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露出一股子邪恶的笑,说道,“是啊,你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你问了不买,就是坏了规矩,你要是没钱也好说,让哥哥带回家,玩两天,送你眠月楼去!”
“呸!”叶小萱啐了那男子一脸的唾沫。
“花擦!你个小贱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男子左手拉着叶小萱,右手扬起手掌。
叶小萱双手举起,挡住了那男子的巴掌。
“住手!”贺儿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那男子一看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便笑着说道,“你个小毛孩子来凑什么热闹?滚滚滚,没见老子正忙着呢?”
贺儿面不改色,沉着一眯眼,说道,“费本路!你要是不松手,俺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呦呵?这是哪家的毛崽子?这嘴上还没长毛,敢跟爷爷这么说话,爷爷的大名也是你敢提的?”说着便一只手拎起了贺儿的衣领。
费本路那手刚刚抓到贺儿的衣领,便哎呦一声惨叫,跪在了地上,面前正是贺儿和叶小萱。
“花擦,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你费爷爷?”费本路一回头,刚好鼻子尖碰到了凉飕飕的东西,低下眼睑一看,马上吓尿了,声音都变了,“好汉饶命!”
“什么狗东西!”一个墨绿棉袍男子一脸冷气笔挺站直,手握一柄长剑。
叶小萱认得出,这是刚才去陶家的那个墨绿棉袍的男子,这男子是陶千珏的贴身保镖,叫做沙非墨。
这时候周云茪的兄弟们,叶松柏和林亦狂也从荣德堂出来了,见到这边乱哄哄的夜赶了过来。
沙非墨见来了人,他对着上水镇可是了如指掌,知道这些人跟杨家有交情,便转身离开了。
林亦狂见到贺儿在,再一看贺儿的面前跪着费本路,便诧异的问道,“杨贺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松柏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说道,“我猜猜看,一定是这费本路又耍起了什么卖考试题目的把戏,想着讹诈杨贺兄弟!”
“叶兄,林兄,你们猜的*不离十了,是俺娘来接俺,遇到了这费本路,他强买强卖,非要俺娘买他的作弊工具。”杨贺冷冷的说道,嫌弃的剜了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费本路。
林亦狂大眼一瞪,呵斥道,“费本路,这荣德堂装不下你了?你欺负别人跟我林亦狂没有一点关系,若是欺负我的兄弟,先问问我这手中的剑!”
这林亦狂是个嗜剑如命的主儿,剑不离身,即便是上学,吃饭睡觉,就算是如厕,也带着剑。
费本路更是吓得寒蝉,哆哆嗦嗦的说道,“林师兄,是我瞎了狗眼,不该难为小兄弟的,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吧。”
叶小萱见几个人似乎有些冲动了,都跃跃欲试的想着上前揍这费本路了,便开口说道,“几位贤侄,这大冷的天,咱们还是早些回家,你们的爹娘都在等着你们回家吃饭,等你们有时间了,去杨家庄玩,婶子给你们做好吃的!”
叶松柏马上高兴的说道,“婶子,我们早就听说了,你那里有个什么暖棚,然后大冬天也能吃到新鲜的蔬菜,应有尽有,毫不逊色在皇宫呢,只是这几日忙着复习,也不曾过去玩,等开春考试过了,我们一定去叨扰的。”
叶小萱笑了笑说道,“看你们说的这话,你们带贺儿如亲兄弟,当然也是婶子的好后生,就这么定了,你们好好的准备考试,考完了去杨家庄,俺给你们做吃的。”
“婶子,这次俺也可以随便喝,反正你那里有醒酒的汤,好喝的很!”林亦狂豪爽的大笑说道。
说了会儿客套话,叶小萱便和贺儿上了车,只留下那费本路跪在地上了。
叶松柏一拨人也离开了。
马儿哒哒的跑着,脖子上的铃铛好听的很。
“娘,你刚才怎么跟费本路打起来了?娘,你身子单薄,怎么打得过一个男人?这个多危险?”贺儿紧紧的抿着嘴巴,眉毛皱着,担心的看着叶小萱。
叶小萱嘴角一勾,狡黠一笑,“娘那么傻?能让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打了?哼,娘自从陶家出来,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可是又看不到是谁。本想着跟那小子聊天,四处的看看,没想到碰见个无赖。”
“哦,原来都是娘算计好的啊!”贺儿突然豁然开朗了,“娘,刚才可真是吓到儿子了,儿子不是担心自己怎么样,真的是担心娘,儿子还小,不能为娘担忧。”
叶小萱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贺儿的脑袋,说道,“娘又不是小孩子,你就放心好了。”
没多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杨家庄,叶小萱扯了扯缰绳,马儿的速度降下来了。
娘俩回了平和楼。
“小萱,你总算是回来了。”祥子焦急的说道,“怎么出去也不说一声,俺就听腊梅说,你拿上一篮子野菜就急匆匆的出门了。”祥子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叶小萱手里的空篮子,往后一瞧,见贺儿搬着木箱子,祥子一阵惊喜,急忙从贺儿的手里接过木箱子。
“爹!”贺儿高兴的喊道。
“诶!儿子,这是放假了?”祥子一边询问一边高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才多会儿没见,俺觉得俺儿子又长高了。”
叶小萱见那爷俩聊着,便自己去了楼上,换了衣服下了楼。
叶小萱换好了衣服,喝点热水,才下来,直接进了厨房。
腊梅见叶小萱回来了,嘴角扁了扁,说道,“嫂子,今儿苏巧咋没来啊?都快忙死了,这有些事,你们都不在,俺都不会处理。”
叶小萱笑了笑,“苏巧请两天假,这几天你就多照应点,过几天过年放假前,俺多给你点银子。”
“苏巧家啥事?怎么一下子两口子都不过来了?”腊梅好奇的问道。
叶小萱随手拿起上午订单,一边看一边说道,“俺也没问,不知道啥事,这谁家都会有点事的,家里有事就歇两天,也正常。”
腊梅抿了抿嘴,总是觉得叶小萱像是有什么事没说,但是也不好问。
晌午人越来越多,平和楼里又是热闹起来。
平和楼里面都坐满了,叶小萱正忙得不可开交呢,王秋月气呼呼的进来了,使劲儿扯了一把棉门帘儿,差点就给扯下来了。
守门的小厮撇着嘴,他是杨家庄的人,知道叶小萱这大嫂就是个无赖,无奈,只好朝着里面喊了一嗓子,“嫂子!你家来人了!”
叶小萱正在柜台后面算账呢,听见这句喊声,顿时心里明白了了,哼,这是王秋月来找茬了。
“老三家的,昨晚上那茶水是不是你做了手脚?”王秋月双手叉腰,咬牙切齿,她真是心疼死那身新衣裳了。
叶小萱挑了挑眉毛,手里依旧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并不多看王秋月一眼,说道,“大嫂,俺不明白你说什么?”
王秋月冷笑一声,接着走近些,一手抓着杨茹的辫子拉过来,疼的杨茹眉头紧皱。
“昨晚上装神弄鬼的,给俺灌了*汤,是不是你干的?”王秋月继续追问。
叶小萱抬起头,抿了抿嘴,“大嫂,今天这里人可是很多,你可是说清楚了,要是说不清楚,大家伙儿可是记住了,看你以后怎么出门见人。”叶小萱虽然没有严声,却也是底气十足。
哼,她叶小萱吃定了,就不信这王秋月敢把换新娘的事情说出来。
“大嫂,昨晚上你也吃糕点了啊?”叶小萱似乎不紧不慢,毫无半点着急,倒是王秋月一直气急败坏。
“那糕点没事,俺吃了那么半天都没事,可是喝了茶水却睡着了。”王秋月咬着牙说道。
“那茶水是俺亲自递到你手里的?”叶小萱反问一句,胳膊肘往柜台上一放,身子趴着问道,似乎很放松。
“那倒是不是,可是那茶水是你给茹茹的。”王秋月转眼说道。
杨茹看看自己的娘又看看叶小萱,小声的说道,“娘,俺也喝了那茶水了,没睡觉。”
“你个死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学的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了你!”王秋月说着便狠狠的拧了杨茹的耳朵。
杨茹疼的直咧嘴,眼泪一对对的往下掉,却不敢出声。
“大嫂,你这么打自己孩子,你就不怕你老了动不了了,她不孝顺你?”叶小萱实在是看不下,腾地站起来,说道。
“你管得着么?她是俺生的,要杀要剐轮不到你说话!老三家的你别岔开话题!你说你昨晚上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王秋月不死心,似乎就想着让叶小萱在众人面前丢脸。
叶小萱咬了咬牙根,冷笑一声,说道,“阴谋?你有钱么?俺要抢你的钱?你是女人不假,但是俺也是女人,也不会劫你的色,再说了,就算俺是个男人,你这样的,倒贴俺都看不上,还有,你倒是说说俺怎么个阴谋?”
叶小萱气的王秋月那小眼睛一瞪一瞪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嘲笑声,对着王秋月指指点点,无非是议论,她的长相如何。
“哼,你不就是想着拦着俺们让杨柳嫁出去?!哼,你倒是得逞了是么?你得意了是么?哼,你等着老太太怎么收拾你!”王秋月叫嚣道。
祥子闻声从厨房钻了出来,走过来,问道,“小萱这是怎么回事?”
叶小萱没有回答祥子的话,冷笑一声,问道,“大嫂,俺刚才说俺阻止谁出嫁?这村里村外的都知道出嫁的是老杨家的小闺女杨青,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别是你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恶心事,忍不住了拿出来晒?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王秋月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一着急说漏了什么,急忙捂了一下嘴巴,“俺——俺说错了!”
“说错了?哼哼,你这是自讨没趣!老太太让你来的?你这来打前阵的?哼,你也回去报个信儿,要是不想让周家知道你们那些阴损的伎俩,趁早什么也别说!”叶小萱啪的一声,将一个砚台砸在了桌子上。
众人看得热闹,甚至有人起哄,“原来这老杨家嫁闺女,还跟人家玩阴谋阳谋呢啊?”
“那啥,老大家的,你倒是说说,你们到底咋弄的?不会是想讹诈人家周家一笔银子吧?你们老太太真行!”一个中年妇女咋舌说道。
“就她家的那个大闺女,能嫁的出去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家闺秀啊?哼,看来老太太是看着闺女嫁不出,使了坏主意啊!”
“对,你说这事,瞒着昧着也就算了,这老大家的还过来说,咱也不知道这里又有什么过节呢。”
“那是,那小闺女看着还行,不错的。”
……
人们一边聊天一边吃饭,瞬间,这老杨家嫁闺女成了话题了。
王秋月一副悻悻的样子,灰溜溜的出去了,一把拉着杨茹的辫子,杨茹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脑袋不小心磕在了门框上,瞬间就流出血了。
杨茹只捂着脑袋,嘴巴咧着,眼泪不断的流,却不敢出声的哭。
众人看了,又开始啧啧的议论了。
王秋月实在受不了这些人的议论,大骂道,“你爱死到哪死到哪,丢人现眼的赔钱货!别再回来了!俺没生你这个败家玩意儿赔钱货,娘的,胳膊肘往外拐!”
王秋月愣是看着杨茹脑袋流血,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小萱急忙跑过去,一手捂着杨茹的头,一手抱起杨茹往里走,却不想一眼瞄见了门外的老太太!
老太太此时只留给了叶小萱一个背影,叶小萱心里明白了,看样子老太太是跟着来的,只是没进来,这老太太也真是鬼心眼子多,找个人多的地方说这件事,要是王秋月赢了,那叶小萱就丢人丢大了,她便可以进去再补上几刀,这要是输了,只是王秋月被人笑话,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叶小萱顾不上多想,一边往屋里抱孩子一边喊着腊梅拿止血药。
“祥子,快起请郎中,流这么多血!怕是伤的不轻!”叶小萱费劲的把杨茹抱进去,毕竟叶小萱也是瘦削的人。
祥子应声,急忙往外跑去。
郎中来了,杨茹显然已经是昏过去了,只是不知道是吓晕了还是碰到了哪里。
郎中先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外伤,又开始检查了一下伤口,接着号了号脉,表情严肃的说道,“这个孩子啊,哎!”
叶小萱神情一紧,心里有些愧疚了,她原本是想好了的,苏巧这些年一直没有孩子,这杨茹在老大家里不受待见,不如趁着这次找个理由,把孩子从王秋月的手里要过来,就让苏巧有个盼头,也让孩子有个归宿,可是没想到出了这件事!
叶小萱自责的掐了自己两把,眼泪都掉下来了,心疼的看着皮肤蜡黄瘦削的杨茹,忍不住抽泣起来。
“郎中,这孩子不行了?”祥子急忙问道。
老郎中捋了捋胡须,说道,“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这是俺开的方子,这三服药吃下去,若是孩子醒了,那就是万幸,若是孩子醒不了,那就没治了,不行你们就带着她去大城市看看吧。”
说完郎中就挎着药箱要离开了。
“郎中,您的出诊费!”叶小萱追上去。
老郎中叹了口气,“治病救人是郎中的本分,这次没能把这孩子救过来,俺心里不舒坦,这诊费也不收了,唉!”
叶小萱张了张嘴,可是看着郎中那种彻底的决绝,也不好再说,只好任凭郎中离开了。
送走了郎中,腊梅等人在楼上的休息室的门口等着叶小萱。
“嫂子,这孩子是老大家的,在你这里放着合适么?那王秋月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会不会来找你的茬?”腊梅焦急的问道。
叶小萱咬了咬嘴唇,说道,“你们现在就跟她说这件事,这孩子要是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俺就养她一辈子!”
腊梅咬了咬牙,捏着捏手掌,叹了口气,说道,“行,俺这就去。”
叶小萱又转身跟另外的小厮说道,“东子,去找村长到老院。俺一会儿也过去,还有老郎中还没走远,你也一并请过去。”
东子应声飞快的跑了出去,腊梅也走了出去。
“小萱,俺做点什么?”祥子问道。
“你就坐镇吧,现在人手紧缺,这平和楼得有个人看着啊。”叶小萱舒了一口气,“你待会儿找个女人来看着孩子,毕竟你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不方便,你去下面招呼客人,俺去一趟老院。”
叶小萱说完便离开了。
斗篷都没穿,帽子也没戴,朝着后院走去。
叶小萱觉得自己的脚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走不快,头有些晕,幸亏贺儿追了上来,一把扶着叶小萱,说道,“娘,俺扶着你。”
叶小萱嘴角挤出一丝憔悴的笑,“要是茹茹有个三长两短,娘会内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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