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见了兵部尚书?这是要准备安抚章家的人,还是去接手章将军手里的兵权?肯定是两者都有之!燕绰笑了下,道,“吩咐下去,那边的消息不用拦截了,务必在他启程之前把消息都散布出去。”
“是。”
想重新倚重章家,可惜不能如他的意了。
“天色不早了,容容他们该饿了。”燕绰笑着对坐在书案对面的周珩与傅久蔺说了一声,两人点头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起往馨园走去。
整个丽京城都风声鹤唳,相府的守卫也加强了不少,很是森然,不过府里却是安静温馨。
许是因为没有亲眼见得自己的女儿一点一点地长大,云似雪心底遗憾,如今女儿不仅是长大了还成了亲,不能如小女孩一样把她抱在膝头宠爱了,没有能看着女儿娇娇软软地长大成大姑娘,这不是一般的遗憾,好在相府有乔羽辰和孟非澈两人在,两人都是远离家人,而乔羽辰更是父母双亡,如是云似雪便这份遗憾补偿在了两人的身上,只恨不得两人都是她亲生的才好。
好在让燕绰和傅久蔺放心的是,她宠爱归宠爱,但对于两个孩子的功课却是从来都不干涉。
至于外面的事,周珩三个也都没有瞒容华和云似雪,不过两人知道归知道,也没有关心太多,毕竟有他们三个在,也用不着她们操心,而且相府里也没有妾室什么的起什么幺蛾子,所以,母女两人的日子倒是很舒心,这会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还没有到馨园,燕绰就听到妻子和爱女的说话声,还有乔羽辰,孟非澈两个孩子的欢笑声。
燕绰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
陈大人刚把手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东海那边奏折就传了过来,章将军把上次从京郊大营抽调出来派去增援的那副将给杀了,然后带了三千亲信坐了船跑海上去了。
陈大人立即进宫。
亁丰帝听了这消息,差点气晕倒,“混账!逆贼,立即去追,把人都给朕杀了!”
陈大人低头,动都不敢动。
他没有海上作战的经验,大海茫茫的,岂是那么容易追的?然,章将军却是在东海那么已经驻守了数年的,前头要不是他受了伤,怎么会与朝廷求援兵?
而且万一遇上了风浪,那就是有去无回,而且那海上还有海寇!这怎么说都是一宗不划算的事。
可抗旨的话,陈大人也是不敢的,只微微抬头看了眼一旁的汪公公。
希望汪公公此刻能劝上几句。
此等的国家大事,汪公公却是深知自己的身份,伸手递了一杯茶过去,恭维说道,“陛下息怒,龙体为重,这章家余孽能逃到哪里去?这不是陛下您一句话的事?”
听了汪公公这话,亁丰帝心里舒畅了些,低头喝了两口茶,脸上的怒气也缓了许多,抬眸看向陈大人说道,“依爱卿看,该如何是好?”
陈大人想了想,小心翼翼说道,“章家余孽,应当诛杀,只是……”说着就欲言又止地顿住了话。
“说下去!”亁丰帝把茶递给了汪公公。
“臣以为——章家余孽带了亲信逃往海上,陛下派过去的副将已死了,如今最为重要的是守住东海的港口,严防章家余孽和海寇勾结打回来。”陈大人说道,“安抚民心,才这重中之重。”
“东海那边如今谁在主事。”亁丰帝拧着眉头问道,那边只怕是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回皇上的话,微臣不知。”那般远的地方,那边具体情况如何,他还真是不知道。
亁丰帝的眉头就不由得皱紧了些,道,“你即刻派个得用之人过去稳住形势。”
“微臣遵旨。”
亁丰帝身心疲惫地摆手,“跪安吧。”
没有一件顺心的事,人又每日地被那毒折磨着,这下章家那余孽又逃了,想来章家的女眷和孩子早早被章氏那贱人安排离了京城,早与章家人会合了然后一起跟着逃了!
亁丰帝越想越是气,免不得就砸把屋里的东西砸了一通,刚觉得心里的气解了些,身上的毒就发作了起来,痛不欲生之间,亁丰帝恨不能直接那把刀子抹了脖子算了,咬牙切齿地地把燕绰给怒骂一顿。
陈大人做事倒也是速度,翌日就把人挑好了,虽如今这朝政握在了燕绰的手里,这关乎东海那边的安定,燕绰倒也没有为难,很爽快地准了。
这燕绰爽快,亁丰帝倒是不舒服了,怀疑起陈大人挑的那人来了,连带着陈大人他也怀疑被燕绰给拉拢了,于是他自己给压了下来,仔细细细考虑了一番,最终钦点了贞妃的哥哥城阳伯去。
这李瑜是死在了章皇后的手里的,这贞妃和城阳伯肯定是恨死了章家人的,所以派他去最是妥当!
东海那边的事安排了城阳伯去接手,但不过是几日间亁丰帝身上的毒却是越发频繁发作了起来,一天不过十二个时辰,如今是每两个时辰发作一次。
一众太医都是束手无策,不管是药还是针灸都没有任何作用。
亁丰帝生不如死,心里更是恐惧,害怕时间久了这毒会每个时辰都会发作,那就是时时刻刻他都要经受这折磨。
不堪忍受这痛苦的亁丰帝,让汪公公传燕绰觐见。
章家那边靠不住了,朝堂握在燕绰的手里,他只能忍受了这屈辱,等以后再复仇!
“好了,如你的意了,这是朕亲手写的罪己书,这是东陵作为你女儿嫁妆的凭证,就在这里!”亁丰帝伸手把两份圣旨握在了手里,阴笑着看向燕绰道,“解……!”
药字却是生生地堵在喉咙口,亁丰帝睁大了眼睛看着紧随着燕绰进来的人身上——
这一次,燕绰竟然带了云似雪来!
这绝色的容颜,倾城的姿态。
他都很熟悉,只是不熟悉的是她盈盈灵动的目光和脸上的幸福和甜蜜。
这哪该是一个傻子应有的目光和神情?
亁丰帝腾地站了起来,指着云似雪,一字一顿阴沉沉问道,“雪儿,你骗我?我对你那么好,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捧到你的面前,你竟骗我!”亁丰帝简直要气疯了,手指指着燕绰,“他有什么好?他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个汲汲营营的逆臣,你为他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他却是娇妻在怀,不知道多逍遥,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对他?却如此践踏我的一颗心?”
云似雪握着燕绰的手,微笑着一字一顿说道,“他是我的夫君,他哪里都好!”所以,她喜欢他,爱他,一切都值得!
“哈哈哈!”亁丰帝大笑了起来,“你们休想,你们休想得逞!”说着愤怒地颤抖着手要去撕那两份圣旨。
圣旨用料从来都是最好的,边上又是用锦缎滚了边的,亁丰帝许是气得太狠了,加上被毒折磨了数日人没力,这一下竟是没有撕破。
燕绰往前一步,伸手夺了过来,“这若是撕了,还不得再写一次?那多辛苦。”
“放肆!”亁丰帝抬眸,见得燕绰眉眼间的冷意,心里猛然冒了惧意出来,“你,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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