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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家。”燕绰手指捧着云似雪的脸,声音哽咽目光紧紧地看着她,容颜如昔一般美得惊人,可她脸色却如是缟素,苍白得近乎透明。
燕绰心如刀割,这些年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云似雪伸出手给他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慢慢地轻声说道,“我一直都相信,绰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因为相信他,因为牵挂着女儿,所以这十多年来她才能撑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早些寻到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燕绰非常自责,“是我,都是我的错,当年,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我该带你一起上京的。”
当年,若不是他把她留在家里自己上京,那他们一家人也不会分离十多年,她也不会被亁丰帝拘禁,十多年来,几千个日日夜夜他没有一天不后悔,没有一天不自责。
“是他们算计好了,要分离我们一家人,怎么能怪你?”云似雪含着泪水摇头。
“好了,我们回去再说,回去再说。”燕绰柔声说道,“你的脸色很不好,你现在歇会,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好不好?”
云似雪柔顺地点了点头,便是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地合上了眼睛,手却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一丝都不敢放松,就怕这一刻是黄粱一梦一醒来便依旧是在那不见天日的地宫里。
感觉到她的力道,燕绰把她一双手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
后面的马车里,容华却是既担心又愤怒,气得眼里都带了眼泪,“母亲她,母亲她……”成了傻子了,那么绝色的人儿,俏生生地站着,面上的笑容甜美,目光纯洁,还一句句地叫着亁丰帝为爹爹!
周珩搂着容华,安慰道,“我们已经把人救回来了,你别担心,许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
恐生变故,故而出宫的时候,他们也都没有说话,而且,有什么话也不好在宫里说,所以,他们两人也不知道云似雪具体情况如何。
是啊,人已经救了回来了,只要人平平安安的就好,容华点头,不过还是忿恨骂道,“卑鄙无耻的小人,禽兽!”
“卑鄙无耻的小人,该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周珩顺了她的话说道,搂住着轻柔说道,“有林胜和映姑姑在,会没事的。”
想到医术精湛的映姑姑,容华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些,搂着他的胳膊依偎着轻轻道,“嗯,一定还没事的。”就算是母亲好不了,那又如何?只要母亲她人好好的,那就好!
回了相府,马车直接到了垂花门才停下来,傅久蔺已经等在垂花门口了,等人下了马车,便一起直接去了馨园。
馨园在和煦院的东面,两个院子离得不远,就是一盏茶的功夫,馨园虽没有和煦院大,却是花团锦簇,小桥流水的精巧华丽。
早些时候,容华就和周珩商量好了,搬出和煦院,因为和煦院是相府的主院,她是闺女,这院子自是应该燕绰和云似雪住。
然容华一提,燕绰直接就否决了,说等云似雪回来他们住馨园。
这段时间来,容华细细问了燕绰关于母亲云似雪的习惯和喜好,精心布置着。
“容容。”等进了门,云似雪便闪着泪花拉着容华的手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我可怜的女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母亲您没事?”容华惊愕,“您……”那是装的?十多年啊,亁丰帝那样的偏执狂,母亲这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娘没事。”云似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然后搂住容华一顿哭。
“好了,别哭了,我们一家团圆该高兴。”燕绰说道。
傅久蔺和周珩都眼睛酸酸的。
云似雪抹着眼泪点头,“该高兴,该高兴。”然后细细理了理容华耳鬓的发丝,“容容都长这么大了,娘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你,担心你会不会被人欺负。”
“我很好。”容华摇头,闪着泪花嘴角带着笑说道,“女儿没有吃苦,父亲——”顿了下,道,“养父他对我很好。”
“当日,叶大人说会待你如亲女,他真是个好人啊,回头娘得给他磕头,谢谢他把我们的容容养得这么好。”云似雪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容华一番,疼惜地抚了抚她的脸。
“养父,他——”容华道,“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云似雪愕然,“怎么会?所以,他的夫人和家人对你不好,你来东陵找我们的?”
想到女儿可能受到的委屈,云似雪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容华摇头,“没有,女儿这些年一直很好。”
云似雪却是不相信,问道,“你是怎么找回来的?是不是叶大人跟你说你的身世,所以你就寻过来了?还是你父亲派人寻到你的?”云似雪目光柔柔地看向身侧的燕绰。
一开始,亁丰帝怀疑自己是装傻的,所以,会跟她说,自己和女儿已经死了,绰哥哥也娶了娇妻。
幸得是自己能稳住心神,心里一直坚信她的夫君定会来救她的,所以,就算是心在滴血,她也强忍着,就算是做梦她也不会露出一丝破绽出来。
刚亁丰帝才说,绰哥哥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自己,所以,是他找回了他们的女儿吗?
容华摇头,“不是,养父他已经走了有好些年了,他没有跟我提过我的身世,我怎么来的东陵,回头女儿再跟母亲详细说。”
“好。”他们一家人分开了这么多年,她被关了十多年,她想知道他们父女这些年过得好不好,确实是不急在这一时,云似雪颔首。
容华起身,拉住了周珩,“母亲,这是女儿的丈夫——周珩。”又是指着傅久蔺说道,“他是傅久蔺。”
“小婿见过岳母。”
“义母。”
周珩和傅久蔺两人行礼。
“都快起来。”云似雪目光柔和,先是看向周珩,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好,好。”
这几个月来,亁丰帝提女儿的时候,当然就会提到周珩,大周的亲王,她的女婿。
如此优秀的女婿,云似雪既高兴又忧伤。
与女儿分离的时候,女儿还在襁褓里,再见面,却是已经嫁人了,女婿都有了。
然后目光看向傅久蔺,“你就是久儿啊。”燕绰有什么事,亁丰帝都会说到,刺一刺她,所以,傅久蔺,她当然是知道的。
傅久蔺莞尔点头,“是的,义母。”
正是说着,林胜背着药箱和映姑姑到了。
“母亲,先让映姑姑给您把把脉。”容华就忙说道。
云似雪点头,伸手,莹白纤细的手腕,能清晰看到脉络。
几人一看,眼睛发酸。
映姑姑把了右手,又让云似雪换了左手,良久才松开了手。
燕绰伸手握住了云似雪的手,看向映姑姑问道,“内人身体如何?”
“姑姑,我母亲没事吧?”容华也急切问道。
周珩和傅久蔺都看向她。
映姑姑回道,“夫人有些虚弱,得要好好养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