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目光太过熟悉。病人,家属,无分男女,无分老少,无分贵贱,太多太多的人这样看着他。格雷特脱口就想答一声“能治”,话到口边,却变成了:
“有治好的可能。”
说完结论,格雷特立刻向后蹭了蹭。哪怕是坐在靠墙的断腿椅子上,背后退无可退,也不妨碍他格外往墙角缩上一点。
放在前世,“有可能”’这种话,病人和家属们多数是不满意的,大概率要来一个刨根问底。治好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时间要多久,花多少钱……
问到最后,往往还要埋怨医生不肯给句准话。然后,碰上脾气不好的,又是一轮投诉。
就算这几位骑士大人脾气好,不闹事,把他拎起来摇两摇,他也受不了啊!
格雷特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出乎他的意料,弗林骑士和西罗骑士一愣之后,随即大喜。一人伸出条胳膊,按住巴伦骑士的肩膀,把他摇得哐哐直响:
“能治了!能治了!”
“老巴伦,你听到了没有?能治了!”
“你请那么多人看过……那么多人……三年了,三年了啊……”
两个壮年男子忘情地呐喊着。声音渐渐低沉,渐渐嘶哑,暗夜里听来,几乎像是狼嚎一样。
巴伦骑士木偶一样坐在原地,毫无反应,任凭他们来回摇动。好一会儿,突然一个激灵,站起来甩开了两人,向格雷特微微一躬:
“那就请您快治吧!”
“对,快治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