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剧烈疼痛,到不怎么痛……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格雷特倒是宁可她的手还在疼——还在疼,说明炎症反应还在进行中,肌体还有活力。他伸手掐了掐妇人的指尖:
“疼吗?”
“不疼啊!一点感觉都没有!”
瑞塔婶婶嚷嚷得越发响亮了。格雷特左右,几张排开来义诊的方桌前,都有牧师回头望来。格雷特向他们笑笑,取出一只最小号的注射器,指指妇人手背血管:
“婶婶,我从你手上抽一点点血看看,可以吗?您这手肿得有点厉害,抽点血,更方便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以的话,您手掌平放在这里,不要动。放心,不会很疼的。”
“嗨呀,你这小家伙。随便抽,婶婶还能怕疼?”
妇人回答得异常爽快。格雷特勉强冲她笑一笑,握住她指尖,把针头轻轻刺入她的掌背静脉。刺入,回抽,针尖——
无血!
格雷特头皮一下子炸了。掌背静脉无血,意味着下面的组织即将、甚至已经开始坏死。这几根手指,甚至这只手掌,还保得住么?
他立刻起身。拉着妇人的手掌,柔和,却坚定地把人往手术室里请:
“婶婶,您这只手有点麻烦,得到里面去看。您跟我来——对了,您家人在附近吗?最好叫他们过来,您丈夫过来更好……”
“我家老头子?他今天应该在城里巡逻,我去叫他过来?”
“别!我让人去叫!”
妇人有些茫然地跟着他走。格雷特一边拉着人往里,一边招过离得最近的某个牧师学徒,声音急促:
“请老师过来!请主教大人过来!请她家里人过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