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药箱,里面就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工具,纱布,棉签,消炎药,碘伏,酒精,一个都不少。
刘北钊任凭着胡一蝶处理他手臂上的擦伤,刚刚打架的时候不小心剐蹭在了地上,很多尘土和小石头就贴在伤口上,就连胡一蝶蹑手蹑脚的清理,可架不住伤口微深,还是有些疼。
他轻微地皱起眉头。
胡一蝶安慰着:“你忍一忍,这种开放性伤口必须消毒好,不然容易得破伤风,到时候会更麻烦。”
“你这东西还挺齐全的,手法也都赶上半个护士专业了。”刘北钊打趣道。
“我小时候啊,最怕护士了,其实——”刘北钊看了看胡一蝶认真的小脸蛋,感觉浑身有一丝燥热,不动声色地将身体远离了她一些。
“其实什么?”胡一蝶追问。
刘北钊嘴唇一勾,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晕针。”
“晕针???”胡一蝶瞪大了杏眼,看了看刘北钊粗壮的胳膊,又看了看他痞里痞气的脸上,鼻头上还残留着血迹,眼角处是刚刚被打的乌青。
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把眼前这个强壮能打的壮硕男人,和一个见到枕头就晕过去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
不管怎么想,她都无法想象出来。
刘北钊干笑了几声,缓解着尴尬,随后赶紧转移话题:“那个,你小时候最怕什么啊?”
“我小时候?”胡一蝶的手上动作一顿,想了一下,随后换了个新的棉签继续擦拭着伤口上的尘土,“我小时候最怕的就是我奶生病。”
刘北钊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悲伤,追问道:“奶奶身体还好吗?”
胡一蝶淡淡地回答:“她走了,去年秋天的时候走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胡一蝶淡淡地笑着,随后继续说:“奶奶要是知道我现在的生活,一定会很开心的,要是没有她的鼓励,我也不会走出大山。”
“大山?”刘北钊很少听到这种词汇,自然是觉得疑惑。
于是,那天晚上,胡一蝶和他一起抬头看着星空,看着那一轮圆月,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说起了那座大山里的奶奶,说起了离开大山的惊险行程,还说到了把他从山里带出来的姜润谦。
刘北钊过去的20年里,对待感情说是十分迟钝也不为过,但是今天晚上,听到胡一蝶说了这么多,他不仅能深深共情了她的遭遇,也隐隐约约听出了胡一蝶说到姜润谦这个名字的时候,想要尽量少说但是却欲盖弥彰的感觉。
他的心里,立刻察觉到,这个姜润谦,或许是个特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