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没多迟疑,立即道:“来人,来人,速诏文渊阁大学士,各部尚书觐见,要快!”
此时,朱棣便再没有了顾着商行的心思了。
钱可以再赚。
可命没了,就真的是一切皆空了。
…………
张安世这边接到了条子,这其实算是皇帝的中旨。
张安世自是很是振奋。
他原本还想苦哈哈地先从缅甸入手,谁晓得陛下想钱想疯了,居然想在安南开刀。
安南的土地肥沃,又大多沿海,一旦拿下了一块地,就绝对是血赚的。
要知道,那地方………稻米可是三熟。
而且若以安南为跳板的话,未来渗入整个西洋,就更为便利了。
于是他立即让人召了模范营和朱高煦几个来,几兄弟细细商议定了,决心立即出兵,决不能迟疑。
张安世道:“粮食这边不用担心,已经尽力去收购了,所有的军械,造作局那边……我们都高价买。火药这边已有一些储备,总而言之,现在就是赶时间,不能让成国公和张辅将军占了先机。”
“我调用所有的舟船,支持这一次的行动,好在咱们船业的船多,只要舍得给钱,人马和粮食,还有其他的补给,都可沿江经江西,再由江西那边,转运至广西!到了那时候,就完全靠你们了。”
朱高煦磨刀霍霍,中气十足地道:“好的很,我正愁着一肚子的闷气,想找人来发泄呢!”
张安世道:“那就五弟为帅,他有经验,朱勇为副,张軏和丘松协助,还有顾兴祖,他负责后勤和教导。”
朱金也来参会。
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群英荟萃啊。
这可都是大明的皇子、国戚,还有未来的勋臣。
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我仰望的存在啊!没想到我朱金也有今日,只怕这事我说出去,人家也不肯相信。
张安世看向面色激动的朱金道:“船业那边的船只,我至少要抽调大半,除此之外,骡马、粮食,军械,还有桐油,都给我准备妥当,有多少要多少。”
朱金顿时收起了激动,大吃一惊。
这可是接近五万人马,要负责如此巨大的给养,这花费可是惊人的。
虽说现在账上有钱,可还远没有到直接供应一场规模庞大的战争这样简单。
谁知张安世又道:“不要舍不得银子,一切都要置办最好的,兵贵神速,我要求整个军马骡马化。”
“骡马化是啥意思?”朱高煦第一个提出了疑问。
张安世道:“就是要确保所有的给养,所有的人员,都有车马骑乘,也都有骡马运输。”
朱高煦骇然道:“这得花多少钱。”
“花钱的事,是你考虑的吗?”张安世道:“你想着怎么给我们拿下安南即可,决不能成国公和张辅将军们占先,让他们得逞了。”
朱高煦呼吸粗重。
靖难之役如果是乞丐翻身。
那么现在打的,可真是富裕仗了。他觉得,这要是都让成国公和张辅这些鸟人争先了,他也没脸活了。
“大哥有命,我必奉行,我这便去召集军马。”
张安世这时回头看朱勇几个:“不要跟伱们的父兄讲情面,这可涉及到咱们兄弟们的营生,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情面可讲。”
朱勇只觉得热血沸腾,嗷嗷叫道:“大哥,俺爹不识抬举,俺照样教训他。”
张安世拍怕他的肩,欣赏地盯着他道:“好兄弟。”
当下,布置下来,无论是朱高煦,还有朱勇几个,个个摩拳擦掌。
只有朱金却是耷拉着脑袋,他得计算这得花多少钱。
显然,这一次所需的物资损耗,可是天量级。
毕竟朝廷可以征丁,国库里拨发钱粮。
可这商行的五万人马,所有的损耗,都得他们自己用银子来买。
终于,忙活了一通后,朱金很快又来到了张安世的跟前,道:“伯爷,现在有个坏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
张安世道:“我只听好消息。”
朱金边再不多啰嗦地道:“好消息是,这些日子,咱们将不少士绅的银子吸干了,所以他们现在都在抛售自己的粮食,再加上……咱们各大钱庄的不少土地,也有一些收益,粮食和桐油,这些基本的需求,倒是可以平价购来。”
张安世点点头道:“这便好极了,我还怕大规模的收购,会有人囤货居奇,造成米价和骡马上涨呢。”
朱金苦笑道:“现在可不敢,桐油的事刚过去呢,弄得这么多人倾家荡产,现在就算有人有这贼心,怕也没这贼胆!”
“不过……咱们抽调这么多舟船出来,船夫的工钱,还有其他的人力,怕是花费也不在少数,小的细细算了算,只怕这花费,得在一百万两银子上下。”
“才一百万两?”张安世惊讶地道:“平摊下来,这一个士兵,也才二十两银子?你这是看不起谁?”
其实这个数目,已经算非常高了,太祖高皇帝的时候,勤俭节约,抽调的都是自己养活自己的卫所兵,能将战争的费用压缩到最低,一场战争,可能一个士兵的费用,平摊下来,也不过是七八两银子而已。
可以说,太祖高皇帝充分发挥了老农式的节俭。
不过张安世的想法却不一样,他所信奉的永远都是高投资高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