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聚在一起,或是打麻将,或是打牌。
与其说是奔丧,不如说像赶回家来过年。
这就是喜丧吗?
为什么这么难以让人接受?
这一屋子人的悲伤加起来,还没有一个在万安桥废墟默默流泪的人多。
喜丧就不是生离死别吗?
喜丧就不是永远都见不到面吗?
聂广义最受不了有人在葬礼上无动于衷。
免不了会想起妈妈去世时的场景。
已经离了婚的聂教授在那里名无表情地操持。
算不上冷冷清清,却绝对凄凄惨惨戚戚。
只有他一个人,哭得像个神经病。
时至今日,聂广义更加确定一件事情——聂天勤这个人没有感情的。
在今天这样的日子。
里面的那一帮人,哪怕在没有反应,至少也还聚集在一起。
聂天勤却一个人跑到不被哀乐打扰的地方打电话:
“桥体已经坍塌了。”
“对,是这样。”
“骨架?”
“骨架也保不住,接下来这几天基本都会坍塌。”
“修复的可能……”
“没有修复的可能,只有重建这个选项。”
“我不确定有没有人能够重建。”
“对,一直都没有找到,可以继承这项非遗技艺的人。”
“是有几个学徒,都是比较有经验的木工,但都还没有掌握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的精髓。”
“行,我尽快搞清楚原因,出一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