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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效军面色掠过一丝尴尬的凝重,稍微迟疑了一下,用眼角余光瞥了瞥白玲燕。( ·~ )
牛淑娴催促道,“武部长,一上午照的还没过瘾咋的,相机好像粘在你手上一样舍不得丢,快给我吧。”
白玲燕神秘地一笑,“姐,效军不是正在放背包,别急嘛!”
武效军看这次确实躲不过了,趁白玲燕和牛淑娴说话之机,顺坡下驴,把相机和背包交给牛淑娴,转身快走几步站到白玲燕身边。
牛淑娴手里拿着相机,看了看面前左顾右盼,心不在焉,神情严肃不自然的两人,嫣然笑道“离的也忒远了点,不就是照个相吗,看把你们紧张的。都看着我的手势,相互靠近一点,表情放松,露点微笑。玲燕,把头向武部长那边稍歪一下,武部长,把你的右手搭在玲燕肩上,身稍侧一下,好好好,就这样别动!”紧接着一按快门,咔咔咔几下,然后收起相机,沾沾自喜地说,“我的照相技术绝对不一般,保你们满意。洗过之后,可别忘了给我一张。”
白玲燕喜滋滋地说,“一定的,一定的。”
武效军看着两人喜笑颜开,心中像放落一副千斤担般的轻快,不再像以前那样拘谨,言语增多,时不时的和她们说几句玩笑话,逗的两人非常开心。
接下来三人随着络绎不绝的人流,看了几个景点,牛淑娴突然发现,白玲燕和武效军不知何时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喋喋不休,窃窃私语,心情不错,谈笑中的两人非常默契,自己倒成了当灯泡的第三者有点多余。这两人要是没事鬼才相信,我得烧烧她们的底火。想到此,开玩笑道,“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啥人找啥人,我看你们两个眼力都不错,不会是一见钟情一拍即合吧,老实给姐说说,你们相处多长时间了。”
白玲燕突地一下羞的满脸通红,娇嗔说,“姐,什么一见钟情,没影的事儿,我们只是好朋友。”
“得了吧,妹,男女之间不是仇人就是情人,根本不存在所谓至纯至真的朋友。姐说句实在话,你们俩是天生的夫妻相,绝对有戏,不信走着瞧!”
“姐,效军可是有女朋友的,这话要是让她听到了,还不炸开了锅,够他喝一壶的,效军你说是不是?”
武效军站在两人身旁,掩口笑了笑,没做任何回答。[ ~]
牛淑娴格格笑道,“玲燕,你说他有女朋友,恐怕就是你吧,你看武部长都默认了。把握住机会,好好相处,姐支持你。”扭脸看到不远处有几对卿卿我我、窃窃私语的青年男女,“你俩都不要在我面前装纯了,要不是有我在早和他们一样了。”
武效军知道自己打心眼里是喜欢白玲燕的,但喜欢归喜欢,根本没有和秦梅香、邵英英、罗筱之间那种爱的感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心静自然凉。牛淑娴越是说两人的关系,他心里越觉得踏实和坦然,和牛淑娴开玩笑道,“牛姐,本来玲燕说的一点没错,可经你这么三说两绕,还真把我们俩给绕进去了。万一出不来,你可就成为真正的始作俑者,难逃其纠了。”
“这才是真心话。武部长太会找借口啦,你们两人谈朋友还把我给扯了进去。没关系,出不来就一直呆在里面,我也不用逃避什么责任了。”
白玲燕羞涩地说,“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时间已到中午,赶快回去吃饭吧!刚好,昨天我爸回家,咱们买点菜到他那儿自己做饭吃,你们看怎么样?”
牛淑娴说,“好啊,武部长,你没意见吧?”
武效军苦笑一下,“牛姐说咋办就咋办,我跟进就是。”
白玲燕爸爸的住处和冯薇薇是同一个小区,武效军以前经常到那里去并不陌生。而从进入小区大门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通通跳的格外厉害,脸上也烫烫的发着烧,总感觉冯薇薇玲珑曼妙的身影在眼前来回晃动,柔情似水甜蜜的微笑像磁石般勾魂引魄,和她在一起酣畅淋漓幸福媾合时的情形在脑海里不停地翻滚,双脚轻飘飘的有点不听使唤。他强烈控制住自己内心紧张引发的外在复杂情绪,悄悄放慢脚步,走在白玲燕和牛淑娴身后,避免自己颜面和行动微妙的变化被她们察觉。
当三人走到冯薇薇以前所住楼前,白玲燕回头冲武效军嫣然一笑,小声道,“这个地方你不陌生吧,是不是特怀念?”
武效军看着前面牛淑娴的背影冲白玲燕一努嘴,不好意思地说,“别乱开玩笑,让人家听到不好。”接着故意大声问道,“玲燕,是哪一栋楼,该到了吧?”
“到了,到了,前面那栋就是。【叶*】【*】”
七十年代中期,白玲燕的爸爸白懿嘉从苏北正营职干部转业,后被分到国家“一五”时期所建的全民所有制单位平西机械厂。对他来说,能够到这样的单位工作是件梦寐以求,特别幸运的事,自然欣喜若狂春风得意。然而父母、妻和两个年幼的女儿全在北盟县青河南岸的偏僻小山村,不得不依然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他既要在厂里踏踏实实的干好工作,又要时刻惦记着照顾好家庭,经常忙中偷闲来回穿梭于两地之间。
白懿嘉夫妻二人,一个在外一个主内,虽然日过的并不宽裕,与其他人家比起来没有那么紧张,还算舒心。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男孩,很是着急和揪心。就在白懿嘉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初,妻孙慧英再怀身孕,专门请算命先生算上一挂,这次生下的是儿无疑。两人乐开了花,天天像盼星星和月亮一样,盼望着朝思暮想的儿早日降生。那段时间,白懿嘉可以说每个星期天都往家里跑,并带上营养补品,唯恐孙慧英有个闪失。
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孙慧英十月怀胎临盆分娩,竟然是一个女婴哇哇坠地,两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失望至极,一度精神萎靡。照顾家庭和两个女儿早已把孙慧英累的喘不过气来,她实在不愿再养这个女孩,没等孩满月,就催促白懿嘉赶快寻家将孩送人。白懿嘉看着满目沧沧的妻甚是心疼,前思后想觉的不应该将孩留下。再三犹豫之后,虽然不舍自己的骨肉,最后一咬牙下定决心,连夜让战友把孩抱走送到远在百里之外的一个合适的人家。
白懿嘉父母知道孙慧英将孩送人之后,大为恼火,把两人恶狠狠地臭骂一顿。沿着青河岸边翻山越岭走了一天一夜,几经周折到班师县将孩抱回。白懿嘉夫妻拗不过父母,只好将孩养下,但迟迟不愿给孩取个正式的名字,只是以“罪妮”称呼。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盼着能够早日生得儿,延续白家香火。直到三年后难得迟来的宝贵儿白永根降落世间,才勉强给三女儿取名“白玲燕(百灵验)。”全家人几乎把全部的精力倾注到唯一钟爱的男孩身上,白玲燕与弟弟相比受到冷落不小。母凶父冷,缺少父慈母爱,性格孤僻,胆小怯懦,营养缺乏,发育不全,体弱多病令她对童年记忆最深而又难忘。
儿出生之后,白懿嘉没有了后顾之忧,便乐不可支精神百倍,一心将妻儿的户口迁回市里,过上全家团聚正常人的生活。他多次向厂里反映,因受政策限制难以办到,始终未能如愿,渐渐的就失去了希望。后来,农村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放弃了将妻儿调城的念头。他只有一人在厂里没有随迁家属,无分房的权利,多年来一直住在苏式筒房职工集体宿舍单间里。
白懿嘉和冯薇薇所住的楼相邻,结构相同,以前全是职工集体宿舍。近年来,有不少老同志为了家人探视的方便,自发地占了单间或相邻两间,涉及人数较多,厂里管起来困难重重阻力不小,便睁只眼闭只眼默认。白懿嘉的房间在二楼的最北端左侧,走廊顶头处放置灶具。屋内整个房间空间很狭小,放置一张钢板床、一个淡蓝色厂里的工具柜,一张红色油漆三斗桌,床下一个柳条编的大箱,除此之外堆放一些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