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九尺开外的身高,居高临下的俯视,无疑给了那些人极大的压力。
赵无咎举起了巴掌。
那些人吓得立刻向后“腾腾腾”倒退了好几步,把其它部的一些将领都撞得东倒西歪。
然而,赵无咎并不是准备抽他们,而是伸出一根食指,对着他们摇了摇。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说,“梅录胡独鹿和梅录保活里刚刚就在我的中军大帐,就你们达成的共识,我们三人重新拟定了一个新决议。
打丸都山城,毕竟利大于弊。而不打上一场,怎么能知道能不能打下来呢?
两名梅录之前就有所准备,他们在扶余人之中安插了一些人,拒敌时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除去没坦言胡独鹿已死的事实,赵无咎说得这一番话,里面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换而言之,白山部的几名将领也知道他说得都是真话,心底对其命令的抵触感立时冰雪消融。
在说服了白山部的将领之后,加上黑水部已经用行动作出了表态,其余那几个小部落的将领们自然没有也不敢有异议。
他们分别回到营地各处,按照赵无咎的指示,让其所辖的部落战士只带上武器和马匹,放弃了辎重和一些不便于携带的财货,速速集结于营地后方。
而赵无咎则带着他的伊尔根侍卫们等在那里,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拔出了七八根木垒柱子。
那些靺鞨士兵看到入地三尺、双手合握的原木被赵无咎拔萝卜似地,单手从地里轻易拔了出来,虽然他们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都将这位大周来的小将惊为天人。
“人噤声,马衔枚,控制马蹄声,所有人跟我前进,向敌后迂回。”
此时,赵无咎已经穿戴好那身“铁猛兽”铠甲,手中的大锤就扛在肩膀上。
他的声音透过兜鍪的面甲传了出来,铮铮然如金铁相击,闻者无不头皮一紧,心里也会因为畏惧而不由自主地选择顺从其言语。
就在这三千多靺鞨士兵,陆续走出了大营临时开的“后门”,跟着赵无咎的身影走了出去之后,那些被他留在营地里的一些伊尔根侍卫,则在着急忙慌地给自己身上套上扶余人的军服。
而与此同时,营地辕门数百步开外,黑水靺鞨梅录保活里挑了一处开阔地,厉兵秣马地刚刚摆好了阵势。
带队夜袭的丸都山城傉萨于支留,因为发现己方夜袭已经被发现,所以干脆点起了灯球火把,打出了自己的大纛旗帜,他带着的人除了少量轻骑之外,大部分都是步兵。
那些步兵组成了几个长枪阵,其中掩藏着一些刀斧手和弓箭兵,向着保活里的人就推进过来。
而在两军对射了一轮之后,保活里就发觉不能这么打下去了。
因为对面扶余人使用得都是步弓,射程比他的部族们使用的骑弓要远至少数十步。两边对射,他的人根本射不到人家。
不仅如此,虽然他已经尽量找开阔地了,但赵无咎之前选择的这个大营设立地点,地形就像是个大号的锯嘴的葫芦,开口的地方实在太狭窄。
靺鞨轻骑不好展开,也不好对敌人发起骑射攻击。轻骑不是具装甲骑,失去了机动性,一旦被长枪方阵绞进去,那绝对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该死!那家伙空有一身个人勇武,可却是个不知兵的家伙,误我甚矣,误我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