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放肆”
季秋轻声语落,严恒顿时勃然变色,目露森寒。
百年之前的旧怨,严恒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那林氏镖局之事可是大秘,是万不能叫旁人晓得的。
眼前这僧人如此言语,很显然,他之前嘱咐那燕云山的匪首崔继昌之事,已经是告吹败露了。
怪不得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传来,若不是因武林大会之事抽不开身,严恒早就自己动身而去,一探究竟了。
手掌搭在背后的长剑之上,严恒心中惊思一瞬,下一刻回过神来就将鞘中长剑抽出,剑尖直指眼前季秋,厉声道:
“和尚,你真以为与那道士一道,将我派两名先天长老尽数击败,就能在我岳山为所欲为了”
“既你扯出来悬空寺与岳山派的旧日恩怨,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今日,本门主就当着这武林豪杰的面,欲与你论武,就按你所说的,败者自废一身武学,不再入这俗世一步”
“你可敢应下”
眉目之上已经浮现出了一层寒霜,严恒当着众多武林宗师的面,放下了一番狠话。
事实上,事情演变到了这般局面,他已是没有了任何退路。
若是今日怯战,那待到消息传遍天下,堂堂太岳三侠数十年威名,就要尽数给这少年僧人铺路了,这可如何使得
看到严恒拔剑相向,直言欲一较高下,季秋正合己意,当下坦然应诺:
“看来施主是做好抉择了。”
“小僧,自无不可。”
话语落下,一瞬间双方剑拔弩张。
严恒得了季秋的回答,冷哼了一声:“最好如此,随本门主来”
言罢,这锦衣中年便飞身而起,卷起一身真气带动残影,在这寒风凛冽中后退了数丈,移到了这山巅的正殿之前。
只见这岳山之巅的正殿前,有四根粗壮的石柱,各自立于东西南北处,上面捆绑着粗壮的锁链,互相连接,留下了一处宽阔的场地。
搭配着山巅的肃穆与风霜,正应了武道求索,勇攀绝巅之景,可以见得严恒和岳山派,为了此次武林盛会,着实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这正是今日武林大会,各路高手武斗的擂台。
除却那宗师谱上前三人外,后续的顶尖高手,都将在此重新排列。
落于被四方石柱笼罩的场地上,严恒颌下长须飘飘,单手仗剑而立,华贵锦袍被风吹动,一派高人风范。
他对着下方比如海琼帮紫衫客、听涛剑阁齐剑侠、以及降龙派的客卿长老李云书等高手扫视了一眼后,当下执剑抱拳朗声道:
“诸位,今日虽有波澜生出,但倒也无伤大雅。”
“待到本门主出手,与这悬空寺的后辈论武之后,我等武道大会,便正式开始”
说罢,严恒剑尖上挑,对着季秋就是轻叱道:
“请赐教”
话音落下,季秋灵气充盈如风,身躯飘飘间,便紧随严恒之后,入了这场地。
而待到严恒摆出架势,季秋也是微微一笑,略带风范的回了一句:“出手吧。”
“太岳三侠其中之二,小僧已是见识过了,就是不知道名声威震半边天的岳山掌门,到底实力如何”
“就叫小僧我来,领教一二罢”
随即,少年僧人双袖被灵气吹动,猎猎作响,脚步往前重重一踏,在那灰石地表震出了一条裂缝后,悍然出拳
既要为悬空寺正名,那季秋此次欲败这岳山派严恒,当然要用悬空寺的武学
大须弥拳,这门悬空寺上乘武学,时至如今已是被季秋练入化境,甚至要比炼气六法还要运用的得心应手。
被灵气加持后,拳风震荡间,就连虚空之中都有劲力宣泄,犹有拳意浮现。
只见这少年僧人拉开架势,五指并拢抬手间,便是十数道拳影接连而落,如狂风骤雨般,叫人猝不及防。
素来以拳法刚猛著称的大派海琼帮紫衫客见此,不由得拍案叫绝:
“好刚猛的拳法,好霸道的拳法”
“经年以前,悬空寺大须弥拳我也有幸见过,但当时那悬空寺僧人所施展的,可比眼下这和尚要弱上百倍不止”
“光凭着这一照面间,此拳之精要就已尽数被其施展,俨然已入化境,这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妖孽”
“悬空寺,又要振兴了吗”
紫衫客所夸赞并非虚言,但见那四方石柱围绕起来的场地正中,有七声拳劲袭中的闷响发出
砰砰砰砰,砰砰砰
少年僧人如矫捷的猎豹般飞身而起,十数道拳印一齐按出,纵使严恒施展轻功身法竭力闪躲,可依旧却是被其连轰七拳,尽数都按在了他的胸膛之间
硬生生受了七拳劲力,哪怕是宗师之躯,眼下亦是脸色苍白,嘴角有血丝露出。
严恒执剑后退,手中古剑脱鞘而出,一声大喝间,澎湃剑气径直斩出,这才堪堪将季秋逼退,给自己余下了喘息之机。
“呼哈”
飞身退到石柱一侧,严恒激烈的喘息着,交手片刻,此时他的心情已是震惊至极。
此刻的严恒终于明白,为何自家两位先天长老不过出门一盏茶余的时间,就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了。
不亲身面对那深沉如渊般,近乎无穷无尽深不可测的真气,就不可能有人晓得,那少年僧人眉目俊朗下,究竟隐藏着多么深厚的实力
“这和尚,真的只有弱冠之龄吗”
严恒此时心中升起了深深怀疑。
不过好在,他也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