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明明很严肃的事情,被他这样一说,滑稽的不行,停下来后,补充一句:“我也不会!”
砰!
张荣华挥手在他的脑袋上面敲打一个板栗,没好气的说道:“别贫!让人将这些奏折送到天机阁,他们还在等着。”
丁易想到了有趣的一幕,刚消失的笑容又来了,坏笑着应了一声,出去一趟,叫来俩人,让他们将这些奏折送到天机阁。
等他们离开,摇头感叹:“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却无法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张荣华笑道:“让人打听一下,还是能知道一些。”
换了衣服,卡着时间,正好到下值,俩人向着外面走去。
宫殿中。
何文宣一直在等学士殿那边的消息,眼看就要下值,还没有将奏折送来,得意的眯着眼睛,凶狠的想道,明天就治你一个失职之罪!
刚要换衣服离开,冯有为疾步从外面跑了进来,面色激动,眼中的喜悦掩饰不住,在他的面前停下:“大人,张荣华命人将奏折送来了!”
“在哪?”
“已经到了外面。”
何文宣冷笑着搓着手掌,阴狠的说道:“这次他死定了!”
坐在椅子上面,俩名学士殿的人,进入宫殿,将奏折放在桌子上面,识趣的退下,冯有为迫不及待的关上殿门,凑了过来,在他的身边停下,将一份奏折递了过去。
接过奏折。
何文宣打开,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奏折处理完,又能给出什么好意见,吃定了张荣华这次死定了!
当他的眼睛,望到下面的建议时,都快要瞪出来了!
将奏折拿近,几乎趴在上面,逐字看去,让人挑不出一点的毛病,脸上的笑容消失,阴沉如水,强忍着怒意,将这份奏折扔到边上,又拿起一份看着。
一连十几份,压制的怒火爆发。
刚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生气,面色狰狞,目光喷火,手掌按着书桌猛地一掀,将桌子掀翻,咆哮道:“怎么会是这样?”
冯有为一愣,何文宣查看奏折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也跟着瞄了过去,见张荣华提供的意见无一点漏洞,一颗心跌入谷底!
他不信,这么多的奏折,全部都这样,蹲下身体,一一查看,每看一本,脸色便会阴沉一分,直到将最后一本奏折看完,冷汗将整个人打湿,心里在想,怎么会是怎样?他这边得到的消息,张荣华并没有去请李道然帮忙,只有丁易在他的身边,就丁易这个废物,勾栏喝酒听曲是行家,这方面他也得服!
但文不行、武不就,指望他帮忙?不添乱便是好事。
难道是张荣华?
他不是武将?之前一直没有接触过,怎么将奏折处理的滴水不漏?
从地上站起来,壮着胆子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何文宣怒瞪着他,昨天的气还没发泄,本以为借着奏折之事,狠狠的收拾张荣华,如今失败,正在气头上,两者叠加,这家伙居然还敢撞上来,冲了上去,两个大逼兜子粗暴的将他抽翻在地上,指着他骂道:“废物!你猪脑子?还不快点让人去查!将他的底细摸清楚。”
冯有为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姿态更低,应道:“是!”
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再将殿门关上,牙齿一松,一颗门牙掉了出来,下意识伸手去接,将它接住,望着手中的门牙,火冒三丈,心里恼怒:“你们给我等着,这笔账没完!”
嘴刚张开,只剩下一颗门牙,风漏了进来。
宫殿中。
何文宣发泄过后,怒火消失,理智恢复,冷静了下来,目光更加的阴沉,死死的握着拳头,冷冷的想道,本官小看你了!将你的底细摸清楚,再收拾你。
……
朱雀门。
丁伯架着车撵在这里等候多时,见他们出来,疾步迎了上来,打着招呼:“少爷、青麟!”
俩人停下。
丁易问道:“哥,要我送你一程?”
张荣华摇摇头,婉拒:“我们不同路,你回去吧!我走回去。”
“行!”
丁易上车离开。
换了一个方向,向着朱雀坊走去。
路上。
一些穿着华丽、戴着戒指、玉佩的人,或者手持折扇的世家公子,带着护卫,形色匆忙,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向着相同的方向赶去,那模样生怕慢了,错过某件重要的事情。
张荣华皱眉,他们这是干什么?
一个俩个还好解释,但这么多人,向着一个方向赶去,这就奇怪了!
沉吟一下,好奇心作祟,决定拦下一人问问怎么回事。
身体一晃,挡在一名紫衣青年的前面,对方见他挡路,立马怒了,瞪着眼睛喝道:“让开!别挡本公子赶去看戏。”
护卫上前,就要出手将张荣华扔出去。
手掌刚伸过来,就被张荣华抓住,巨力传来,痛的这名护卫下意识的跪在地上,嗷嗷惨叫。
紫衣青年一愣,自家的护卫实力他知道,后天境十重,没想到连对方的一招也没有挡下就被制服。
愤怒消失,温文尔雅,拱拱手说道:“兄台拦住我有事?”
张荣华松开护卫的手,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你不知道?”
“嗯。”
紫衣青年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说的很快,急着去看戏。
听完。
张荣华不解,如此重大的事情,关系到一座学宫的未来,稷下学宫如此大意?就算这些大儒德高望重,学识渊博,干了许多年,忠心耿耿,让他们参与讨论,确认可行以后,就不能将他们限足?与外界封锁消息?
朝堂闹的这么凶,两座学宫隔空骂架,吵的不可开交,还如此大意?
紫衣青年想要溜走,拱拱手:“兄台再见!”
心里面补充一句,再也不见,带着护卫急忙离开。
望着长青学宫的方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得过去看下,脚下一点,残影一闪,便已经消失,向着那边快速的赶去。
很快,便到了这里。
长青学宫门口,上百名弟子手持长剑戒备,以大门为中心,十丈之内,严禁任何人靠近,如果有人擅自闯入,直接镇压。
周围到处都是人,黑压压的一片,将这条街道挤的水泄不通,就算这样,外面的人拼命的向着前面挤去,想要占个好位置。
一些聪明的人,站在附近的屋檐上面,借助着地形向着长青学宫里面望去,想要一探究竟。
张荣华望了一眼,有了决定,脚下一点,就要从地上跳起,找个有利的地形,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暂时停下,循声望去,杨红灵从后面走来,在他的身边停下,依旧那副打扮,天生不变,四方衣、短裤、丝袜和乌龙靴,只是颜色换了,一身黑,野性十足、桀骜不驯,让人想要驯服,命她跪在地上,抬着头。
张荣华道:“你不也来了吗?”
杨红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指了指长青学宫的方向,道:“跟上!”
纵身一跃,落在长青学宫的院墙上面,向着里面冲去,长青学宫的弟子认识她,见她不讲武德的闯了进来,没人有这个胆子上前阻拦,装作没看见,只要将其他的人挡下即可。
张荣华迅速跟上,与她一前一后,进入内院。
到了这里。
俩人站在屋檐上面,并没有下去,站得高、望的远,将下面的情况看在眼中。
地面上。
纪雪烟一袭白衣,蒙着月白色的透明面纱,将她绝美的容颜遮掩住,傲然的站在那里,背负着双手,自信、强大、冰冷的气势,如日冲天,就算对面的人是许羲柔,还有上百名长青学宫的精锐弟子,也不曾让她皱一下柳眉。
在她的身后,站着数十名稷下学宫的弟子,他们都是稷下学宫的精锐,天赋强大,领悟浩然正气,目光冰冷,如刀锋一样冷漠,死死的望着长青学宫的这些人。
气氛僵硬,火药味十足,随时都能够打起来。
奇怪的是,年轻一辈对峙,两大学宫的天之骄女,剑拔弩张,长青学宫的高层并没有出现,连一名大儒都没有过来。
杨红灵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很失望?”
张荣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怎么不见双方的高层,按照道理来讲,闹到这种程度,高层大打出手,一点也不奇怪。
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年轻一辈闹的再凶,也局限在年轻一辈,随时都能调停!
若双方高层出手,一旦打起来,总有红眼的时候,人被逼急了,保不准干出什么出阁的事情,真到了那时,必将不死不休,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
恐怕他们刚出手,夏皇的旨意便传了过来,命他们停下!
摇摇头:“长青学宫刷新三观,读书人的下限,被他们拉低了。”
杨红灵面露不屑,撇撇嘴:“他们还有下限?”
张荣华好奇,长青学宫知道稷下学宫将浩然正骨创造出来,为了得到它,各种卑鄙的手段都用了出来,如今还挖人,许下重诺,命运学宫怎么无动于衷,问道:“你们呢?”
“浩然正骨好是好,有它在,要不了多少年,便能培养出大批的弟子,提升学宫的实力,等到数十年过后,这些人将成为学宫的中流砥柱,新生一代又成长了起来,形成循环,不用担心人才凋零,的确非常诱人!”
顿了一下,杨红灵宝石般的双眸,绽放出无上傲气,又带着强烈的自信,再道:“稷下学宫既然能够创造出来,我命运学宫也不差,只要肯专研,有他们的例子在前,无非花费一点时间,但可以肯定,一定能够创造出类似的秘术。”
张荣华笑而不语。
杨红灵接着说道:“这次的消息,长青学宫故意放出来的,若不然,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遍京城,他们倒是打的好主意,将此事闹大,让陛下出面,顶多做出一些赔偿,但浩然正骨已经到手,绝对不会再交出去,而秦毅恒成了弃子,刚坐上长青学宫外院副院长的位置,屁股还没焐热,便要被清理门户,这个时候,估计他的肠子都已经悔青!只能寄托长青学宫死保,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陛下出面调和,长青学宫做出赔偿,命运学宫再找上门,许以重诺,拿出同等的宝物交换,稷下学宫考虑得失以后,或许会答应!”
“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从她红艳诱人的红唇中传出,没有否认。
一个人知道叫秘密,但秘密被竞争动手弄去,再有别人找上门来,名声一向挺好,又拿同等价值的东西交换,如果不答应,可以去找竞争对手。
话虽粗糙,但理不变。
张荣华打趣:“你们倒是挺会捡便宜。”
杨红灵摇摇头,正色的说道:“我命运学宫做事,向来行得正、坐的端,从来不屑搞歪门邪道,但也不会墨守成规。”
俩人没有再聊下去,下面的好戏已经开始。
纪雪烟冷漠的说道:“交出秦毅恒!”
许羲柔讥讽,不为所动:“这里是长青学宫,不是稷下学宫,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