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开始就觉得这件事实在蹊跷,素雪若真的去推了二小姐,又何苦再将她救回来呢,而且彩月口中的那句故意暴露身份的话,也着实令人起疑。
老太太本就有了疑虑,再听了婉悦这样一讲,自然就顿悟了。
而二小姐的表现也着实是正中下怀,即便是旁人也能瞧出她指认素雪的时候有多么心虚。
婉悦知道,如果真的由着二小姐去陷害江素雪,江素雪一定会竭力反扑,到时候危险的可就是她了。
她不做这样没把握的事。
如今尘埃落定,二小姐已经对她造不成威胁,她只等着熬过今年,明年秋日,她就及笄了,就可以去向母亲表明心意了。
她看向桌上的画,脸上再次不由自己地浮出温柔的笑。
她还沉浸在这甜蜜中,门外不知何时回来的翠儿忽然喊了一声:“三小姐来了!”
婉悦还来不及震惊,帘子就刷地一下被掀起来了。
她心中有些愠怒,正想说三姐姐怎能这样无礼?却不料素雪来势汹汹,快步走进来。直直朝她逼过来。
她措手不及。这才发觉桌上的画还未收起来。心中一凉,手忙脚乱要去收。
素雪岂会给她机会?眼疾手快地扼住她的手腕用力朝旁边一掀。
婉悦不禁轻呼一声。
果真还只是个身轻易推倒的软妹子,素雪只这样一掀,婉悦就朝着她的力道倒过去,幸好有兰竹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而她手中的那幅画却是没法幸免,嗖地一下飞起来,又落寞地飘落在地上。
素雪目光下移。看清那上面的人,不禁冷笑出声。
“陈公子?”她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揶揄,“画得蛮像啊。可见该是如何日夜思念,才能将这容貌深深刻在心里?”
婉悦心中一悸,想上前去捡,素雪又先发制人地逼近一步,凌人的气势吓得婉悦只得缩手。
“江婉悦,别以为你真能瞒天过海。你做的那些事,你的那些小心思。别以为就没人知道了。”素雪目光紧紧攫住她,将她那些惊惶尽收眼底。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看得不禁心疼。害怕了?作恶的时候怎不见她害怕?
兰竹见素雪这样步步紧逼。硬了硬气,上前道:“六小姐心有所属难道也有错了吗?三小姐从前也一样对五姑爷痴心过,六小姐可有跟着别的小姐一起嘲笑过三小姐?”
这忽然冒出来的嘈杂之声让素雪皱了皱眉,她略显不耐地瞥过去,兰竹这意思,是想说其实她和江婉悦都是同类人,又何苦要相互为难?
素雪不禁一笑:“所以呢,你是要我帮着你家小姐作恶吗?”
言罢又看向婉悦,哂笑道:“好一个有志必取啊。为了一个陈公子,你也当真是煞费苦心。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未必有情,你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女子,陈公子家世显赫,又到了说亲的年龄,即使你机关算尽打击了二小姐,可京里还有数不清的勋贵家姑娘待字闺中,你以为你就能有机会了?”
婉悦仿似被说中了痛处,她紧咬住唇,眼中似有泪水,心口颤抖地起伏着。
“三姐姐过来,就是要对我说这些吗?”她强忍住眼泪,抬眼对上素雪的目光。
这神色当真是凛然,可素雪才不会被她给唬住,嗤声一笑:“我又不是二小姐,专做那些损人不利已的事。我来这儿,是想告诫你。”
婉悦此刻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胆怯,冷冷移开目光道:“难为三姐姐挂念,把婉悦的心思都抓得那么准,不过婉悦已经不是三岁小孩,无需三姐姐多虑。”
“你以为我是来劝告你放弃那些念头?”素雪摇头轻笑起来,“真不巧,我没那么好心,也不想费劲儿地在你面前装好心。你要对谁痴情,与我何干?”
婉悦不禁凝神瞧了瞧素雪。
她从未同素雪起过冲突,往前都是听别人说三小姐飞扬跋扈,她也从未觉得,如今看来,不仅仅是跋扈,更是凌人,那眉眼之中,皆是入骨冷色,令人不禁生畏。
“同样的道理,你江婉悦要怎么使心机我管不着,可我要警告你,如果你再敢牵扯到我和我身边的人,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身败名裂!到那时,任你再如何苦心孤诣,也终究是得不偿失。”
素雪一字一顿地说完,转身抓起千柔手里的湿绣鞋扔在婉悦面前,刚好砸中地上那幅画像。
“你这鞋底上满是山泥和冰渣,也是取热水的时候沾上的?”
江家小姐所穿的绣鞋皆是软底子加绒厚鞋面,因此即使踩在碎冰上,也不会发出嗤嗤响声。而素雪之前第一次听到的脚步声,便是婉悦的。
兰竹不禁心底一凉,难怪她四处寻不到小姐的鞋,原来是被三小姐拿去了……
婉悦望着那双湿绣鞋,全身一阵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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