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林叶正在给伤兵上药包扎,亲兵过来说,郡主来了。
林叶抬头看了看,就见远处,那一身鹅黄色长裙的女子,擎着一把油纸伞,安安静静的站在那。
林叶连忙洗了手过去。
“小姨。”
拓跋云溪嗯了一声,问他:“现在可有空?”
林叶道:“有。”
拓跋云溪转身:“那就随我走走,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林叶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这灰蒙蒙的天空,细密的雨星落了他一脸,孤竹这边的春雨是真多。
拓跋云溪把雨伞往他这边偏了些,自己有一多半露在外边。
他伸手把拓跋云溪的伞拿过来,他为拓跋云溪举着,就让她在伞下,他在雨中。
“昨日我听说,你把叛军主攻这边的守军指挥,交给了封秀。”
“是,确实如此。”
拓跋云溪问:“那又为何如此?你该知道,这一战是陛下亲眼看着的。”
林叶道:“正正经经的防守作战,我指挥起来还不如封秀,他足够应对。”
拓跋云溪:“我只是怕......”
林叶道:“小姨是怕,我是在培植自己人?是要为封秀讨功劳。”
拓跋云溪微微点头。
林叶道:“陛下和我说过一个词,说了很多次......正确。”
他说:“封秀在城墙上指挥,比我在城墙上指挥正确,如果陛下觉得我这是在培植党羽,那便是陛下不正确。”
拓跋云溪看了林叶一眼,这话说的,还是有那么几分孩子气,可他的年纪,也确实还算个大孩子。
林叶道:“小姨别生气,封秀确实......”
话没说完,拓跋云溪就问他:“你怕我生气?”
林叶嗯了一声。
拓跋云溪笑了笑,这一笑,似乎让这阴郁天气都变得灿烂了些。
“我只是随便过来问问,我知道你已经不是在云州时候的那个小孩子了。”
她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更想问问,你不好奇?”
林叶:“好奇,但不能问。”
她没说好奇什么,林叶也没问好奇什么,但两个人好像都知道彼此一定听得懂。
拓跋云溪如果是拓跋烈的亲妹妹,那么此时就不该在行宫里住着。
拓跋烈是叛贼啊,那是谋逆的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满朝文武,随天子来孤竹的,已经有不少人上奏折,请求天子处置拓跋云溪。
可是天子对这些奏折的态度就是......视而不见。
不理会,也不解释。
“我自己都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