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宁氏垂眸,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宁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本就疲倦不已的身子更是没有一点的力气。
儿女都是债啊,可为了宁家,女儿和外甥女是万不能留在宁家,留在京城的!
……
半日的功夫下来,容华几个是也钓了不少的鱼,湖里的鱼都是下人特意买回来养在里面的,就是供主子和客人垂钓的。
“今晚我来下厨,做全鱼宴。”容华看着水桶里的鱼,笑眯眯地说道。
“太好了,我给姐姐去打下手。”乔羽辰立即高兴附和说道。
周珩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不累?”
“不累。”容华摇头站了起来,叫人过来把鱼提去厨房。
傅久蔺和燕绰都是知道她的手艺,见她脸色红润,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
“那我先去准备。”容华说了一句,便牵着乔羽辰带了醉彤和流苏先一步离开了。
容华和乔羽辰走了,下人退在远处,三人看中湖面的浮漂,傅久蔺打破了沉默,侧头看向周珩问道,“你在查二皇子的死?”
“嗯。”周珩点头,“章将军在东陵的军中极有威望,几乎可以说是一呼百应,这么一个强大的外家——”翘了翘唇角,周珩侧首,“当年二皇子的死,就耐人寻味了。”
周珩扭头目光看向湖面,道,“不过当年伺候他的人,和诊治的太医,乃至给太医院供药的商人,都被章皇后处置了,查到的线索都断了。”
“其中最为忌惮的,便就是他了!”傅久蔺伸手指了指天。
燕绰笑而不语,没有开口。
“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也没有再孕,也实属遗憾。”傅久蔺笑了笑,又道。
又不是不能生。
都生过二皇子,怎么这么多年就没有再生呢?
除非有人不想让她生。
……
容华先是回房去换了衣服,刚换了衣服,顾妈妈便把宁家那边的消息送了过来。
容华听完了顾妈妈的话,点了点头,若能把宁氏和燕霏逐出宁家,宁夫人能不和离留在侯府自是最好的,手指抚了抚衣袖,看向顾妈妈和醉彤流苏道,“你们说,李昶会不会直接把燕霏给杀了?”
“应该不会吧?”醉彤摇头说道,“虽是红杏出墙了,可到底他们是皇上赐婚的,若人死了,这到时候侯府的人闹上门去,可不好说。”永安侯那般偏袒她和宁氏,燕霏若在这个时候没了命,那宁侯爷还不得上门讨说法?
虽那燕霏红杏出墙,是死有余辜。
顾妈妈却道,“很有可能。”
虽是赐婚,可燕霏却是这次让皇室蒙羞,丢了这么大的脸,她死了,亁丰帝只会拍手称快。
“哪能就这么让她就死了?”对于她们母女来说,死太便宜她们了!容华微笑看向顾妈妈吩咐说道,“想办法留住她一命。”
顾妈妈会意点头,“是,王妃。”
“姐姐,可以走了吗?”乔羽辰在外面清脆的喊道。
“来了。”容华笑着回答了一声,便带了醉彤和流苏出屋,看着眉开眼笑的乔羽辰,点了下他的额头,“小馋猫!”
“姐姐做的菜,好吃嘛!”乔羽辰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说道。
容华轻笑,牵着他往厨房走去。
……
昨晚刚落了胎,身上四处都是李昶踢的伤,燕霏包着头巾,脸无血色地靠在床上,目光呆呆地低头看着红色锦缎的被面。
顶了竹画和竹青两人的两个丫头到底是刚提上来,一刚提上来就遇到李昶毒打燕霏的事,当时吓得魂都差点散了,如今见燕霏如此,两人就垂头看向脚尖,不敢开口说话。
外面的事,自也不敢与她提。
快是黄昏了,两人抬眸看了一眼发了一个下午呆的燕霏刚要问她,要不要摆晚饭,砰的一声门就被踢开了。
两个丫头一见脸如锅底的李昶,抖着身子屈膝行礼,“参见……参见殿下。”
燕霏抬头,一见李昶心有余悸地往后缩了缩。
“贱人!”李昶走了过去,一脚踢开了两个丫头,“滚!”
两个丫头忙是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你有胆就杀了我吧!”燕霏看向他,咬牙说道。
“你以为我不敢!”李昶面色铁青。
燕霏目露惊恐。
“贱人,不过是来历不明的野种,还敢给本殿戴绿帽子!”李昶一步步走了过去。
他怎么知道?燕霏眼里的惊恐更甚,尖声道,“什么野种?你又是哪里听来的传言!”
“相爷都直接在金銮殿上说了,你燕霏,不——”李昶摇了摇头,“你如今都不信燕了,相爷上了奏折休妻,还说你,这个贱人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相爷他这些年根本就没有碰过你下贱的娘!”
什么雍容华贵,不过是一个水性花杨的贱人!难怪是有那么一个下贱的娘,所以女儿也是个无耻下贱的东西。
“你说什么?父亲,父亲他……”燕霏不敢置信地看向李昶。
李昶就嘲讽地看着她。
燕霏觉得无边的恐惧朝她涌来,身子抖得如筛糠,激烈地摇头尖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是父亲的女儿,我就是父亲的女儿,那燕容华才不是……”
“当日在侯府,是不是你给我下了药,所以我才会那么睡了你?”李昶走到了床边,右手握在了她的喉咙,“你早就是知道,你是野种吧?所以才会不择手段算计我,爬上我的床?贱人!你说,当日你还是不是完璧之身?”那晚,他是血气上了脑,只想着吃了她,根本就没有留意她是不是完璧,而后一醒来就是一团乱,谁还会去在意落红?
这贱人,不会是早就勾三搭四,和旁人苟且了吧?
那自己不是捡了一双破鞋?
李昶一脸的恶心。
燕霏惊惧地望着李昶,“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是父亲的女儿,那晚是殿下喝多了,要来我的清白。”燕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大口大口拼命地呼吸着空气。
“贱人!我为何失去理智,是你下的药吧?”李昶一双眼睛红通通的,似是瞪出眶来。
“没有,我没有。”燕霏极力否认。
“贱人!”李昶见她如此,更是恨死了她,手掌收紧。
“救命,救命。”燕霏伸手扒拉着他是手,一边如是离到了水的鱼濒临死亡一般地呼吸着。
“荡妇!”李昶眉眼冷冽,手掌牢牢地掐着她的脖子,更加用力收紧。
“救命。”燕霏大叫,一边双脚往他踢去,更是摸了头上的簪子往他身上扎去,“放开我,救命啊。”
那簪子直接就扎在李昶的手臂上,李昶一吃痛,手松了。
燕霏立即滚下了床,直接就往外奔,一边大声呼救,“来人啊,救命啊,殿下要杀了我。”
“贱人,竟然敢伤我!”李昶伸手抹了下手臂上的血,一个箭步追了上去,揪住了燕霏的头发。
“殿下,妾身是无意的,是无意伤您的。”燕霏顿时痛得眼冒金星,哀求道。
“我要杀了你。”李昶伸手拎住了她就往一旁的墙壁摔了过去。
“啊。”燕霏尖叫了一声,顿时如纸片一样摔到了墙上,然后又滚到地上,滚了几下才停了下来,哇的一声就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殿下,殿下。”屋外的下人都涌了进来,跪在了地上拦李昶。
“滚开!”李昶怒吼。
燕霏摔得头昏眼花,颤抖着看向李昶,“殿下,饶命。”面容因害怕和剧痛而扭曲着。
双眼睁得大大的,如是铜铃,盯着李昶,慢慢地往门口的方向爬去。
“殿下,殿下,求您饶了娘娘吧。”一众丫头婆子咚咚地磕头。
“想活命的就给我滚开。”李昶喝道。
“殿下,娘娘不能就这么死了啊!”一个婆子开口说道,“还有侯府呢,侯爷可极其疼爱娘娘的,娘娘若就这么死了,不妥啊?俗话说,抓奸成双,外面的流言是那么说,可娘娘若是没有做对不起殿下您的事呢?这流言猛于虎啊。”
燕霏猛然回头,看向李昶,“是的,你说我偷人,你亲眼见到了吗?还有,我虽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可父亲养了我这么多年,你觉得,这父女之情就能如此斩断?父亲可能是一时之气,恼我才会说不认我这个女儿,可以后呢?将来若父亲消了气,问起我来,你怎么和父亲交代?说你把我杀了?”
李昶往她走的脚步,便是倏地一顿,怒视着燕霏,“贱人,你给我闭嘴!”
燕霏就冷笑着忍着痛盯着他。
李昶紧握着拳头,眉眼冷凝。
管家匆匆进了屋,扫了一眼,便低头回道,“殿下,永安侯老夫人派人过来接娘娘了。”身后跟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婆子。
是宁老夫人身边的最为得用的祁妈妈。
“哼!你还敢回侯府搬救兵?”李昶顿时气极。
“没有,不是我。”燕霏看了一眼,心里一喜,忙摇头。
“老夫人说,眼下京城是非多,还望殿下以大事为重。”祁妈妈道,“表小姐——老夫人说了,回头老夫人会进宫给皇上与皇后娘娘磕头认错,会自求休书,老夫人还说了,若殿下您能高抬贵手,那将来侯府和宁氏一族便会誓死追随殿下您。”
用侯府和整个宁家的忠心来换取燕霏的离去。
燕霏紧张地看向李昶。
李昶瞪着燕霏,久久都没有开口。
最后在燕霏绝望地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李昶开了口,“既是老夫人的请求,那就如此吧。”
老夫人话里威胁之意,他若不同意,那宁家便会倾力支持他人。
燕霏闻言,心里一松,顿时晕了过去。
祁妈妈面色不惊地叫了人进来,直接就抬了她出去,东西也都没有收拾,直接就离开了三皇子府。
“宁老夫人这般疼女儿和外甥女,原来这宁侯爷那般疼宁氏和燕霏是有根源的。”听了顾妈妈说了燕霏那边的动静,容华笑着说道。
笑了下,容华吩咐顾妈妈说道,“既去了侯府,那就盯着好了,宁夫人不会就这么罢手的,有什么消息,就立即跟我禀告,还有让人看着点宁夫人的安危。”
那宁侯爷与宁老夫人如此,免不得到时候宁夫人可能就会吃亏。
宁夫人到底也是个内宅妇人,宁老夫人压在她的头上,而宁侯爷是男子,他们母子若是想对付她可是轻而易举。
顾妈妈点头。
……
燕霏一声鲜血,脸色灰白地被抬了回去,宁氏吓得当场就软了腿。
再是见到她脖子上的手指印,还有身上的淤青,宁氏忍不住骂道,“那杀千刀的,我好好的女儿,他怎么就下得了手?”
摸着燕霏冰冷没有一点温度的手,更是心如刀割。
见燕霏只剩下一口气的样子,宁老夫人当即就发了话下来,等燕霏养好了伤再离开。
宁夫人听了,嗤笑了一声。
到了晚上,燕霏才醒了过来,与宁氏抱着好一顿哭。
好一会,宁氏才是停住了哭,拿了帕子给她擦着眼角,道,“好了,你刚小产,仔细伤了眼睛。”
燕霏点了点头,止住了眼泪,问道,“母亲,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不要离开京城!我才是燕大小姐。”
“能留下来,可眼下情势逼人。”宁氏重重地叹气,“你外祖母说,送我们去黎城。”
“我不去!”燕霏皱着眉头说道,“我虽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可却是宁家嫡亲的外甥女,外祖母,舅舅,舅母不能如此冷血。”
“你就外祖母和舅舅当然是疼你的,可你舅母容不下我们啊。”宁氏眉眼一下就冷了下来,“这件事闹成这样,还不是你舅母把你的肚兜给了那几个人!”
燕霏气得牙齿咯咯地响,“母亲,既她不仁,那我们也无义!”
宁氏咬牙,“你放心,我自有法子除了她。”
“什么法子。”燕霏看向宁氏。
“谁最疼我们啊,自是你舅舅了,你舅舅如今被她气得病在床上呢,若再出点事,那她还活路?”宁氏阴阴一笑。
燕霏想了下,随即道,“母亲的意思是,给舅舅下毒,然后嫁祸到了舅母的身上?”
让她张狂!
谋杀亲夫,到时候等着杨舒妍便只有死路一条!还敢逼着哥哥和母亲逐她和女儿出宁家?先把她弄死再说,让她变成了鬼去了地下陪她那女儿!宁氏微笑着缓缓点了点头,“你只管好好养病,没有人能赶走我们的。”宁氏抚了抚她的头发,“你舅舅还病着,事不宜迟,我这就过去看看你舅舅。”
说完叫了丫头进来嘱咐了一番出了屋,带了丫头去了外院宁侯爷养病的院子。
“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做什么?”宁侯爷正是准备喝药,见宁氏进来,便眉眼温和地说道,“霏儿如何?她的伤很严重吗?”
“好着呢,刚醒来,霏儿她还担心哥哥你的伤呢,我刚好也担心着哥哥,就过来看看你了。”宁氏接过了丫头手里的药,试了试温度,拿了勺子往宁侯爷的嘴边喂去,一边带着歉意说道,“都是我害了哥哥,哥哥早点好起来。”
“你说的什么话呢,只怪哥哥不能保护你,让燕绰那王八蛋欺负了你这么多年。”宁侯爷就着勺子喝了一口药,然后也自责说道。
“哥哥言重了,我们都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吧。”宁氏说道。
宁侯爷点头,“好,不说了。”
体贴喂他喝完药,宁氏又拿了自己的帕子擦了擦他的嘴角。
然后又吩咐了丫头倒了温水来,伸手接了水体贴伺候他漱口。
漱了口,宁侯爷刚要开口说话,突然腹部传来一阵绞痛,捂着胸口哇就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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