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鱼承恩的身形就如同。沸水泼雪般,眨眼间消融殆尽。只是那边一眨眼,他就突然出现在了庞千钧面前。
后者吓了一跳,一边跃下旗杆顶端,一边猛地向前挥拳,他不敢赌这个太监是不是真像其说的那样无害。
砰!
千钧重拳砸在了鱼承恩的胸口,然而,这摧碑裂石之能的一拳,却连这太监的绸衣都没能撕开。
庞千钧感到对方衣裳下面,似乎有一股股流水在不断流淌,抽刀断水水更流,他这一拳砸上去,力道完全被那些流水化去。
“坏事了,无相水甲!”庞千钧猛地想到一则江湖传闻,只是没想到自己今日能见到这门如此玄奇的功法。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据传说,这门功夫专门以巧破力,以柔克刚,特别能够克制像《千钧螯》这样的硬桥硬马的硬功夫……
而一想到这,他赶忙来了一个千斤坠,想要快点落到地上。本来就被克制,在半空又不好发力,他对自己能战胜面前这个诡异太监完全没了信心。
然而,他想走,人家却不想放他走。
鱼承恩一探手,随即就扯住了庞千钧尚未来得及收回去那颗拳头。
五道水流从这太监指尖激射而出,如同附骨之蛆般“黏”上了庞千钧手臂上的那条精钢锁链。这水流看似柔弱无力,可实际上却暗藏着摧枯拉朽般的威力。
就好像五把水刀切割在锁链上面,那条锁链瞬间就“哗啦啦”地被整齐截断,向四下崩落,散了一地。
这时,鱼承恩才放手任由庞千钧落到地上,后者一条臂膀上缠着的锁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这条水桶粗细手臂上被水流切割开的一道道洇着血迹的伤痕。
“小惩大诫,”鱼承恩取代了庞千钧的位置,站到旗杆顶上,“咱家的阿爷说过,长乐公主不像其他贵人,叫他的那声‘阿翁’也不是应付圣人的要求,而是真心实意。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若是受了委屈,当阿的翁心里也跟着更难受。
懂了吗,庞卫率?不管你现在是为哪家干事,不要把长乐公主牵扯进去。
还有,咋家听说你们空空儿,又跟那姓索的和好了。不管你是因为那位的要求,还是因为泽王,又或者说是薛家的关系,我阿爷都觉得很不开心。
胡儿就是胡儿,哪怕有些家资,难不成他还能反了天了?
别说我阿爷不通人情,你们自己看着办,一个月的时间——你们想为贵人办的事情,也该办完了——然后将姓索的康国人在洛京赶绝,要不然……”
鱼承恩冷哼了一声,然后五指竖起,猛地一翻手腕,隔着七八步远,庞千钧那条本就受了伤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一些细微的划痕竟然直接裂开成了深可入肉的裂口,等下如不用针线缝合,恐怕都不好愈合。
庞千钧疼得不由得眯了一下眼睛,可当他再望向旗杆顶端,那个太监的身影哪还在那上面?办完了事情,鱼承恩立刻就离开了,他还得回宫去呢。
这时,“咚咚”的街鼓声终于从远处传来,哪怕承义坊比较偏僻,可是这宵禁的规矩依旧要管着这里。六百声鼓点敲过,洛京城的宵禁就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