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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儿皱着眉头,用手挠了挠额头,“爷爷真是喜欢银子!奶奶明着喜欢,爷爷暗里喜欢。”
“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行了,好儿子,跟欢欢在屋里玩,娘出去帮会忙,一会儿就回来。”叶小萱说着拎着石灰粉出去了。
过了八月十五,好多人都开始准备修理农具了准备秋收了。
十六的大早上,几家子都在梳洗收拾屋子,还没收拾完整利索,就听到老爷子在院子里大吼一声:都给俺滚出来!
老大杨福趿拉着鞋子,棉袄的扣子系了才两粒,杨茹胆怯的眼神看着老爷子,手里扶着王秋月;杨禄一双迷惑的眼神,看看老爷子又偷偷瞟一眼阳台上站着的老太太,兰桂芝两眼也在不停的瞟着院子里的每个人;叶小萱昏昏欲睡,拉着贺儿和欢欢,祥子严肃庄重的站得笔直;老四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蔫头耷拉耳,李妙云一手摸着小腹一手拉着老四的衣袖。
“杨柳杨青!你们俩也给俺出来!”老爷子越来越暴躁,有些昏黄的眼球瞬间变得有些嗜血的红光了。
老太太一愣,撇了撇嘴,“叫俩闺女干啥?”
老爷子没说半个字,瞪了一眼,老太太顿时不说话了,转过身,踮着小脚儿进了西屋,“闺女,快起来了。”
没一会儿一家子都站在了院子里。
老爷子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烟,将烟袋锅子在鞋底子上磕了磕,没了烟灰,就插在了腰上捆着棉袄的腰带上。
“说!谁偷了地窖的青果儿?”老爷子的一句话,吓得在场的人十个有八个哆嗦。
一家子人都低下了头,谁都不敢看老爷子那恶狠狠的眼神儿。
“两筐青果儿,二十五两银子!俺要是知道谁偷了,打断他的腿!谁偷了赶紧主动招认,俺考虑少打他两棍子,要是死活不说,让俺抓到了,哼!”老爷子一下子将手里拎着的木棒子放在两个台阶上,一脚踹过去,那木棒子断成了两截。
一家子都哆哆嗦嗦的,除了叶小萱。
叶小萱早就把眼神落在了老四和李妙云的身上。
李妙云反过来恶狠狠的盯着叶晓萱,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弧度,似乎在示威。
叶小萱淡然的收回了眼神,不屑于和她在这斗眼神上比个高下,若真是老四和李妙云偷了青果儿,看着老爷子的架势,那就算打不断腿,也得在炕上躺个十天半月的了。
老爷子在众人面前挨个的走了一个遍,凶狠的眼光上下的打量着,连老太太的眼神都变得胆怯了,小声的咕哝说,“老头子,这事,这事——”
“别插嘴!”老爷子打断了老太太的话。
老爷子从腰里抽出了烟袋杆子,拿着戳着杨福的胸前,“老大!是你么?”
杨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声都变得悲哀凄惨了,“爹啊,不是俺,真的不是俺!”
王秋月抱着杨福的胳膊,哆嗦的说着,“爹,俺们对天发誓,俺们要是偷了青果儿,五雷轰顶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老爷子嘴巴抽了抽,“你要死自己死,别带上俺儿子!”
老爷子不屑的撇了一眼王秋月,又站到了杨禄的面前,“老二,说实话,是你么?”
杨禄磕磕巴巴的说道,“爹——俺——俺——不敢——”
兰桂芝一直捏着自己的衣角,青筋暴露的手指还在使劲儿的捏着衣角,不敢抬头。
老爷子走到了祥子的面前,拿着烟袋锅子戳了戳祥子的胸前,“老三,你知道是谁?”说完又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叶小萱。
叶小萱平静如初,一丝不为老爷子的厉害所吓。
祥子一脸的惊慌,说道,“爹,俺们也没偷,俺们——”
“行了!”老爷子走到了老四和李妙云的面前,“你们俩?”
老太太踮着小脚儿着急的说道,“老头子,老四这孩子老实的很,他怎么会偷自家的东西,就是有人偷,也得是分出去的啊!”
老太太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神凌厉的扫射祥子和叶小萱。
“娘——俺们要是偷了,把大人孩子都卖了还钱给你怎么样?”叶小萱凌厉的眼神还击了老太太。
老太太一听,嘴角一歪,小黄豆一样的眼神儿一瞪,“咋?你这是要跟俺顶嘴?你这个不孝顺的外姓人!老天啊,你睁开眼看看这些不肖的子孙吧,欺负俺老太太啊,你快下一道霹雳,把他们都劈死好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使劲儿的嚎哭,又把头发弄的乱哄哄像个草垛。
老爷子眉头紧皱,说道,“你先起来,俺把事儿问清了。”
老太太刚才那打雷一样的叫唤声,小了很多,抹了抹脸,把头发拢到耳后,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叶小萱一眼瞅见了老四在那发抖,头都不敢抬,李妙云却在那傲娇的撇撇嘴,眼里充满了不屑。
老太太踮着小脚儿走到了祥子面前,瞪着那小眼睛,说道,“老三,是不是你们两口子心里记恨俺们,偷了青果儿卖银子?”
祥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祈求的目光看着老太太,说道,“娘啊,真的不是俺们呢,那苹果筐也不小呢,除了男人能背得上来,女子动不了的。小萱这身子骨这么弱,怎么可能呢?”
“哼!哪有不偷腥的猫儿,你们就是眼热俺的青果儿能卖银子!没准就是你俩合起火来干的呢。”老太太一口咬定。
老爷子也疑心起来,低沉却凌厉的口气,“老三,你给俺说是不是你偷得?是不是你媳妇儿跟你说的地窖的青果儿的事?”
祥子跪着在地上朝着老爷子跟前过去,“爹啊,真的不是俺们,俺们日子还过得去,再说了,俺在家里二十多年,也没偷偷拿过家里的一针一线啊。”
老爷子又盯着老三问道,“老三,上次你媳妇儿在地窖里撒石灰粉说是防虫子,是不是你们商量好的?”
祥子更是一愣一愣的,“爹,你说的啥?俺都不知道撒石灰粉这事啊!”
瞬间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谁都不敢说话,只听着鸡圈里来回溜达的母鸡咕咕咕的声音。
叶小萱眼睛一亮,说道,“爹,那天您亲自在地窖里撒了石灰粉的,要是咱们谁下去地窖偷了青果儿,那必然会踩在石灰粉上,留下脚印儿的,现在您去看看那脚印儿的大小,比着看跟谁的鞋子大小差不多,那不就知道是谁偷了青果儿?”
老爷子眼睛一眨,倒是不着急了,蹲在地上,从腰里拿出装满了烟丝的小布袋,慢条斯理的打开,拿出一小撮儿,结结实实的放在烟袋锅子里,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片烟雾,这才说话。
“你们都各自忙各自的,只是离着地窖远点,俺抽完了这代烟,一会儿去地窖里拿着皮尺量量,行了,这回不会冤屈你们任何人了,散了吧。”老爷子倒是没事人一样了。
这一院子的人虽说听到了老爷子的放话,可是还是不敢乱动。
“咋?俺说的话你们没听见还是耳朵聋了啊?”老爷子朝着众人扫了一眼。
众人都心里念着自己的小九九儿回了各自的房屋,可是人是回去了,心却还悬在院子坐着的老爷子旁边。
老爷子看了看老太太,说道,“你跟俩闺女也回去吧,把你针线簸箩里面的皮尺给俺拿过来。”
老太太小眼睛转了转,说道,“真丢了?”
“俺又不是眼花!”
“你觉得会是谁?”老太太继续问。
老爷子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说道,“俺不知道,但是,俺要是知道谁偷了青果儿卖了银子,俺绝不放过他(她)!”
老太太嘴角抽了抽,转个身,拉了拉杨柳杨青,进了上房。
“娘——啥事啊,俺和青儿又不去偷青果儿,爹还把俺俩也拉出来,这大冷的天,把俺的脸给吹的皴裂了,俺咋嫁个好人家啊?”杨柳埋怨道。
老太太急忙拉着杨柳的手说道,“好了好了,你爹这不是着急么?那么多银子,这可是买不少的胭脂水粉呢,给你买嫁妆也买不少呢。”
杨柳撅了撅嘴巴,扭着身子往屋里走,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娘,俺四嫂给的珍珠粉快用完了,俺得找她再要点。”
老太太盯着杨柳问道,“你倒是说了几次,俺也没见那个什么珍珠粉,听起来还是很贵的,你四嫂给了你多少啊?”
“也没多少,就这么一小盒儿。”杨柳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老太太精明的小眼睛瞅了一眼,老四家的窗户,说道,“恩,珍珠也是金贵的东西,俺那么偏疼你四哥,你四嫂这么做还算是有良心。”
杨柳懒洋洋的看了看老四的窗户,说,“娘,俺这脸好了很多呢,好好的把粉扑的厚点,一点都看不出有疤痕。可是这盒子里不多了,四嫂说了,过几天还给俺一盒儿。”
老太太低着头寻思了片刻,拉着杨柳进了西屋,杨青也闷不吭声的低着头跟着进去了。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炕沿儿上,盘起腿,说道,“柳儿,你跟娘说,你四嫂只是给你这珍珠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杨柳皱了皱眉,顺手从木桌上拿起一面精致的小铜镜,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回答,“她说啥?也就是说说名儿媳妇儿的不是,还说呢,她以前进镇上买东西,在眠月楼附近见过名儿媳妇儿。”
老太太咂摸咂摸这些话,又问道,“她就是说些长短,还说没说什么别的?”
杨柳一愣,扭过头,问道,“娘,你想问啥?”
老太太低着头眼珠子快速的旋转,说道,“你四嫂没说过家里的事?俺是偏疼你四哥,可是那是俺身上掉下的肉,俺当然偏疼,她李妙云可是外姓人,老四老实巴交的,俺可不能让那女子欺负了你四哥。”
杨柳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拿起粉扑,在脸上的疤痕处补了补粉,突然说道,“四嫂打听过爹买的那片果树林子,说那果树林子长不出什么好果子,等分家的时候让俺跟你说说分给她。”
老太太猛地一拍大腿,骂咧咧的说道,“这个小狐狸精,俺就想着她才没那么好心眼儿呢,先前的时候俺这老四,死活的要娶了她,她就死活的不愿意,后来自从老三家的卖了那些青果儿,那个镇上的孙老板来了咱家跟你爹签了个合同,那小狐狸精就愿意了,原来她的心思在这果树林子上!”
老太太骂骂咧咧的说着,杨柳白了老太太一眼,“娘,那破树林子有啥好的,俺小时候那破果树林子就在那,一年结出的果子倒是多得很,可是涩酸,白给都不乐意吃。”
老太太又生气又疼爱的说道,“傻闺女,你知道啥?那青果儿虽然生着难吃,可是做熟了那可是好吃的很,镇上的大老板给的价钱可高了,李妙云这小狐狸精爪子真够长的,想把爪子伸到果树林子上,哼,看俺不给她打断了。”
杨柳撇了撇嘴,“俺才不稀罕这土了吧唧脏兮兮的果树林子,俺之要长得漂漂亮亮的,嫁个有钱人就行!”
老太太很无奈的拍了拍杨柳的肩膀,说道,“以后离你那四嫂远点,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太太说完便离开了。
杨柳看了老太太的背影一眼,没吱声,继续补妆。
叶小萱和祥子回了自己的屋里,看着贺儿和欢欢在玩,便坐在了炕上,说道,“今天的早饭看来是吃不成了。”
欢欢听到这个,转过身走到叶小萱的身边,撒娇一样的靠着叶小萱,说道,“娘——爷爷奶奶刚才又打人了么?为啥不让吃饭呢?”
贺儿走过来,说道,“好妹妹,爷爷在抓贼,爷爷的儿子们都得等着爷爷的结果,所以不能吃饭,好妹妹,等待会儿爷爷查完了,娘就给咱们做好吃的了。”
欢欢鼓了鼓那越来越秀气的樱桃小口,瞪着清澈的翦水黑眸,说道,“好吧,欢欢是娘的乖闺女,等待会儿再吃。”
叶小萱心满意足的抚摸了一下欢欢的额头,轻轻的在欢欢的额头亲了一下。
老爷子在院子里折腾,各屋里都不敢轻易妄动,就在屋里做一些不打紧的小事儿。
约莫过了两袋烟的时间,老爷子又在院子里喊了。
哥几个带着自己的媳妇儿都站到了院子里。
哥几个还是刚才的装束打扮,只是老四却好像是换了一双鞋子,叶小萱早就将这个小变化捕捉到了眼里。
老爷子似乎没有察觉到,手里拎着皮尺,说道,“地窖的脚印儿俺已经量了,就是这么大,你们几个都把鞋子给俺脱了,俺看看谁的鞋子是这个尺寸!”
老大老二毫不犹豫的脱了鞋子递到了老爷子的面前,祥子由于脚冻了穿的厚袜子,所以拖鞋慢了半拍,而老四则是慢吞吞的脱了鞋递过去。
老太太坐在台阶上看着老爷子和这几个儿子,她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老爷子挨个的丈量过,就连四个儿媳妇儿的鞋子也没放过。
结果老二杨禄和老四的鞋子尺寸和那地窖的脚印儿尺寸都差不多。
老二慌了,“爹啊,真的不是俺啊。”
老爷子一瞪眼,说道,“你说不是你?那你咋证明给俺看?”
老二顿时无话可说,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
老四眼角不停地扫着老爷子和老二,也说着,“爹,不是俺。”
老爷子扫了扫这两个儿子,然后又跟剩下的人说道,“没事的就散了吧。”
叶小萱拉了拉祥子的衣角儿,两口子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老大杨福和王秋月急忙的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那唯恐避之不及的眼神儿,急忙游走一下,回了屋子关上了门。
欢欢见叶小萱回来了,便亲亲的扑倒叶小萱的怀里,忽闪忽闪的眨了眨大眼睛,问道,“娘,现在可以吃好吃的了么?”
叶小萱竖起食指在嘴边轻轻一嘘,指了指窗外,欢欢瞪了瞪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可爱的笑,说道,“爷爷在骂人,俺去门缝偷偷看。”
祥子站在旁边,正好用手摸了摸欢欢的小脑袋,说道,“这个小鬼头,越来越像你娘——”
“爹,欢欢要是不像娘不像你,像了别人,你不是要哭?”贺儿一本正经的在写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祥子一愣,叶小萱的嘴角早就抽上了,佯装生气的问道,“贺儿,你胡乱说什么?”
贺儿又是一愣,轻轻的放下毛笔,问道,“娘,要是欢欢长得不像是娘也不像是爹,那就是捡来的,不是爹的亲生闺女,爹不会哭?”
叶小萱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再看看祥子,好像大家除了她叶小萱之外,似乎没有把贺儿这句话跟红杏出墙联系在一起,原来是她想多了。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大吼声。
“你们俩,要是不说,都别吃饭!在这跪着!”
欢欢抿起小嘴儿,噔噔的跑回叶小萱的怀里,囧囧的小脸儿,说道,“娘——爷爷发脾气好吓人,二伯和四叔真可怜,跪在地上,膝盖多疼?”
叶小萱疼惜的在欢欢的小鼻子上亲了一口,说道,“可是做错了事,就该受惩罚。”
“他们都犯了错误?”欢欢瞪大了眼睛,歪着小脑袋,一边问一边用小手指玩弄叶小萱额前的碎发。
欢欢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叶小萱,这青果儿十有*是老四偷得,她眼睛眨了眨,便站在了窗户口,佯装生气的骂道,“贺儿,是不是你偷偷把盛米的罐子搬到了苏巧婶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