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几盏灯火,静静的燃烧,桌上的灯下,摆着一个藤蒌,里面一只刺猬在安眠。
光亮里,楼近辰看着施无邪的眼神是真诚的。”哦,施兄可否与我细说一二?”楼近辰问道。
“你的剑不必细看,有些事也不能细说,但是我之前听说:‘京城之中不能容许像楼近辰这般无忌之人存在’。”施无邪说完,楼近辰也挑了一眉。
他说道: “相对于京城来说,我不过是区区一路人罢了,是谁这么在意呢?”
“你可不是”区区一路人 “,你是敢在整个京城上空说:京城公子和将军都不过如此的人。你不但说了,还杀了,虽然无法确定是你杀的,但是所有的人都为是你杀的,那就足够了。
“我不知道你又做了什么事,但是上面传下来一个意思,就是不允许你再在这京城之中出现。”施无邪有些感叹的说道。
“要赶我走?还是抹杀我的存在?”楼近辰问道。
“你如果走了,估计也没有人会追着你不放,但是如果你不走,大概就会有。人来道。
“人生漫漫,若是活至三百年,将时光画成线,我在这个乾京之中的时光,不过是一个点罢了,偌大一个乾国京城,难道就容不下一个流浪之人吗?”
施无邪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他的消息当然也是来自于他的父亲施厉海,再具体一些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而且他觉得楼近辰身上有一种孤独感,仿佛像是天边的冷月,独自从东至西,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隐没。
施无邪突然觉得,那月又何尝不是在天空里流浪呢,它的圆缺变化便是它的心情,他遇上的那些星辰、云朵,都无法让它驻足停留。
就在这时,他们都听到了脚步声,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人很高,也瘦,但是楼近辰却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只饥鹰一般,他双眼之中的眼神锐利如钩。
施无邪立即站起身来,喊了一声 “爹”,楼近辰自然也不会端坐不动,同样的站起来,抱拳行礼道: “晚辈楼近辰,见过伯父。
施无邪的父亲摆了摆手,楼近辰看到他的手很大,通体灰黑,骨节粗壮,却没多少肉,显得瘦,又有一种凌厉的感觉,像是一只鹰的爪子,若是有人被这手抓住不仅无法逃脱,一定会被扣入肉中,想挣扎脱逃的人,一定会被扣断筋骨。
他打量着楼近辰,说道: “目光显神华,身蕴宝光若日月之辉,确实是炼气道化神之境,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起。
他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施无邪,却又摇了摇头,说道: “无邪啊,你当思……齐啊。
“是,父亲!”施无邪答道。
楼近辰发现,他们父子两相处,竟也有一种上下级的味道。
施无邪的父亲来到主位上坐下,说道: “老夫刚刚听了你的话,你是否有落户安家之意?”
楼近辰微微一愣,说道: “晚辈生性放浪,喜看美景,见世情,恐怕难在一个地方久居。
“难久居,短居一段时间也是好的,若以人寿三百来看,即使是住个数十年,也可称短居,而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辈子的时长,你若有意在京中长住,老夫天亮便进宫禀明陛下,赐你宅府,若愿意为官的话,亦无不可。”施无邪的父亲说道。
“这倒是没有想过,原本来京中,除了将我一个结义兄弟的遗物送回之外,便是想要在太学之中读读书,只是,太学似乎被封住了,不能进出,伯父可知怎么回事?”楼近辰转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