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堂会议散去,夜惊堂离开后,裴湘君带着丫鬟秀荷,来到了大嫂张玉莲的居所,复述方才的情况。
“惊堂年纪虽小,但确实有大当家的气势,如今八位香主,心里再无轻视,只要惊堂在江湖上打出名气,红花楼内部的乱子也就平了……”
裴湘君身着鹅黄襦裙,在雕花软榻上侧坐,手持针线,绣着‘鸟鸟戏水图’,柔声夸赞夜惊堂的表现。
张夫人坐在对面,闻言面色稍安,但没有太多喜色,反而带着一抹淡淡愁容:
“惊堂表现再好,也只是二叔的义子,和裴家没有血缘,更没有拿过裴家半分恩惠,帮裴家扛起大梁是情义,不帮裴家也是人家自由,裴家说不得什么。”
“大嫂你放心,我知道惊堂的为人。”
张夫人好歹也当了多年掌门夫人,经历真比裴湘君多,轻叹道:
“三娘,有些东西,我还是得说上一说。人心是会变得,以惊堂今天的表现,以后翅膀硬了,你肯定管不住,偌大家业可不能光依赖‘相信’二字。你得想个办法,把人心留住。”
“惊堂侠气重,优点是不重名利,缺点亦是如此。他想帮裴家,我不说也会尽力而为;他不想帮,我又有什么办法把人留住?”
张夫人眼底闪过无奈,见没有外人,凑近几分:
“男人所好,无非‘权、钱、名、色’。惊堂不贪钱财、权势,名气也不需要裴家给,那只能从最后一样入手……”
裴湘君绣鸟鸟的动作一顿,抬起眼帘:
“大嫂意思是用美人计?惊堂长得比九成九的女子都好看,能把他拴住的女人,我觉得世上没几个。”
张夫人扫了眼裴湘君的身段儿:
“寻常女子自然拴不住,但你岂是寻常女子?身为红花楼女掌门,长得又千娇百媚。江湖常言,‘情义千金、不及胸前四两’,你这得有两斤吧?拴不住个年轻儿郎?”
?!
裴湘君眼神错愕,把鼓鼓的衣襟收了些,显出三分羞恼:
“大嫂!你胡说什么呢?我和伱是一辈儿人,惊堂管我叫师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