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是在春季结束,过关的就等着铨选。落榜的几条路:回家,留在长安,四处游历……
回家,路途遥远,来回一趟精疲力竭。
留在长安,长安居,大不易,能留在长安的,要么有关系,要么朋友多,还得有钱。
第三条路就是四处游历,增长见闻的同时,也能获取资历……某年某月,我游历北疆,见识了北疆的壮美,也见识了北疆的贫苦,以及边塞的艰难……这个资历就很牛笔了。
“老大,起来了。”
“起了阿耶。”
“收拾东西,仔细看看,别落下了东西。”
“我要拉屎。”
“快些,一群人都在等你。”
“吃早饭了!”
“把大车拉出来。”
“客官慢走!”
逆旅的清晨很嘈杂,也很烟火气。
钱适睁开眼睛,觉得身体在摇晃,仿佛还在路上。
天气有些冷,他不禁裹紧了被子。
隔壁是同伴庄秦,是豪强子弟。
另一边是庄南生,是地主,也就是所谓的耕读之家出身。
和他们不同,钱适的父亲是县主簿,算是官宦出身。
不过,在这些落榜士子的眼中,县主簿的身份显得有些卑微,少说你得是个县令之子。
起床!
走出房门,钱适精神一振,喊道:“起床了!”
“慌什么?”
隔壁,庄秦懒洋洋的。
钱适下楼,此刻住宿的客人大多走了,剩下的多半是要接着住宿的。
“客官可去后院洗漱!”伙计忙的脚不沾地,指指后院。
钱适去了后院,那里有水井,还有几个水缸。
洗漱后,他活动了一下身体。
“钱适。”
庄秦和毛南生出来了,懒洋洋的。
“赶紧洗漱吧!”钱适蹙眉,“随后去求见杨副使。”
“求什么求?”庄秦拿着一个碗,舀水漱口,“啊啊啊……”
毛南生蹲下来,一边刷牙,一边含糊说道:“北疆那边今日就会来人接待,吃喝不愁。混十天半月的,临走时再拿些程仪,和北疆去长安赶考的人一起回去,多自在。”
“好歹是礼仪呢!”钱适有些不满。
“呸!”庄秦吐了一口水,回头道:“杨玄与长安已经闹崩了,这一路你没听到?长安都在说杨玄乃是叛逆。咱们来了这里,去求见叛逆……”
“且住。”毛南生说道:“那杨玄诗词了得,咱们既然来了,好歹得去见见。”
钱适知晓,这不是什么见见,而是想利益最大化。
见到的官员越大,随后的招待就越好,程仪就越丰厚。
庄秦笑了笑,“昨夜喝多了,忘了。”
众人洗漱完毕,随即吃了早饭。
“走,去见见那位杨副使。”
庄秦以首领自居,带着三十余士子往节度使府去。
“节度使府在何处?”
庄秦寻了个路人问话。
路人指指右侧,“这边过去三十余步,左转出去,看到大道了往右,一路过去就能看到。”
“多谢。”
“客气了!”
庄秦拱手,回来后说道:“一股子羊膻味,果然是不毛之地。娘的,下次绝对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