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蕊来到陆漫的面前,把手放下,左下巴上赫然有一个大包。大包跟核桃差不多大,淡紫色,吊在那里显得狰狞而可怕,破坏了小姑娘整体的美感。
不过,刘惜蕊的面色如常,眼神平静,没有一点惶恐和自惭形秽的感觉。
看到如此的小姑娘,陆漫极是欣赏。她才十六岁呢,定力少找。
陆漫说道,“我能看仔细一些吗?”
刘惜蕊点点头,坐在桌边,又把桌上的油灯拿到近前,头略往上抬。
陆漫低头仔细看着,这个包比太子背上的还要大一些,已经快赶上婴儿的小拳头了。照那位老婆婆的说法,若再晚些遇到那位婆婆,包块再长大些,刘姑娘就中毒而亡了。
她又伸手在包上捏了捏,稍硬,有滑动感。
这个包块比太子的包块稍硬,应该是吃了水杨丸消炎后变硬的。
陆漫已经确定,她的包块跟太子的一样。也就是说,太子也中了胎毒。
她又问了一遍刘惜蕊的病情。刘惜蕊又答了一遍,跟何承之前描述的一样。
刘惜蕊问道,“姜三奶奶,都说你是神医,你觉得我的积症能治吗?”
陆漫点头道,“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但还差一种药。若这种药制出来,你的病就有希望痊愈了。只不过,稍微有些遭罪。”
刘惜蕊的眼里闪过一阵欣喜,起身又给陆漫屈了屈膝,说道,“谢过三奶奶,小女子不怕遭罪。小女子苟活人世十五载,受尽病痛折磨,也看尽世间冷暖,从来没想到过这个积症真的有望治愈。”
说到后面,都有了些哽咽。
她又给坐得微远些的何承屈膝福了福,哽咽道,“小女子更要谢谢何公子。你有医者的仁心,更有男儿的侠义之心。若不是何公子的仗义相救,小女子至今还在饱受病痛之苦,更没有见到三奶奶的可能。小女子只有一条路,就是在这里孤寂而死,没有一点改变命运的机会……”
她禁不住流出了眼泪,给何承福了福后,赶紧背过身拿帕子把眼泪擦净。等情绪平静后,又转过身笑道,“让三奶奶、何公子见笑了,我是太高兴了。”
何承红了脸,起身还礼道,“刘姑娘客气了,在下医术浅薄,没有姑娘说的那么好。”
刘惜蕊轻声道,“何公子谦虚了,你比我说的还要好……”
陆漫咳嗽一声,说道,“刘姑娘以后要继续这样低调,千万不能节外生枝,让人有所怀疑。”又意味深长地说道,“上苍有眼,你会熬到那一天。”
刘惜蕊听了,又给陆漫和何承深深一福。
陆漫抱着豌豆黄向门口走去,何承把手里装白贺丸和水杨丸的包裹交给刘惜蕊后,也向外走去。
刘惜蕊轻声道,“两位恩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