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和傅久蔺就去了凉亭,慢悠悠地相对落了座。
两人刚坐定,林胜送了酒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下酒菜的婆子,等摆好了,又倒好了酒,婆子躬身退了下去,林胜也退到了原处和朱灼站到了一起。
头顶上的阳光灿烂,目光所及之处春意盎然的绿色,争相开放的鲜花,和雕梁画柱,飞起的屋檐,酒香味从杯子里散了出来,傅久蔺闻了一下,道,“梨花白,是义父唯一喜欢的酒。”
“嗯,是岳父前两日派人送过来的。”周珩执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饮了一口。
傅久蔺也不意外,低头啜了一口,道,“王爷住的可还习惯?这些天,我也忙,没有过来看看你。”
说完,把酒杯放了下去,手指触到桌面,只觉得一股凉意从指尖往上涌,傅久蔺忙是收拢了手指。
他从小体弱,如今大了,也还是极其怕冷。
周珩颔首,淡声道,“挺习惯的。”
“嗯,接下来可是要忙了,王爷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让人跟我说,到底,我比较熟悉东陵。”傅久蔺看着他如青山一般隽秀的眉眼,温润笑着说道。
长得如此俊朗,再加上一身高贵的气度,也难怪燕霏她会动心。
“好,有事我去找你帮忙,到时候可就要麻烦你了。”周珩说着举起了酒杯。
话虽如此,傅久蔺却是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客套罢了,不过能如此,也不错了,于是笑着跟他碰了杯,“王爷客气了,我叫容华一声妹妹,那是应该的。”
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了,傅久蔺伸手自己倒了一杯,举杯道,“那一次,是我行事不够周到,借这一杯酒,跟王爷道个歉。”
说完,仰头一口便是喝完了那一杯酒。
周珩忙道,“都过去了,璟之你也别放在心里了。”相爷把他当是亲生儿子教导和养育的,容华都已经看在相爷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了,自己当然也不会跟他计较。
傅久蔺摇了摇头,坦然一笑,道,“终究也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若我和义父,或是容妹妹坦然了,那你们和也就不用经历那么多。”
俊朗的眉眼,温润的笑容,整个人如是这拂面而来的春风。
“你也没有想到。”傅久蔺一脸坦荡,周珩声音里的冷淡也去了几分。
傅久蔺一笑,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便也没有再继续说那往事,笑着扯开了话题。
说了会,傅久蔺搁下了酒杯,道,“燕霏这些日子经常去和煦院?”他也碰到过几次。
周珩扬了眉,“你今日来——”是因为燕霏。
“那丫头从小是被娇宠长大的,也丛来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是个不会轻易放弃和认输的性子,容华这日子肯定烦了那丫头了。”傅久蔺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笑着道,“好了,不说她们姐妹。”
傅久蔺说着就把话扯到了行军打仗的上面去。
是来提醒他小心燕霏的!周珩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从善如流地把话转到行军打仗的话题上去。
傅久蔺去过不少地方,为历练前些年也去过军营里呆过数月,加上男人天性喜欢战场,所以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当然,是傅久蔺说得多。
快到了正午,周珩就顺便就留了他吃午饭。
傅久蔺也不推却,应了下来。
周珩让人如和煦院说了一声吗,然后就吩咐了下去,摆午饭。
当然又少不得上了梨花白。
傅久蔺喝得脸色酡红,头有些发晕。
周珩却是脸色不改,抿着酒如是茗茶。
傅久蔺脸颊红红的如是枝桠新开的桃花,临走的时候,拉着周珩的手,“你一定要好好待容妹妹,不然我这个大舅哥不轻饶你!”正色看向周珩,举手握着拳头朝周珩挥了挥,“你记住了没?容妹妹如今不是无家可归的孤女了,她有家,有家人,有父兄,是有靠山的,你可不能欺负她,更不能负她,不然,就算你王爷,我也不饶你!”
说完,便是是大步流星往外走。
不仅是来提醒自己小心燕霏,还来警告自己要给容华幸福,不然他就不会放过自己?还告诉自己,他把他自己的位置摆在大舅哥的位置上,让自己安心?
不得不承认,不管他行事如何,但他对燕丞相却是极其尊敬和孝顺的,因为燕丞相,所以在对待泱泱的事上,他收敛住了自己的心意,只当自己喜欢的女子是妹妹。
周珩看着他远走了,才抬脚去了和煦院。
“你们喝酒了?”闻得他身上的酒味,容华问了一句,然后扭头吩咐了醉彤去煮醒酒汤。
周珩伸手搂住了容华,轻轻地喃道,“泱泱。”
“嗯?”
周珩没有说话,只紧紧地抱住了她,力量之大像是要把揉进自己的体内一般。
“你怎么了?傅久蔺和你说了什么吗?”容华轻轻地抚着他的背,轻柔问道。
“就是想抱你。”周珩低喃道。
容华点了下头,便是让他抱着。
好一会,见醉彤端着醒酒汤进来,周珩才放开了她。
……
燕绰没有上早朝,只是让人递了折子上来说要告假,亁丰帝顿时心情都愉悦了,大手一挥,当着群臣的面就准了,然后还道,让他好好休息,不用担心朝堂的事。
亁丰帝一整日都心情舒爽,只恨不得燕绰从此告老还乡才好。
让他警告自己,让他威迫自己!
不过是一个臣子罢了。
说来,在他这个天子面前,他燕绰也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
还想和自己叫板!
真是不知所谓。
这些年来,亁丰帝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散了朝就去了重华殿,而是去了御书房批阅奏折。
不过是到了黄昏的时候,亁丰帝就眼睛酸涩,看得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字,无比的烦躁,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恨不得都直接丢到熏炉里烧了,心里无比想念烟雾萦绕的重华殿。
可想着要教训一下燕绰,更是想趁机收回他手里的权力,于是亁丰帝便是咬着牙坚持了下去。
……
一连数日下来,亁丰帝便苦不堪言。
每日早朝,群臣吵得不可开交,金銮殿便如是菜市场一般,就差掳袖子打架了。
那奏折更是堆成了山,亁丰帝又不想做个昏君随便把奏折给批了,所以每一本奏折他用心仔细批阅,数日下来,他看人都是好几个影子在晃,脑袋更是嗡嗡地响。
晚上也睡不足,刚是放下了手里的奏折上了龙榻刚闭上眼睛,就被人叫了起来上早朝。
还有,自己的三个儿子也是开始结党营私,暗地里斗得厉害。
亁丰帝觉得自己像是在水深火热中一样,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于是就想起了燕丞相在的日子。
那个时候日子多美好,多滋润啊。
每日,自己只好坐在龙椅上听听大臣的参奏,散了朝,自己就去重华殿专心炼丹。
朝政,自有燕丞相打理得井然有序。
他从来都不用如现在这样累得跟狗似的,只要专心炼自己的长生不老丹就可以了。
可是,他堂堂一国之君,难道去求一个臣子回来?
好像自己有多离不开他一样。
好像没了他燕绰,这天下就要乱了一样!
亁丰帝如此想着,便是又抗了两日才放弃了自己的坚持,立即吩咐了汪公公带了人去丞相府。
要准备婚礼事宜,时间紧人手不够没关系,内务府的人任凭差遣。
燕绰谢了隆恩,半句不提朝堂上的事。
汪公公稍微提醒了一句,示意他如今有了内务府帮着准备大小姐的婚礼,那他便早些销了假,回去处理公务。
燕绰叹气只说,女儿在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所以,这婚礼他便是一定要亲手筹备。
待汪公公回宫后,听了他的禀告,亁丰帝气得把一桌子是奏折全都扫到了地上,然后拂袖去了重华殿。
左右也没几日,那燕绰要拿乔,要摆架子,那就都留给他来处理好了,到时候累死他!
……
婚期悄然临近,这些日子老实听了宁氏的话呆在自己院子里的燕霏派竹画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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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久哥哥是丞相亲自教导出来的,英明伟大的丞相爹爹肿么可能教出一白眼狼出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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