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往人肺里灌水,就要用异教法术催生的藤蔓。我想了半天,实在没有什么能替代的。”
杰洛尼大主教点头不语。他右手边,一位年轻主教却开了口:
“不用管子,直接灌呢?”
“那怎么灌?”马丁牧师微微抬眼看过去。开口建议的正是克林德主教,按着座椅扶手,身体前倾,两片薄薄的嘴唇像刀削似的,一翻就是一个建议:
“【淹溺术】。”
马丁牧师立刻沉了脸色。淹溺术不是治疗神术,倒是裁判所拷问犯人的秘法——用法术把水灌进犯人肺里,人外表看上去没什么异样,挣扎痛苦的感觉,和真正溺水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喉咙口还剩一口气,能勉强挣出一两句话。再怎么铁打的汉子,来回挨个三五遍,也会抓住那一口气拼命招供,让说什么,就说什么。而施术者的水平区别,无非就是神术的出力大小,和散去神术的时机把握——
高手能让人生不如死,碰上个新手,做一个死一个。
马丁牧师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在裁判所里待过,种种手段见得不少,自己也用过不少。后来有一天忽然觉得不对,远走北地,以教化蛮人为生。就是那座小教堂,也是他伐木采石,一手一脚自己造起来的。
他想起当年情形,瞥了克林德主教一眼,目光凌厉如刀。只是一眼之后,又默然垂了下去,声音淡淡:
“我觉得不一定行。你一定要做,先用动物尝试,别弄出人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