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鸿这话,无疑是给这件事的处理定了调,吴惠文脸上一下露出颓然的神色,郑国鸿把话说到这份上,吴惠文不敢再说什么。
电话里有些沉默,郑国鸿似乎能感觉到吴惠文的情绪,作为他亲自点将调到江州市担任一把手的干部,郑国鸿显然对吴惠文还是比较欣赏和看重的,要是换成别人,郑国鸿这会也许不会多解释,但此刻,郑国鸿还是多说了一句,“惠文同志,尤程东这事,我知道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但你首先要明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尤程东自身没有任何问题,别人想拿他做文章也没办法,眼下既然出了问题,那就要用最快的办法把事情处理了,不要让舆情进一步发酵,否则最后受到质疑的就有可能是你这个一把手了。”
“郑書记,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问心无愧,也不怕别人质疑。”吴惠文凛然道。
“惠文同志,现在不是你怕不怕别人质疑的问题,而是别人认为你是否能胜任江州市一把手的问题。”郑国鸿说道。
听到郑国鸿这话,吴惠文神色一怔,从郑国鸿口中说出这话无疑是有些严重了。
郑国鸿顿了顿,又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前正值省里边讨论江州市一把手是否进入省班子的当口,惠文同志,我不希望你这个时候落人口实,给人攻击的把柄。”
郑国鸿这话已经十分直白地表明了其意思,吴惠文一下沉默了,也明白了郑国鸿的良苦用心,尤程东的事在郑国鸿眼里并不重要,但郑国鸿却是第一时间就迅速出面干预此事,说到底其实是在维护她。
“郑書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吴惠文道。
“嗯,抓紧处理,趁着舆情还没发酵。”郑国鸿说道。
“好。”吴惠文再次点头。
“行,那就先这样,有什么事你都可以随时打电话跟我汇报。”郑国鸿强调了一句。
两人通完电话后,吴惠文拿着手机有些出神,她想保住尤程东看来是不现实了,对方就算不用被撤职,但肯定也没办法在一线领导岗位上呆着了,至少这段时间得先避避风头,回头过了风口浪尖再考虑重新启用的问题。
轻轻叹息了一声,吴惠文心里充满了憋屈,她明知道这事是徐洪刚在搞鬼,但却无能为力,但这事确实也只能怪尤程东之前在旅游局工作时给人落下了这么一个把柄。
相对于吴惠文的沮丧和无奈,电话这头,郑国鸿给吴惠文打完电话后,脸上的神色同样有些肃穆,江州市的情况,郑国鸿其实一直都有在關注,吴惠文目前的处境不太好,郑国鸿也心知肚明,但他在一些事情上的处理并没有选择偏向吴惠文,不管是同意郑世东提前退下来还是今天尤程东这件事他第一时间出面干预,这些都是对吴惠文不大有利的,但郑国鸿还是这么做了,因为郑国鸿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和吴惠文是不一样的,两人不是站在同一层面上,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
同时,在郑国鸿眼里,吴惠文作为一把手,就得有面对复杂局面和在不利形势下掌控局面的能力,如果吴惠文做不到这些,那只能说吴惠文无法胜任这个一把手的职位,因此,当前吴惠文面临的局面,不仅对吴惠文来说是考验,亦是郑国鸿在进一步考察和考验吴惠文。
同一时间,省纪律部门。
陈正刚办公室。
接手乔梁案子的省纪律部门某处室主任,在经过短短三四天的调查后,这时已经在跟陈正刚汇报,并且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陈書记,我认为可以先让乔梁同志回到工作岗位上,当前对乔梁的调查,我认为证据不足。”
“确定证据不足吗?”陈正刚瞅着眼前的下属,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乔梁的案子,他换上了一个自己信得过的得力手下去负责,对方显然也很好地领会了他的意图。
“陈書记,我认为确实是证据不足,这两三天的时间,我已经查过了乔梁个人以及家庭成员的所有情况,可以说一清二白,哪怕是乔梁的银行账户,都是干干净净的,如果说乔梁收受贿赂,不可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他更不可能只收了一块手表和一盒金条,如果说那是他目前为止仅收的唯一一次贿赂,那他更不能随意将之放在办公室内書架上,连上锁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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