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气得伸手拍了何承的背一下,骂道,“糊涂!你知不知道你进去有多危险?深宅大院里的阴私多得紧,别人家的事连我都要退避三舍,你一个后生小子还敢参合进去,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或者被人抓包,告你拐骗人家姑娘,你混身是嘴都说不清。”看了一眼垂着脑袋的何承,又说道,“你的运气还真好,去了这么久,居然没被人发现。”
何承嘟嘴道,“姐姐放心,那府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关心刘姑娘。刘姑娘也聪明得紧,很多事情都先做好了防范。而且,我也是留了心眼的。除了第一次,每次我去都带了白芷,还有几次带了豌豆黄。没让白芷跟我去那个院子,而是藏在小门边的一颗大树后,若我没按说好的时间出来,他就赶紧出去报信。豌豆黄倒是跟我进去了,刘四姑娘喜欢它得紧,还给它点心吃……”
陆漫气道,“你真出了事,报了信又有什么用?还有豌豆黄,它再厉害也是猫,不会说人话。”又道,“什么刘四姑娘,怎么回事,说清楚。”
何承看了两眼陆漫的大肚子,嗫嚅道,“姐姐,这件事大,弟弟本没想瞒你,想等你生完孩子再说。现在就别问了,行吗?”
“不行。”陆漫坚定地说道。
何承为难极了,又道,“姐姐,这事孕妇们听了不好,真的。你不是一直在胎教吗,听了这事对胎教不好,弄不好还会做恶梦。”
陆漫经常说胎教的重要性,何承也就知道了胎教。
他的样子更加激起了陆漫的好奇心,掐了他的胳膊一下,说道,“臭小子,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可以,不许再跟刘四姑娘有联系。”
何承无法,先贼溜溜地跑去窗边和门边看看,见没有外人,又回来坐下,低声说道,“姐姐,不光是刘姑娘身患恶疾,这里还牵扯了一件惊天密闻……”
陆漫一听“惊天密闻”四个字就不淡定了,既然是“惊天”,肯定有天家的事。她赶紧压低声音喝道,“不要说了,你还要不要命了。掺合进了人家的家务事,现在连天家的事都敢去听。”不解气,又伸手掐了何承一下,骂道,“外祖父死得就不明不白,但他是御医,有些事想避避不开。可你能避开,却硬要往里钻。你钻进去了,不仅害了你,连你的一大家子都会被害死。”
何承赶紧道,“先我也不想听,可这里有咱们外祖的事,我就听了。”
陆漫同何氏对视一眼,便没再言语。
何承继续说道,“我给刘四姑娘看了一段时间的病,她相信了我,又因为我是何御医的外孙,她才跟我说了实话。这话姐姐和娘听了,谁也不要说出去,要烂在肚子里。”声音放得更低了,说道,“刘姑娘的父亲是平国公刘大人的弟弟刘三老爷,现在江南吴州任知府。刘姑娘今年十五岁,闺名刘惜蕊,是刘知府的长女,生下来被说成是‘怪胎’,送去庵堂养着……”
刘惜蕊出生三天就被送去离京城一百里外的一座叫三仙庵的庵堂,庵堂很小,只有一个修行的尼姑,平国公府每年会派人给庵堂添二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他们都以为刘姑娘会活不大,结果她居然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