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公主高声道,众位小姐今日难得大家相聚在此。你们平日里修习的琴棋书画,歌舞技艺可莫要藏私。大家尽情展示一番,也好让有些人饱饱眼福。岳阳公主说着,意有所指的看向不远处亭廊中的公子们。
见为首的肖云朗手持酒盏,目不转睛的盯着旁边的关小筠。岳阳公主也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明眸皓齿,黑白分明的眼中似有星辰闪动,十一二岁年纪却已初见风情,那胸前饱满坚挺,颈项修长,粉面桃腮,果然是个让人不能忽视的美人。
女子们都想着能够高嫁,若是被不远处的贵公子们赏识,说不定就能嫁入豪门,连带着自己的家族也能够扶摇直上。很快,闺女们都踊跃起来。她们能出门的机会不多,这种场合也是难得表现才艺的机会,自是要全力以赴的。
关小筠悠哉的品着果酒,看着闺女们或唱或跳,或弹或舞,倒是也有趣的很。
岳阳公主见贵女们,吟诗作赋,画画,弹琴,唯独关筠一直在品酒欣赏,一副置身事外的松弛感。便端着酒盏来到了她的跟前。“怡宁郡主,这赏荷宴你觉得怎样啊?”
关小筠看着眼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岳阳公主。一身锦衣华服。明媚的五官再加上肆意从容的表情,一看就是千娇百宠的贵女。“公主操持的,自然是极好的。”
“既是极好的,怡宁郡主为何不展现一下才艺呀?”岳阳公主这话可是有点儿咄咄逼人了。宴会上可没有必须展现才艺的规矩。
听父皇母后不止一次夸奖这位乡下来的郡主,她心里听了多少有些不舒服。今日见怡宁除了长相耐看些,也不见她有什么长处。可就连安王这么出色的人,也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想想心里就不痛快。
关小筠也不生气。在她眼中,岳阳公主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而已。“公主莫急,容我想想,实在是脑中空空,没有什么能在人前展示的才艺。”
“奴婢该死,孙小姐恕罪。”一个婢女胆怯的声音传来,原来是伺候孙妙龄的婢女将茶水溅了出来,不仅污了孙妙玲的画作,还将墨溅在了她的身上。
孙妙玲和颜悦色的将婢女扶了起来,温声道,“快起来,也不能都怪你,原是我自己太专注了。”
这礼贤下人的样子,着实引来了公子贵女们的不少好感。许多贵女纷纷夸赞她的大度宽容。
不远处亭中的公子们也看了过来,口中啧啧称赞——
“左相的家教当真是不错,这孙小姐如此宽容大度。”
“这孙相的长孙女温婉贤淑,宽厚大度,是个极好的祖母人选。只是年纪大了些,当真是可惜了。”
孙妙玲向岳阳告罪,离开换衣服去了。关小筠正欲起身想跟过去看个究竟,却被岳阳制止了。
“怡宁郡主这是要离开吗?都说邹太傅一代大儒,博学多识当朝第一。他的女儿若是不能拿出点才艺,怕是不好说吧。”岳阳今日非要关小筠拿出点真本事来,要不然都替云朗哥哥抱不平了。
关小筠看了看走远的孙妙玲,提起笔蘸饱了墨,在纸上大笔一挥——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直,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片刻之间,一幅字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关小筠放下笔,看着一脸震惊的岳阳笑道,“公主,怡宁要出个恭,您慢慢欣赏吧。”
关小筠带着关华匆匆离去。
不远处的肖云朗看到突然离开的关小筠正一脸纳闷儿。一个宫人将酒水洒了他一身。
“安王恕罪,奴才该死!”火红的葡萄酒顺着胸前靛青色的衣衫流了下去,濡湿了大片。
一个身着青灰色衣衫的十三四岁少年走上前来呵斥工人,“大胆奴才,如此冒犯安王,是不想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