刻,不知怎么了,就觉得他此刻的哭泣就像是一碗老醋汁一样,一下就泼到了他的心上,蛰的他的心口又是酸胀又是抽疼的。
“喂!你哭什么呀?我又没打你!”夏凤轻伸出脚尖轻轻地踢了踢杜离的腿,看这小家伙坐在地上任由他踢打的模样,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终于在一股颇带无奈中,慢慢的蹲下身子。
刚才夏凤轻是站着的,所以只看见杜离那挂在脸上的两行眼泪,现在他一蹲下,算是彻底将眼前这小小的人儿瞧清楚了。
在银雪般的月光之下,小东西苍白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蹲坐在冰凉的地方,本就颇为清秀的五官在被泪水的洗刷下显得更带了几分女孩子该有的阴柔和娇弱相;又无辜又干净的眼睛里满满的都蓄满了泪光,小小的鼻头一下一下的抽着,分明没有涂抹任何胭脂的嘴唇却是红的就像是刚新鲜采摘的樱桃,可爱莹润的微微张启着;看见这一幕的夏凤轻先是一怔,接着在征愣中奢求般的死盯着眼前这哭的一抽一抽的小东西,最后,终于在一个狠狠的激灵中,夏凤轻倒是自己把自己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杜离没想到夏凤轻会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刚想伸出手搀扶他,就看夏凤轻却像是避开蛇蝎一样,一把就将杜离伸过来的手指打开不说,还像是被半夜跑出来的脏东西附上了似的,颤着嗓音一声一声的催喊着:“不许碰我!不许你碰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