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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露出马脚了,可能她身边不止那两个丫头,或刚才那里两个身影不过是故意做戏的罢了!亁丰帝心里一咯噔,就大声喝道,“来……”
刚说了一个字,躺在床上的醉彤一跃而起,把棉被直接往他身上盖了上去。
房里本就是只有一个角灯,光线昏暗,这棉被直接往头上一蒙,眼前就是一团漆黑,后面的人字就梗在了亁丰帝的喉咙里。
醉彤伸手又把床上准备好的绳子拿了过来,三下两下非常利索地把亁丰帝连同棉被捆成了粽子。
亁丰帝眼前乌黑一团,手脚又被捆住了动弹不得,心里骇然,喝道,“放肆!你们知道朕是谁吗?你们好大的胆子……”
透过棉被,他说的话便是不太清楚了。
容华坐在凳子上,完全没有理会他只当一个字都没有听到,直接示意了一下醉彤和流苏。
流苏和醉彤会意。
流苏把剑插入了剑鞘。
醉彤拿起来了准备好了的棍子,喝道,“哪里来的无耻yin贼,混账东西,也不打听打听这屋里住的谁,竟敢闯到这里来!”
说着就一棍子打了下去。
流苏也直接拿了剑鞘打了下去。
两人都是高手,这每一下自都能打到要害。
亁丰帝年少的时候是习过武的,只是这些年来养尊处优过着帝王的生活早就荒废了,又加上多年沉迷女色,再加上这些年痴心炼丹嗑丹药,身体早就差不多掏空了,所以没两下,就痛得哇哇地叫,又行动不便,只能在地上滚着,厉声嘶叫道,“住手,住手,你们好大的胆子,连皇帝都敢打!朕要砍了你们的脑袋,诛了你们的九族!”
容华抿了一口茶,轻笑着哼道,“你是皇帝?我还是太后呢?皇帝会做此等偷鸡摸狗的事?他好好的呆在皇宫里呢!你以为你说你是皇帝,我就放会因此而怕了,然后放了你?做你的美梦吧!哪来的无耻小徒,摸到我的房里不说,竟还敢冒充陛下!”
容华把茶杯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脚边摔了个四分五裂,道,“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了我是为民除害,若没有打死,那明日一早就送去衙门!”
“是,王妃。”醉彤和流苏应了一声,手下打得更快了。
亁丰帝身上蒙着棉被,又被捆住了,哪能躲得过?而这包着棉被棍打,一棍一棍似都打在他的肉里头。
身为君王,他处罚过的人不知多少,所以他很清楚这棉被加棍子打起来,是极其阴狠的,一下一下都会伤到内里,若重了些,便会直接内伤出血然后不治而亡。
这燕容华,明明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她懂这些?她怎么会懂这些?
难道是周珩?还是燕绰?
亁丰帝心里一突,难道是老三那不孝子和燕绰周珩两人勾结在一起了?说是要孝敬自己,其实不过想暗害了他,然后登基为帝?
他不是娶了燕绰的女儿为正妃?有燕绰的支持,再加上一个周珩的相帮!那不孝子是等不到自己驾崩,所以便想了这么一出阴毒的计策来。
混账,不孝子!亁丰帝费力在地上扭动着躲闪着,心里把李昶恨得要死。
便他今日死在了这里,那不孝子也休想坐上龙椅!亁丰帝心里如此想着,嘴里发出痛咽声,尖着耳朵去听,这一听,心里越发沉到了谷底,这房里这么大的动静,外面他带的人却是没有一点动静。
他这次是微服出来的,轻车简从,一个内侍都没有带,只带了暗龙卫,这内侍有可能被人买通,可这暗龙卫却是只忠于他。
眼下屋里闹成这样,外面的暗龙卫没有动静,那就是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被人拦住了或是牵制住了!
亁丰帝想到这里,心里更是恐惧了起来。
他堂堂一国之君,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做翻墙而入的采花贼给打死了?
不,不能,他是天子,怎么能就这么被人打死在这里?绝对不可以!
亁丰帝剧烈地扭动着,地上的碎片扎到了他的脚和腿上,血迅速就溢了出来。
可这痛哪比得上那如雨一般落在身上的棍棒带来的剧痛?
“住手,住手,我是皇帝,真的是皇帝。”亁丰帝扯着喉咙喊道,“来人,来人,救驾,救驾!”
外面院子里暗龙卫在夜色里与人厮打着,听得里面的动静,暗龙卫心急如焚,可却一个都脱不了身。
周珩颀长的身姿站在门口,全身散发冰冷萧杀的气息。
里面被棉被包着头的亁丰帝一点都听不到外面院子里的厮杀,心里只期盼着有人能进来救他,“来人,救驾,救驾!啊哟,好痛,轻一点,轻一点,朕真的是皇帝,朕身上有玉佩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死丫头你一看就知道了!”
“哼,玉佩可以证明你的身份?你既能摸我这屋里来,就不能摸到宫里去?那玉佩谁知道是不是你偷的?”容华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亁丰帝,冷声说道,“你这鸡鸣狗盗的yin贼,你若是那皇帝,我还是那天上的王母娘娘呢!”
话里的意思是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五月的天,棉被包着,亁丰帝满头的汗水,“放肆,燕容华,你大胆,朕要抄了你燕家,砍了你们燕家所有人的头!”
“呵,还演上瘾了,还真当自己是皇帝呢!你竟还知道我的名字,看来你还踩过点的!”容华冰冷的声音里就带了几分严厉,“若不是你踩过点,那便是有人与你合谋!说,是谁?若你老实招待了,那我便饶你一命!”
“来人,救命!”亁丰帝听容华说的话,一句都没有软下心肠的意思,更没有因为他说自己的皇帝而有所顾忌,便是那两个丫头手里的劲都没有轻一分,便是大声嚎道。
他是带了一小队人来的,这一小队便是十个人,是暗龙卫中的佼佼者,所以这十个人的身手非同一般,因此他心里想着外面若有人牵制住了,有人听得了他的呼救声,便能奋身闯进来救他。
然而受了会棒打,可还是没有人进来。
身上的痛如痛彻心扉,似是五脏六腑都挪了位一般,亁丰帝觉得吸一口气胸腔似是痛的,剧烈地扭动着,痛声哀嚎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就要死人了。”
“给我打,不要停。”容华眯了眯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这夜闯我房间的奸贼,打死了衙门也不会说什么的。”
亁丰帝一口血涌了出来。
奸贼?什么衙门不会说什么?他要是死在这房里,那燕容华是满嘴都说不清楚!
不!亁丰帝顿然一凛,她既敢如此做,那便会把他的尸首处理了,到时候,还什么衙门!
她便是会直接处理了啊,那他便会成为史上死得最为离奇的皇帝!
李昶那不孝子!竟然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如此狠的手!王八蛋,狼心狗肺的东西!亁丰帝心里怒骂一顿,嘴里涌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出来,咽了咽,用尽力气吼道,“贱丫头,朕今日若死了,那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云似雪!”
醉彤和流苏闻言,立即顿住了手里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容华。这个名字,她们也不陌生,是王妃母亲的名字。
容华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昏暗的灯光下眉眼紧张,握了握拳头,缓缓又坐了回去,攥着衣袖,声音平静说道,“竟然还知道我的母亲的名字,看来你还真是知道我不少的事!但是,你给我听好了!你不要提我母亲的名字,我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什么见到她,你休要骗我放了你!给我继续!”
他们猜的都没有错,母亲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人在哪。
如今亁丰帝开了口,那是被他拘禁起来了?是被他关在某一处为人所不知道的地方?
紧紧攥着衣袖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只有容华她知道自己这一瞬间有多紧张。
母亲还活着,还活着。
可话却不能透露她的紧张,亁丰帝再是沉迷炼丹,虽是四十多岁了,可他也是一国之君,不能小觑了他。
但凡自己露出一丝紧张来,他便可能拿着母亲的消息来威胁和对付自己。
醉彤和流苏点了下头,就继续打了下去,力道虽没有放轻,但也很下意识避开了要害。
“死丫头,你爱信不信!朕死了,那你们父女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亁丰帝闻言,也冷冷地喝了一声。这一次,便咬紧牙关,痛呼都没有再发出一声。
不相信?
不相信才怪呢!
别以为他就不知道这些年来燕绰派了人在到处寻找她们母女?在燕绰的心里一直讲究认定她们母女还活着。
如今这死丫头回来了,燕绰这段日子来还不得加派人手在寻人?
“外面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是容姐姐那边的声音。”宁馨已经睡下了,听得声响又坐了起来。
两个丫头聆听了下,“好像是的。”其中一个说道,“要不要奴婢过去看一看?”
宁馨仔细听了听,动静似是小了些,想了下,摇头又躺了下去,边道,“算了,这莲花庵能出什么事?许是容姐姐和丫头在闹着玩呢。”那燕霏是个惯于会装的,怎么突然无端端的邀请她和燕容华出来游玩?
纵使自己不太喜欢她,可她到底是自己嫡亲的表姐,而那燕容华和自己却没多大的关系,若燕霏要算计她什么,那也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
所以,宁馨不想卷入到了燕家姐妹之争里去。
两个丫头点了点头,便放下了给她放下了帐幔。
隔壁院子里的燕霏听得传来的响动,心里开心得要飞上了天。
那么大的动静,定是成了!
叫吧,喊吧,燕容华,你便是叫天喊地都不会有人来帮你,更不会有人来救你!
等皇上得了手,走了,后面等着你更是地狱!等你被一众地痞流氓轮了后,看你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还怎么陪在周珩的身边?还怎么当父亲的女儿?
躲在后面树林子里的李兴几个人,一个人睁着眼睛看了会,树叶茂盛,天上的弯月被乌云遮了起来,影影绰绰的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打斗声,一人便回头看向李兴,道,“老大,貌似有些不对劲啊!”
“应该是为我们在引开那会武的丫头。”李兴道,一双贪婪yin秽的目光在夜色里异常的亮,“不用怕,我瞧着那娘们穿着打扮都不俗,身份定是非同一般,等我们干了这一票,我们就远走高飞,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买地娶妻。”
“是,大哥。”其余几人都是摩拳擦掌,目光都亮了起来。
容华只端坐着,没有叫停。
醉彤和流苏两人便是一下一下地打了下去。
亁丰帝也憋着一口气,咬牙忍了半响,终是忍不住喝道,“死丫头,不孝的东西!难道你就真的不想见你母亲?你打死了朕,云似雪便得给朕陪葬!”说完,干脆把蜷缩的身子都伸直了,“打吧,重一点打,狠一点。”
容华微抬了下手,醉彤和流苏便顿住了动作,“你真的知道我母亲在哪?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你偷鸡摸狗的时候,在哪看到了?”
亁丰帝冷笑了一声,喝道,“死丫头,不要装傻了,你明明就知道朕是谁,你若有诚心救你母亲,先放了朕!”
容华想了下,抬手示意了一下。
醉彤伸手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又把棉被拿开了。
流苏点了灯。
眼前陡然亮堂了起来,亁丰帝抬手捂了捂眼睛,等适应了这明亮的光线这才移开了手,露出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来,一见优雅地坐在凳子上的容华,顿时暴跳如雷,“你,你……死丫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朕!朕要砍了你们燕家所有的人,诛了你燕家九族!”
“诛吧。”容华弯弯了唇,“燕霏刚好嫁到了你们李家,正好把你们李家也全都砍了吧。”
亁丰帝痛得吃牙,沉着脸,“死丫头,还真当朕不敢砍你们?”说着扫了一眼醉彤和流苏两人,“你们,你们这一群逆贼,竟敢对朕下手!”
容华嗤笑了一声,“我不过是打一个半夜闯入我屋里的yin贼,怎么就成逆贼了?你身为一国之君,却半夜闯入朝臣之女,友邦亲王之妻的屋里,谁信你是皇帝?一国之君会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来?……”容华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便是现在把你打死了,那又如何?”她打的只是一个yin贼罢了!
浑身痛得厉害,腿和脚也痛,亁丰帝挑了个凳子坐了下去,伸手在桌上一拍,吼道,“放肆!”
“放肆?本王看是你放肆吧!”门外传来一声低沉含着嘲讽的声音,随之门吱嘎一声打了开来,身着黑袍的周珩抬步走了进来,冰冷的目光如刀一般射向亁丰帝,“半夜闯入本王王妃的屋,本王一怒之下打杀了一个无耻yin贼,还为你东陵除了一害呢!”
亁丰帝眼睛一瞪,随即冷笑道,“为我东陵除一害?周珩,你以为你杀了朕,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你当朕的暗龙卫是吃素的?”他虽是只带了十人过来,可若想瞒天过海把他就这么杀了,那也是不可能的!“你以为就能落了好?你杀了我东陵的君王,正德帝定会把你绑了交给我东陵来处置!”
“是吗?本王要你的命,还会留下半点痕迹?”周珩坐到了容华的身边,伸手握了握她的肩,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嗯,没事。”容华笑着仰头看向他,摇头说道。
“你当朕的暗龙卫是吃素的?”亁丰帝痛得握住了拳头,看着容华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更是气愤,于是冷冷地说道,“还有朕的儿子,可是就在山下等着朕,朕若是久久没下山,他便会起疑,还有朕的文武百官,你们都当他们是死的不成?”
李昶就在山下等着,虽心里已认定了李昶和他们已经勾结了,但亁丰帝很肯定,李昶断不会背上一个弑父的名声!
说完,亁丰帝便是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这一笑立即痛得吃牙咧嘴,于是板着脸。
“陛下的儿子?”周珩撩袍坐在了容华的身旁,冷声道,“只怕,他恨不得你早死呢!你若死了,他当然能寻一具尸体风风光光地葬去皇陵!”
亁丰帝顿时眼睛都赤红了,伸手指着周珩,“好一个周珩!你什么时候与李昶那不孝子狼狈为奸的?这是你们一起谋划的是不是?是想就这么谋害了朕,然后李昶坐上龙椅?这件事燕绰也知道的是不是?这都是你们计划好的是不是?”
亁丰帝气得痛都感觉不到了。
周珩冷嗤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这李昶这么算计着要把他周珩的妻子送到亁丰帝的床榻上去,剐了他都不解恨!
那亁丰帝要误会李昶,把这笔账算到他李昶的头上,周珩自是喜闻乐见。
见周珩没有说什么,亁丰帝就以为他是默认了,虽心里已经有了底,可现在得了证实,心里就如是有一把火在烧,“孽子,孽子!竟和外人算计自己的亲生父亲,禽兽不如的东西!朕要杀了他!”
亁丰帝怒发冲冠,眼睛赤红怒骂一顿李昶,然后看向周珩和容华道,“想要见云似雪,那你们就安安全全地把朕放了,等朕安全了,朕自然就会让你们见她!”
“哼,因为你这么说,我们就信了?只要母亲还活着,父亲和我们定能找到她!”容华冷冷地看着亁丰帝,如是看一个死人。
周珩也是面色冷漠,并没有半点缓和之色。
亁丰帝就是痛,也看向容华忍着痛笑了起来,“不如你们就试试看,看你们能不能找到?你父亲?他要是能,那就不会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无所获。”
说完,往后舒服地靠在了椅背上。
一副随容华和周珩宰割的神态。
是啊,父亲找了这么多年,一点踪迹都没有!容华握了下拳头又松开,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平静地看向他说道,“我母亲在哪,你交代清楚了,我便放你走。”
母亲应该就是在他的手上,可到底他把人关在哪?当务之急,是找到母亲再说,这仇,到时候再一笔笔跟他算!
“等朕安全回了,平安了,朕再跟你们说。”他又不是傻子,这会说出来,那他还有命下山?只怕他一说出来,然后就被他们给抹了脖子!亁丰帝道。
周珩伸手把容华的手握在了手里,冷漠看向亁丰帝,“好,我们答应你的条件,但你别想耍花样。”
“王爷就是痛快!”亁丰帝笑了下,扭头看向门外,“那我的人?”
“还有一半。”另一半自是已经死了。周珩回了一句,然后唤道,“把他们押进来。”
林胜与林夏便押了五个人进来,被点了穴,所以没有五花大绑,手脚也是动弹不得,嘴里也是吐不出一个字出来。
那五人一见鼻青脸肿几乎是要认不出人样来的亁丰帝,呜咽一声全都匍匐在了地上。
亁丰帝瞥了一眼,“放了他们,你派人送朕下山,不然朕就在这里等着那不孝子上来接朕!”
有云似雪在自己手里,亁丰帝自也不怕他们再耍什么花样,可到底还是还是自己的人在身边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