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表情凝重起来,只是他取了这些手稿,只看了片刻,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呀……”
朱棣一脸狐疑,便也凑上去,只一看……脸就拉下来了,正是当时他吩咐护卫们一字不漏的记下,结果……这抄录的手稿里,开头就有一句张安世的他娘的,然后朱棣也以入你娘回应。
朱棣老脸微微一颤,有些尴尬,便忍不住骂:“这群没脑子的东西,入他娘,什么话也抄录,姚卿家,你别顾这些,看后头,看后头才是紧要。”
姚广孝继续微笑,含笑继续看下去。
只是他后头,却再没有露出惊讶的样子了,而是一副兴趣浓厚的模样,而且越看……兴趣越浓。
以至于他的表情开始越来越认真,连神情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看过一遍之后。
似乎姚广孝觉得意犹未尽,又忘我的重新看了一遍,等他将手稿放下时,才察觉自己有些失态,朱棣此时正瞪着他。
朱棣道:“姚卿家……以为如何?”
姚广孝苦笑道:“若只是一个火药的药方,臣以为……这郭得甘,不过是一个匠人之才而已,至多……也不过是能工巧匠,权他当是鲁班在世又如何?”
“只是……”姚广孝顿了一顿,才又道:“此人所提出来的章程,却大有文章,这真是一个少年郎说出来的话吗?”
朱棣道:“是啊,朕初听他的章程,还只是惊奇,可回到了宫中之后,心里却越发觉得匪夷所思,若是这些章程,是姚卿家提出,又或者……是文渊阁大学士提出来,朕尚且没有这样惊讶。可郭得甘一个少年,他如何如此的老道。“
朱棣道:“他所提的章程,虽有一些地方值得商榷,甚至是异想天开。可真要细细论起来,却是面面俱到,他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一点,怕也只有十二岁拜相的甘罗才可以做到了。“
姚广孝下意识地点头:”臣方才看这奏对,也是这样的想。”
朱棣道:“莫非,这真是上天赐下来,助朕一臂之力的吗?郭得甘……郭得甘……”
朱棣说着,背起手来,来回踱步,他一宿未睡,眼里布满了血丝,略带感慨地道:“哎……想起其他像他这般的少年,与郭得甘相比,真是珠玉和粪土之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